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位印堂發黑,眉根粗短,目光奸險!以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一看你二人的面相就知道,你二人是娶了回家中,便會家宅不寧的煞星面相!家財散盡是小,死得不明不白是大!送給沈某我當丫頭我都怕晦氣!瑚」
「你……」
南宮明月和南宮明溪臉色瞬間就綠了,狠狠的瞪著沈萬山,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舒愨鵡
大廳之中,不乏名流名子,高門權貴。
沈萬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命帶煞星,克夫克子散家,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將來還有誰敢娶自己啊!
沈萬山好似看不懂二殺人般的目光,還有哪兒濤濤不絕的說個不停鑠。
「可是南宮大小姐就不同了,目山遠目,寧靜致遠,一看就是大富大貴旺夫之相!哪像你二位啊,眉根粗短,一臉陰沉,森冷陰唳……」
兩人目光陰森的看著還在哪兒濤濤不絕,喋喋不休的沈萬山,殺人的心都有了。
再也忍心不住,只怕自己就真的嫁不祟去了,終于,再也忍不住將牙一咬,惡狠狠的撲了上去。
「喲喲喲,還想打人怎麼的?」
看著撲上來的兩人,沈萬山好像是被兩人嚇了一跳似的,滿臉慌亂的向一名賓客身後一躲,探出半顆腦袋出來,怕怕的道,「命帶煞星,克夫克子又散家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凶,誰娶了二位,只怕八輩子都翻不了身!」
「沈萬山,你給我住嘴,不準再說了!」
南宮明月和南宮明溪二人簡直給沈萬山給氣瘋了,完全失去理智,撲上去伸手就往沈萬山的臉上抓去。
沈萬山見二人向自己撲來,有些夸張的大呼小叫︰「殺人了!殺人了!你們兩個,雖然不是嫡出,身上流的血沒有惜若大小姐高貴,可好歹也是承相家庶出的女兒,大庭廣眾之下,張牙舞爪的,喊打喊殺,成何體統,承相大人的臉都給你們丟光了!相爺,救命啊,救命啊!」
沈萬山嚷嚷著猛的一低頭,險險的避開南宮明月的手指。
南宮明月的手指從沈萬山的耳邊一掠而過,狠狠抓在旁邊一名華服婦人的臉上。
那名華服婦人臉上立即多幾道鮮紅的指印,尖叫迭起。
南宮明溪從一名丫頭手中搶過一只酒杯,二話不說,狠狠沖著向沈萬山臉上砸去。
沈萬山低頭向旁邊一閃,那只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啪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一名官員的鼻子上。
那名官員一聲慘叫,捂著鼻子蹲去。
不料剛好踩在一塊果皮上,腳底一滑,猛的,一頭撞進一名年輕女子的裙下。
震耳欲襲的尖叫劃破天際,那名年輕女子揮手狠狠打了那名官員一個耳光。
那名年輕女子夫君見狀,立即撲上去跟那官員扭打成一團。
整個大廳里,南宮明月和南宮明溪追著沈萬山滿廳亂跑。
沈萬山一面躲閃,一面大呼小叫,不是推翻了桌子,推到了客人,整個大廳一片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蘇氏滿臉詫異,就連一言不發的坐在哪兒的南宮惜若,嘴角也不由微微勾起,揚起一抹好笑的弧度來。
看著混亂的大廳,南宮綽臉色鐵青,幾乎給活活氣死。
就在此時,向這邊跑來的沈萬山猛往南宮綽身後一躲。
南宮綽還沒回過神來,啪的一聲脆響,南宮明月本來向沈萬山臉上打去的手掌,便狠狠一下打在南宮綽的臉上。
南宮明月看著南宮綽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的臉上五個鮮紅的指印,臉色一變,忽然就嚇呆了,顫聲道︰「父親大人,女兒不是故意的……」
南宮綽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反手一個耳光狠狠打在南宮明月的臉上,臉色鐵青的指著她,怒不可遏的斥道︰「丟人現眼的東西,我的臉都給你們給丟光了,來人啊,將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馬上給我趕出去,從此再也不是我南宮家的大門一步!」
就算是南宮家庶出的女兒,就算只是做小,好歹也能嫁個不錯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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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要是被趕了出去,失去了承相庶女的身份,別說嫁入高門,只怕嫁給一般的世家公子做妾都成問題。
二人一听南宮綽要將自己趕出相府,立時就慌了手腳,幾乎跪在地上抱著南宮綽的雙腿求道︰「父親大人,我們知錯了,求你別將我們趕出去!」
廳中的眾人,大多是自己這些年在官場上接交的達官貴人,及江湖中名聲顯赫的豪客。
給二人這麼一鬧,南宮綽臉都快丟盡了,看著抱著自己雙腿的兩人,狠狠幾腳踢在二人的身上。
只听一陣骨胳斷裂的聲音忽然響起,南宮綽硬生生的將兩人的肋骨踢斷幾根,兩人頓時痛得口吐鮮血,仍努力的向南宮綽爬去,求他不要將自己趕出承相府。
南宮綽連看也不看一眼,狠狠一腳就將二人遠遠的踢開了。
直到幾名下人將如同兩條死狗的二人給拖了出去,南宮綽這才轉過身來,對沈萬山道︰「在下南宮綽教女無方,讓沈先生見笑了!」
「是挺可笑的!沈某好歹也是客人,承相教出來的女兒,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追打沈某,承相大人難辭其究啊!」沈萬山見南宮綽臉色一冷,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立即假裝大度的擺了擺手,笑道,「不過呢,承相大人不必自責,這家大業大的,出幾個不孝子孫也是常有的事,只要承相大人將南宮大小姐許給在下,剛才的事情,在下就當沒有發生!」
姓沈的,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壞了自己的壽宴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著這麼從的面教訓自己,要不是看在你手中的萬千巨富,老夫早就跟你不客氣了!
等將來找機會將你手中的財富奪來,看我不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雖然南宮綽心里恨得要死,臉上卻仍舊一副笑咪咪的和氣神情,暫且不願得罪沈萬山這樣一尊財神。
雖然南宮惜若不得太子的寵愛,可好歹也是聖上賜下的婚事,听沈萬山一口一個要娶南宮惜若為妻,不由訕訕一笑︰「沈先生,小女惜若早在幾年之前,便已跟當今天太子成婚!不如,先生再看看老夫的其他女兒……」
「什麼,其有此理!」南宮綽話音不落,沈萬山忽然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哀號聲︰「那只冷血動物……那位太子眉粗壓眼,鼻梁起節,目光陰中帶唳,一看就是個短命無福之相,小姐若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就听沈某的,立時緊休了這位太子,另覓良人的好!」
沈萬山也不管南宮惜若答不答應,一側身,便在南宮惜若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笑嘻嘻的喋喋不休起來。
「大小姐天庭飽滿,目光清澈如水,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過,眼角的這顆墜淚痣,卻又顯示大小姐一生感情不順,情路坎坷,唯有找到命中注定的有緣之人結為夫婦,方能化解大小姐坎坷情路!依在下推算,大小姐這位命中注定的有緣之人,前世仍是腳踏七星而來的紫胤真君,應該和這‘七’字大有關系,如果大小姐能得此人心,白首不相離,至于如何才能找到這位命中和‘七’有關的有緣之人,不如大小姐將手拿來,讓在下為大小姐仔細一看……」
沈萬山說著搓了搓手,一副心癢的神情,竟沒臉沒皮的笑著來拉南宮惜若手,為要南宮惜若看手相。
南宮惜若不動聲色的避開沈萬山伸過來的咸豬手,努力忍住嘴角一抹揚起的笑弧,抬起眼皮,不喊不淡的看了坐在身邊的沈萬山一眼,淡淡的道︰「沈先生口中說的這位我的有緣之人,是不是不僅和七字有關,還擅長偽裝,最會胡說八道,油嘴滑舌,打著替人看相算命的名頭到處招搖撞騙!」
蘇氏听南宮惜若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一臉茫然,不知何意。
沈萬山卻噗的一聲,猛的將剛剛喝進嘴里的一口美酒給噴了出來,訕然一笑,伸手擦了擦嘴角。
那邊,南宮綽讓下人們收拾了殘局,從新開席。
柳氏讓兩名兒子將精心準備好的賀禮獻給南宮綽。
一張前朝王禮之的古董名畫和一尊八仙祝壽蟠桃給了南宮綽,樣樣都是價值千金。
忽然柳氏將頭轉向蘇氏,洋洋得意的笑道︰「今天是老爺的壽辰,各位姨娘和姐姐妹妹們都已經送了賀禮給老爺祝壽,大姐是我們相府的當家主母,送給老爺的禮物定然比我們大家送的禮物都珍貴,與眾不同,不如,大姐就將送給老爺的禮物拿出來,也讓
我們開開眼見!」
對付不了南宮惜若,她就不信對付不了柳氏。
所以柳氏忽然就將目標轉向了性子出來軟弱的蘇氏。
蘇氏雖然是相府的當家主母,可是多年沒的掌權,別說有多少積蓄,便是按月分派下來的例銀,也未能必能到得了手。
所以賭定氏蘇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賀禮,偏偏還讓蘇氏在眾人面前將禮物拿出來,分明就是想讓蘇氏母女在眾人面前丟臉。
南宮惜若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柳氏,柳氏竟沒來由的心里一寒,竟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明知道南宮惜若不好惹,可是一起到自己因為這母子二人挨打一事,柳氏就咽不下這一口惡氣。
況且,今日這事還有人在背後撐腰,若是不按那人所說的去做,日後只怕自己沒有好果子吃,雖然心里害怕,打心里是不願意去招惹南宮惜若的,可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去。
柳氏和蘇氏積冤已深,其他妾氏不用說,做小的跟當家主母向來處于敵對狀態,自然希望蘇氏在眾人面前出丑,听柳氏一說,吩吩說道︰「是啊,大姐,你送給老爺的是什麼珍貴禮物,別藏著掖了,也拿出來讓我們這些做妹妹的開開眼見吧!」
蘇氏見其他人送出的賀禮,不是金銀玉器,便是古董名畫,自己親手繡的那張不值錢的圖,臉上不禁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賀禮,還是別看了的好!」
「喲,大姐,你拿出來讓大家看看沾沾喜氣,又有何防!」南宮綽最寵愛的那名小妾立即就撇了嘴酸著道,「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藏著掖著的,豈不讓大家見笑!」
听雲兒這麼一說,南宮綽果然便沉了臉,不悅的道︰「讓你拿出來,你就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又有何防!」
即然連南宮綽都這麼說了,蘇氏無奈,只得在丫環的手上接過那只裝有繡圖的盒子。
蘇氏才將自己親手繡的那幅松鶴同壽圖從盒子里拿了出來,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一把就搶了過去。
緊接著,一陣嘲諷的笑聲便在大廳里響了起來。
「大姐,不會這就是你要送給老爺的賀禮吧!」柳氏搶了那繡圖當著眾多賓客笑道,「別說是各位貴客,就算是咱們家里的幾位姐妹,送給老爺做賀禮的禮物,不是金銀玉器,也是古董珠寶,大姐你好歹咱們相府的當家主母,是就送這麼一個不值錢的繡圖,豈不是當著眾人的面打老爺的臉,讓大家笑話麼……」
話說了一半,柳氏忽然一聲驚呼,指著繡圖上那些火紅的花兒,滿臉驚恐的驚聲叫了起來。
「啊,這是血!老爺,你快來看看,大姐送給老爺的這幅畫上的花兒,可是用鮮血染成的!大姐,老爺大人壽辰這麼喜慶的日子,大姐怎麼送一張染了鮮血的繡畫給老爺,這多不吉利啊!」
听柳氏這麼一說,南宮綽忽然沉了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繡畫。
雖然那些鮮紅已經被層層的絲線給掩住了,可是仔細一看,仍然不能發現,這張圖上那些嬌艷欲滴的花朵,是用鮮血染成。
南宮綽看出這點,當即就怒了,臉色鐵青的揚了揚手中的繡圖,幾乎是向蘇氏吼道︰「蘇櫻,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壽辰,你竟送了這麼一幅染血的畫給我,是想咒我早點死麼!」
蘇氏被南宮綽這麼一吼,原本已經好些了的臉色瞬間就蒼白起來,急急的道︰「老爺,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幅畫兒……」
沒等蘇氏將話說完,南宮綽根本不听蘇氏解釋,忽然就將那幅擲在地上,狠狠一腳踩了上去。
看著南宮綽南狠狠的踩在那張自己花費了整整一年時間才繡好的畫兒,仿佛南宮綽這一腳,踩在的不是畫上,而是自己的心上。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胸膛里硬生生的破裂開來,一股無法形容的銳痛,便從心里散開,一直漫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里。
蘇氏只覺得腦子一眩暈,登時,胸口又痛又冷,傷心之余,一股腥甜的感覺在喉間漫開,身子一晃,幾乎便要站立不住。
南宮惜若伸手扶住蘇氏,猛的站了起來,平靜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怒意。
雖然不喜歡南宮綽這個所謂的父親,南宮惜若還是陪她來了,不是因為
她還念著南宮綽對自己有什麼父女之情,而是不願讓看蘇氏傷心。
每每看到蘇氏拿著這張繡圖滿臉期待又幸福的神情,又想到蘇氏的情病,南宮惜若就于心不忍,不讓告訴她……
可是沒有想到,這些人,比自己想的還要狠。
他們可以欺負自己,排擠自己,因為自己從來沒將他們當成一回事兒,也沒當成是自己的親人,所以,他們的話也就傷不到自己,可是她決不充許他們這樣對待蘇氏。
也許,她今天就不該同意讓蘇氏來這里!
想到這里,南宮惜若冷了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手中扣了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冷冷的瞥向南宮綽。
她正準備跟他撕破臉的時候,忽然,有兩只來自于不同男子的手,分別從左右兩邊,同時撿起被南宮綽扔在地上的那幅繡圖。
驚異于還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同時伸了手來拿同一件事物,兩名男子不禁同時抬起頭來,向對方望去。
斜飛的劍眉下,四目相對,頓時,隱隱之間,有一股無形的激烈的電流在從身上散發出來,踫撞起敵對的火花,星火四濺。
太子龍天絕和巨富沈萬山分別同時拿著那張繡圖的一角,目光之中,充滿著堪堪的敵意,各不相讓,看著對方幾乎同時說道︰「給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