這是哪里?我在哪里?為何周圍這麼黑,靜寂,無邊的寂靜。有東西向我撲來,為何我看不清,我要去找雲楚,他在哪里?有人想殺我,他們在後面追我,我要快些跑,不能被他們追到,不然我便再也見不著雲楚了,前面為何一片迷霧,有什麼東西拽著我,我不能停留,我要往前跑,我不能停留……
「兒!兒!」
蘿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低落,睜著大大眼楮,眼底卻沒有聚焦,如同失明。她拼命地掙扎,想要擺月兌禁錮,卻被沐塵拽在懷里。沐塵緊皺著眉頭,掰過蘿的肩,目光直視她眼底,
「看清楚,你是蘿!」
蘿有些迷茫,呆呆地站著,眼底全是悲傷,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漸漸地,她的眼底終于有些色彩,聲音嘶啞地呢喃道︰
「師父?」
蘿看看周圍,有些愧疚,問道︰
「我又……」
回到鴻落殿已有數月,自己過得渾渾噩噩,好些時候睡醒時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宋雲煙的記憶充斥著自己的大腦,雖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可偏又真實得讓人想落淚。
蘿每天在睡前都默念,我是蘿,我是蘿……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將宋雲煙的記憶擠出頭腦之外,她甚至開始懷疑,宋雲煙會不會把魂魄也寄居到了自己體內,否則為什麼自己會總是覺得體內有兩個人在作斗爭?
有時候,或許就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比如拿起一個茶杯,比如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只是最最平常最最微小的一個瞬間,可蘿卻會突然想起一個場景,像是夢到過一樣,又像是穿越了時間到達自己曾經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記憶無比深切,感覺無比熟稔,再一回神,便恍若隔世。
蘿輕輕地拽了拽沐塵的衣袖,又喚了一聲「師父」,沐塵看到蘿委屈的樣子,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頭,溫柔地說,
「墨淺醫術高明,會治好你的,我去他那看看,你先休息會。」
「我不想休息,我怕再睡醒,又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同你一起去好不好?」
沐塵頷首,帶著蘿一同去了墨淺那。蘿看見墨淺時,他正蹲在一堆藥草里,紅衫被蹭得有些黑,旁邊還有個小火爐,咕嚕咕嚕地煮著東西,白煙縷縷地冒出來,屋子里盡是燻人的味道。
蘿提起自己的裙子走過去,故意捏著鼻子夸張地說道︰
「臭死了臭死了~~」
墨淺這時才發現蘿來了,狐狸眼楮一瞪,
「也不看看這是為了誰?!」
蘿作了個鬼臉,沒有說話,時不時捏起一根藥材看看,又扔開,看得墨淺小心肝一震一震地,
「你丫給我悠著點,這是本仙千年來的收藏,你要是弄髒了,本仙廢了你的手!!」
蘿撇撇嘴,揚了揚頭,
「等本姑娘好了,天天來這用你的藥草當茶喝!」
雖是這麼說著,蘿卻是小心翼翼地將手里枯木一樣的東西放下了。自己一人在墨淺的院子里溜達。
沐塵看著墨淺眉頭微皺的樣子,問道︰
「可有辦法?」
「有是有,但是……」
墨淺遲疑了一下,接著說,
「借助我二人法力,我可以將她那段宋雲煙的記憶剔除掉,但是……你也知道她封印著……,若是這樣,封印有可能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