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彼岸,十里荼靡 殿內多一人

作者 ︰ 雪落晚鏡

千燈樹,萬年生一花蕾,萬年開一花,永世不衰,與天地共生,因其花朵嬌小,花蕊閃爍熒光,故被喚為千燈。為上古神樹,由五頭神獸守護,取千燈花需修為在神獸之上且為善者,直到現在,也只有兩次被人取得千燈花,一次是天帝在王母萬年誕辰時獻上的禮物,一次是佛陀,可是至于佛陀拿來做什麼了,無人知道。

沒有人知道千燈花的功效到底到了哪種境地,因為從未有人試過,而比起千燈花,千燈樹皮只是在極其古老的藥書里提到過,上面只寫了一句「可解紅翎毒」。那日墨淺看到蘿的中毒跡象,雖有過懷疑她是中的紅翎毒,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紅翎毒極其險惡,他也從未見過,只是在古書上看到過中者的跡象。且紅翎的配制方法無人知道,數萬年前就已失傳,怎麼會在一個洞穴里出現。可是無論他用什麼藥,蘿就是未見好轉。他又回去洞穴,若是有人會用紅翎毒來保護那些藏書,那麼在那眾多的藏書里必是有記載。他在洞穴里呆了三夜,越看越心驚,書里的內容古怪離奇,涉及極其廣泛,好在有藏書人也是費了心思,將書分了類放好。

第三夜,墨淺終于在其中一本醫書里看到紅翎毒︰

紅翎毒,中者經絡灰黑,渾身乏力,陷入昏睡,若不及時治療,一個時辰內喪命。紅翎,為蠱,以人鮮血和百種奇毒混合養之,百日後,去鮮血,只以奇毒養,再有百日,去奇毒。數日後,紅翎及死,研磨成粉,得紅翎毒。

解紅翎毒,雪頂靈芝熬成汁,盛入桶中,將中毒者泡入其中,泡四個時辰,連續三日,棄靈芝,千燈樹皮磨成粉,食之,即好。

墨淺看完,頓時覺得,紅翎毒真是一個奢侈的毒……雪頂靈芝泡澡,千燈樹皮食用……得修幾百輩子的福,才能中這個毒?

***

沐塵三日後回到沐塵鴻落殿,帶回來一節樹皮,至于過程,墨淺未問,他也未說。再有四日,蘿醒來,睜開眼看到的人既不是沐塵也不是墨淺,而是一名女子,身穿粉紅水袖裙,手里端著碗藥,許是想到蘿醒了,看著她的眼神冰冷而詫異,不是沐塵的那種清冷,也不是與人不熟悉的那種冷漠,只一眼,蘿便知道這女子不待見自己,只是有些迷茫,自己從未見過她。那女子把手里的藥碗遞給蘿,蘿勉強撐起身子接過來,喉嚨難受的厲害,才喝了一小口,藥汁從喉嚨間流下,就如同刀割,還帶著股植物腐朽的味道,蘿嗆了一聲,藥汁從嘴角流出,滴落到被褥上,蘿躺了數日,才醒,本就無力,再被一嗆,手一顫,藥碗便從手中滑落摔倒了地上,藥汁四濺,那女子離得近,她的裙擺自然是遭了殃,烏了一片,她縴細的眉擰在一起,正要說什麼,墨淺推門而入,他踏過滿地的狼藉,看著蘿蒼白的臉笑道︰

「舍得醒了?本仙的藥房都快要被你掏空了。」

屋子里本來壓抑的氣氛被墨淺一句話就打破了,蘿「撲哧」一聲笑出來,墨淺又轉身對那女子說︰

「勞煩再去熬一碗。」

那女子微微躬身,輕輕地說︰

「之桃手藝拙劣,熬出來的藥汁入不了蘿姑娘的口。」

蘿一听,覺得這話怪怪的,可畢竟是自己打碎了碗,也不再說什麼。墨淺說︰

「那等會我去吧。」

之桃走後,墨淺開玩笑道︰

「你倒是有本事,一醒來就把這麼個美人兒給惹惱了。」

蘿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先前從未見過她,問道︰

「她是誰?」

「就是桃花林里的那株桃樹,三日前成形,那時你還睡著,便不知道。以後她也住這鴻落殿。」

蘿腦海里又浮現出第一眼看到她時的那個眼神,可不是嗎,當初自己拽了人家的花釀酒!人家能待見自己嗎!

墨淺看到蘿臉上的表情一會兒迷茫,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愧疚,一會兒又有些委屈,神色變化得著實精彩,開口問道︰

「怎麼了?」

「我先前似乎或許好像應該是……拽了她的花瓣釀酒。」

「還會釀酒?可別和你做的菜一樣入不了口。」

「……」

「釀了多少?」

「嗯……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五壇子,就埋在潭邊那棵樹下。」

「難怪那姑娘不待見你。」

「……我師父呢?」

「估模在書房里,還不知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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