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沖到了宮門外,看到王府里的馬車和眾人都在此等候,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上了馬車,一行人向王府走去。
那道單薄的身影,渾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似的斜躺在偌大的馬車里,如秋風落葉般的淒然。
抬手抹向自己的眼角,竟然是濕潤的,自己都記不得從什麼時候,沒有再流過眼淚,曾一度的以為自己不再有淚,沒想到今天竟……在那人面前流淚。
為什麼流淚?為什麼要脆弱?為什麼要顯示自己的無助?為什麼要暴露自己的脆弱?
不!向晚!你要堅強!你一定要堅強!
左相一家人在外人看來一路在兩個孩子的吵鬧下呵呵樂樂的,只有瑾公主一個人知道︰風雨欲來。
孩子們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吵吵鬧鬧的一路回了家,各自被女乃媽下人帶去梳洗睡覺了。
自從孩子們離開後,蕭瑾跟在左相身後,一路沉默,來到他們共同的臥室。下人們為他們鋪床折被,焚香端水,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眾人離去。
「怎麼?夫人是想去西陲?」不溫不熱的語氣,她知道他已經憤怒了。
「夫君在此,妾身去西陲做什麼。」掩藏住所有的情緒,極小心的回他,只希望今夜能安然度過。
「去會會夫人的心上人啊。」
「夫君想到哪兒去了,妾身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妾身永遠都是你的。」
「是嗎?難道夫人心中不是心心念念著你的董大哥嗎?」
在听到‘董大哥’三個字時,蕭瑾雖極力的隱藏自己的表情,可還是被左昆侖看出了破綻。
「都是過去的事了,妾身都忘記了,夫君還提他做什麼。」
「是嗎?我看夫人不但沒有忘記,反而想念的緊啊,嗯?」
左昆侖一手掐著她的脖子,順帶的力道將她死死的按在了放茶水的桌子上,桌上的茶具嘩啦的掉了一地, 里啪啦的瓷器毫不意外的都摔碎了。
「我……」好不容易發出的聲音,在他加大手中的力道後都吞咽了回去,只剩下一臉的倔強在刺激著這個發怒的男人。
看著手中女人的氣息漸漸的微弱了下來,眼中視線逐漸渙散,才松開手。下一刻,得到喘息的女人大口大口的咳著,好似要把肝腸都吐出來般。
咳嗽時不經意的瞥到地上的碎瓷片,心想,如果自己十年前就隨母妃、皇兄、舅舅去了,這麼多年來也不用受這麼多罪了。為什麼沒有死呢?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選擇苟且的活下來,在期待著什麼,呵呵……死了就一了百了,又有什麼可期待的呢?
拿起一塊鋒利的瓷片就往自己脖頸上劃去,只求自己能解月兌,徹底的解月兌。
左昆侖像是有預感要發生什麼,感覺心有那麼霎那間的空洞,看到她一氣呵成的動作,眼神中的決然,身體的直覺告訴他‘不!不可以!!!’,腳下生風,踢向那讓她一招斃命的手腕,瓷片‘ 當’一聲落地,摔的粉碎。
瓷片只是劃破了側頸的一層皮,沒有大礙,卻驚得堂堂左相一身的冷汗,溫潤的眼眸看向那道淺淡的傷口,不再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