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跟前,不安的趙政才假裝剛認出人來,「咦……怎麼是你呀?」
孟贏溪看出了趙政的不待,就起身狡答融合,「巧了吧……他就住咱們酒店,剛好踫上。舒愨鵡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上司兼朋友——趙政,他是泰達酒店的總經理;趙政,這位叫楊勛,是一個記性不好的神秘人物,我主動叫他,他卻差點沒認出我來。呵呵……」
「你好……你好……」趙政與楊勛這兩個氣質特殊、氣場略同的人互相打量了對方,然後貌合神離地握了握手。
趙政無心與眼鏡男交談,就淡口道︰「贏溪,你們聊好了嗎?你看……這時間該去上班了,這第一天上班你要在同事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誰都听得出這話里的意思,楊勛覺得自己不受歡迎,再說什麼只是白費口水,于是啞然處之於。
想到剛才未盡的話題、楊勛濕潤的眼楮,以及他現在無助的表情,孟贏溪動搖了,她意外地轉變了想法。
「趙政,對不起。我……我有私事想請半天假,明天再開始上班可以嗎?」
趙政原以為自己的話能將不速之客趕走,沒想被趕走的人卻是自己。他一臉的茫然,雖然萬般不願意,但阻止不了。因為香浪一襲,孟贏溪又收復了他內心的大半江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所有的請求都無法抗拒鑄。
「行……那你去吧,記得昨日說好的約定。」
孟贏溪清眸流盼,「謝謝,我會的……楊勛,咱們走。」
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于餐廳門口,趙政的心針扎地痛了一下,就好象自己的女友被其他男人帶走一樣。
離開餐廳後,孟贏溪想了想說道︰「楊勛,你去樓頂等我,去那里談話穩妥些,我換換衣服上來。」
「好,幫不幫忙都首先感謝你,我先上去了。」二人很快分手,楊勛去尋電梯上樓頂。
孟贏溪的衣服行李之前已經放到了前台,于是她到前台去取。這個時段的前台很忙碌,有不少客人在訂房、退房。
小雲見人後臉面一亮,「贏溪,你來得正是時候,快幫我登記一下這兩位客人的資料。」
「對不起小雲,我有急事請假了,實在對不起。」孟贏溪無奈地抱歉回她,然後拎起包徑直去更衣室。
「 ……什麼事呀?這麼急!」小雲嘟囔了一句,搖搖頭趕緊自己去弄。
換回華服後孟贏溪又將包放回前台,三位前台接待用奇怪的眼神目送她離開,她們人人皆是困惑的神情。
孟贏溪搭電梯上樓頂,她迎著寒風走向站在屋頂邊緣眺望遠方的人,然後加入到眺望者的行列。
「你來了」楊勛側臉微微一笑。
孟贏溪也側臉望他,「嗯……我想听你把故事講完。」
楊勛重新看向遠方,他噙著眼淚說︰「我看見你就好象看見了我妹妹,好象她依然活在這個世上,從未離去。你們兩人不但相貌一樣,連嗓音都很相似,想不到天底下會有如此雷同的兩個人,說是孿生姐妹都沒人會懷疑。」
說話間,楊勛掏出一張兄妹間的合影照片遞到人眼前。孟贏溪接過來一掃,我的天!真是自己的模樣,只是發型上有差別而已。
楊勛閉上眼楮深深吸了一口氣,沉痛地說︰「一個月前,我妹妹和她丈夫在德國乘坐的私人飛機出了事,他們都死了。妹妹死後……我去整理家中她所留下來的遺物,這才發現她生不如死……」
說話聲被抽泣聲所代替,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孟贏溪不知道該如何勸歇,只得默默地扶握住他在圍欄上的一只冰冷的手給予安慰。
「她在日記中寫道,自己是被逼婚的……我早就看出她的異常,璐璐對這場婚姻很害怕。我們家里人都反對這門年齡懸殊巨大的婚事,但她卻又不顧反對,非常堅持。既害怕又堅持,我從表象上看以為她是患了婚前恐懼癥,還嘲笑過她許多次。」
聲音再度哽咽,過了一陣才繼續。
「看了妹妹的日記我才知道,他的丈夫,姚遠山那個畜生竟然是鐵馬會的會長,我們家里人還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正統的生意人。璐璐在日記里提到,我們家中的一切災禍皆是他一人所為!」
「 」忽然的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水泥欄桿上。
「為了逼婚,這個狗畜生多次暗地里派人砸過我的公司,並打傷過我兩次。這還不算,我父親的腿部骨折竟然都是他叫人用汽車故意撞的……妹妹她逃不出魔掌,為了保護家里人的周全,只好含淚委曲求全,嫁給這個天殺的畜生……做……做連豬狗都不如的第四個老婆!雖然這個狗畜生死了,但他余下的勢力仍在,依然在禍害社會,此仇不報,我楊勛誓難為人!」
寒風加上寒語令人鼻子一陣發酸,孟贏溪的憤怒已不能壓制,她勁聲道︰「混帳!現如今的文明社會還能發生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楊勛,這個忙……我幫定你了!」
楊勛聞之乍喜但又突然轉憂,「可是……我雖然報仇心切,但如果一個差錯可能就會將你連累進去。我出了事不算什麼,你一個無辜的人要是出了事,那……那樣我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錯!」
「你找過警察了嗎?」孟贏溪覺得他的想法有問題,對付這個龐大的黑社會組織應該找警方可能最合適。
楊勛回︰「找過了,這幫賊人狡猾得很,他們化整為支,設了四個完全**運營的分會,警察沒有更多證據只是傷了他們的皮毛。那個畜生死亡的消息還被我掖著沒放出去,而璐璐她暫時是他身邊最被寵的人,所以我遇見你之後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讓你假扮我妹妹來解散他們,或者弄到確鑿證據後叫警察抓捕他們。」
孟贏溪毫不猶豫,她話如利刃︰「我明白了,楊勛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的人身安危!就他們這幫小混混還沒有傷我的那個本事。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害到我贏溪半根毫毛的人,只恐怕還沒從娘肚子里生出來。」
楊勛听罷那是滿臉的迷惑,他完全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這個計劃連自己都不免偶爾起膽怯犯害怕,她一個弱女子卻敢對強大的罪惡組織嗤之以鼻。
「贏溪,我不知道你為何這麼說,但你千萬不能小看了他們,這幫惡人是連槍都有!」
孟贏溪比楊勛還急,「多的不用想,你有計劃了嗎?是不是我們現在就行動?」
楊勛認真地看著孟贏溪,「要不這樣……你考慮十分鐘再答復我,這件事情不單單只是困難重重,它還蘊涵著巨大的風險。他們鐵馬會以前就一直防備著我,毫無疑問,我肯定會被隔離在局外,你一旦進入這個組織就是孤身作戰,說直白一點,我只能無恥地袖手旁觀。」
孟贏溪順話沉默,權當作自己在認真思考。其實她傲視著前方是在想別的,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象師父一樣除暴安良。
閃念間,韓依娜以前刺聲說過的話又在她耳邊再次響起︰「哼,簡直是笑話,能幫助趙政的只有我。你連自身都難保,還談什麼幫助別人?你的工作都需要趙政來幫助,你怎麼幫他?實話告訴你吧,我父親就是泰達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這個公司里的上上下下我都可以說了算。你說,趙政與我成為一家人後,他還需要別人的幫助嗎?你幫得上嗎?」
韓依娜的話不無道理,孟贏溪算是徹底醒悟。且不說這個願望是否真能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趙政是否真是師父的故人?世上真有轉世一說嗎?就算前面的問題都得到肯定的回答,而自己位列人下又能做些什麼呢?事業上自己根本無法辦到,想保護他的人身安全除非隨時跟著才行,可能嗎?單是韓依娜就不會同意。自己的存在實際上已經是雞肋,況且種種跡象表明,很有可能引發一場毫無利方的情變。
孟贏溪總算放棄了因自己而起的這個莫明又愚蠢的包袱,她不考慮趙政的事情了,那最終只會是一個笑話,或者是一個悲劇。就目前來說,實際狀況是趙政他們三兄弟在幫助自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考慮好了!」沉默良久的孟贏溪望向靜靜等待的楊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