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策之素手遮天 第七十三章 江山為聘

作者 ︰ 四月銀杏

那日之後獨孤烈便開始閉關,清歌回鳳國主持大局,現在鳳國的女皇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了,再沒人敢說個不字。舒愨鵡

也是有神風學院的背後支持,自己也有足夠威懾的武器,還有強大的異獸群,即便金國和秦國想要阻止也來不及。

紅鸞被清歌用丹藥吊著命,她說過讓她看著她如何成為天下至尊一定做到。

時過半年,一則大消息傳遍大江南北,鳳國和齊國要聯姻!先前的余熱還未褪去,重磅消息再度來襲,主角正是清歌和獨孤烈。

半年來,少了一些人,比如紫楓,出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楊松戰死,十萬將士死于非命;也有好消息,十三太保終于全部化為人形,只是小白還是沒有醒過來。

清歌沒事就坐在小白的結界外陪它說話,不時拿些好吃的堆在外面,要是以前它肯定會立馬起來吃東西,現在怎麼都不動。

除了她,墨麒麟和小鳳凰也是常常出現在它身邊,十三太保每日會來看看,一年半,依舊沒變化。

聯姻消息一出,最為生氣的就是金國,獨孤烈一出關就向鳳國遞出聯姻書,清歌笑著接下,半年沒見,不知道他好不好。

回想起半年前被聖地圍攻,阿烈自責,懊惱,將她送回鳳國便會了齊國,她醒來沒有看見他甚至不知道他好不好,然而他一出關便給她驚喜,心里暖暖的。

身為表哥的鳳連城拿著聯姻書苦惱了,清歌已經是女皇了,獨孤烈也是齊國之主,這個是男婚女嫁還是怎麼辦?

「清歌,兩國陛下聯姻,史無前例,不好操作啊。」

叫清歌是她和所有人商量好了的,沒人的時候這樣叫才不會生疏。

「唔,我又沒有嫁過人,我也不知道。」

三年,十五歲的少女,變成大姑娘,十八歲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了,她還在為了婚姻大事苦惱。

鳳連城被她的話噎住,心里月復誹,你肯定沒嫁過,你也沒機會。

而齊國上下正在為獨孤烈做的決定爭論不休,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不贊同他提出的江山為聘的想法,大齊的江水幾百年來都是一代代打下來的,怎麼能拱手送人,老臣子覺得獨孤烈是不孝的舉動。

可他卻不這樣想,既然要一統天下,那麼怎麼還能分幾國幾國呢,最後不都是要成為一國嗎,打定主意,獨孤烈休書一封命冥夜快馬加鞭送往鳳國。

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和鳳連城商量一下大婚之日,冥夜作為獨孤烈的帶刀侍衛,自然得辦得妥妥的。

早朝過後,冥夜帶著書信覲見清歌,邊上還有黎叔和鳳連城。

一目掃過,驀然被他的舉動嚇到,震驚的無以復加,冥夜笑笑,主上為了主母可以說是頂著壓力一意孤行,不過,看主母激動不敢置信的表情就知道主上做對了。

鳳連城和黎叔見他如此驚訝,接過信紙一看,「江山為聘」,願嫁鳳國陛下為夫!

「真是——不可思議。」

鳳連城感慨,真個一張紙就看見這一句。

就連黎叔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樂呵呵的道︰「獨孤烈是個不錯的人選。」

「他——」

清歌看向冥夜,說不出話來。

「主母,主上命我前來還有一事,選擇婚期。」

冥夜說完,她的臉色立馬出現一絲可疑的紅暈,談婚論嫁之日終于出現嬌羞。

這事交給鳳連城準沒錯,兩人當著黎叔和清歌一番商議,定于下月初八,早辦晚半都是半,何況下月初八日子不差,只是這一個月便不能見面。

神風學院有她師父在,自己是要請來的,此外還有韓胤竹和韓雨千,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韓胤竹臉色煞白,他響起一年前清歌說的姻親,眨眼間她成了女皇,要嫁的卻不是他。

「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歡鳳姐姐?」

韓雨千見他失魂落魄,惴惴的問。

「她眼里從沒有過我,或許她只當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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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苦澀的道。

其實她最初有想過撮合哥哥和鳳姐姐,可是慢慢地,她發現哥哥不適合鳳姐姐,鳳姐姐那麼心高氣傲,驕傲狂放的一個女子,即使是自己看著也會被吸引,如何駕馭。

知道哥哥的苦,卻沒法幫他,韓雨千也有些傷感。

——

轉眼之間大喜之日到來,鳳國齊國上下一片喜慶,十三太保和小鳳凰,墨麒麟作為小花童,清歌端坐梳妝鏡前,看著大喜紅妝的自己,陌生又激動,兩世為人終于熬出頭了。

院長作為清歌的長輩,幫她梳頭,欣慰的看著她院長的眼楮微微濕潤,搞得清歌也有些哽咽。

「師父——」

「丫頭就要嫁人了,為師高興呢。」

火紅的嫁衣,像是天邊的紅霞,瑰麗動人,獨孤烈作為皇夫,日夜兼程的騎馬趕來,此時已經到了宮門口,同樣的一身紅色喜服,滿含激動的站在門外。

她娶,他嫁!這般和諧,宮殿之外,隨著夫妻交拜落下,二人正是結尾連理,他寬厚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從此一生相伴。

婚禮很簡單,證婚人是黎叔和院長,只有好朋友來觀禮,禮成之後清歌被送入洞房,端坐床上等著獨孤烈。

外間熱鬧非凡,紫楓引在人群中,淒苦的看著她含笑拜天地,看著獨孤烈做出的驚世之舉,早就輸的一敗涂地,眼見清歌被送入寢宮,他很想質問她,當初說好的養他一輩子的諾言呢,可是心里痛,又不想她難過,既然獨孤烈能讓她幸福,強求做什麼呢?

默默的喝完喜酒,他坐在高大的城牆上,這一年游歷天下,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將她放下,結果不但沒有放下,反而越發的想念。

婚宴從早到晚,清歌做了一下午,直到半夜,獨孤烈才帶著酒氣回到房間,微醺的他在看見清歌的時候,雙目澄淨,哪里還有剛才醉醺醺的樣子。

輕輕關上門,挑起繡著鴛鴦戲水的喜帕,一張美麗醉人的臉赫然在目,他看得痴了。

「看什麼呢?」

見他傻站著不說話,她都坐了一天,腰酸背痛啊,可難受了,這人居然發愣。

「真美!」

這是他第一次贊美,清歌低低吃笑,不過轉念便想道,要是清揚還在該多好,心下嘆口氣,站起身拉著他坐下,靠著他道︰「三年過的好快——」

「我卻在這個時候才娶到你——」

清歌拍了他一下,不依的撅嘴︰「是我娶你好不!」

「好,是你娶我,我是你的皇夫。」

他妥協的擁著她,她笑︰「江山為聘,這下我又要成為禍國妖女了。」

「我喜歡!」

屋內兩人笑意融融,屋外,紫楓和韓胤竹卻是對坐喝悶酒。

紅燭落淚,兩人喝著交杯酒,一番梳洗之後同塌而眠,大喜之日,洞房花燭,獨孤烈覺得擁有清歌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了。

瞅著她粉紅的臉頰,微微濕潤的發絲黏在額前,紅潤的雙唇微張,明眸善睞,很吸引人。

略帶冰冷的唇覆上,這一夜無比好眠。

——

宮宴之上,分布幾國的江家幾兄弟都已回歸,和冥夜,韓雨千,鳳連城,王猛等喝的不亦樂乎,就連十三太保也拼命灌酒,寢宮方向卻是安靜無比,開玩笑誰敢去鬧洞房。

墨麒麟挎著籃子來到小白的結界前,拿出酒壇子,好吃的燒雞,烤鴨,肘子,絮絮叨叨的道︰「小白,今天可是主人大喜的日子,你不醒來都看不到了。」

「看,我給你帶來好吃的。」

「你還記不記得你非要收我當小弟,那時候我知道你是神獸,可是我也麒麟中的皇者,我有我的驕傲,不甘心,不願意做小弟。」

墨麒麟自顧自的說著,一年多時間她,小鳳凰都已經長成十三四歲的女童模樣,越發的出塵,半年前的戰爭,她受了傷,如今才剛好。小白不在的時間,似乎就她陪著小白最長。

腳步

聲響起,墨麒麟看著紅衣似火,一頭長發的小鳳凰,這丫頭比自己小,還和當初一般純真。

「阿墨,白哥哥還沒醒來嗎?」

「沒呢。」

兩個少女,一紅一黑,清麗絕倫,出神的看著閉目于結界中的小白。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原因,透明的結界中,小白的玉角閃爍著瑩瑩微光,期初兩個少女都沒看見,直到後來,那炫目的白光將兩人包裹,拉扯進一個奇異的世界。

數丈高的白色神,四蹄如風踏空而行,背上一個白衣漣漪,墨發飛揚的女子,手持一柄仙劍,一身仙氣的看著對面的紫金神龍。

兩女听不清說了些什麼,之間刀光劍影之中,紫金神龍倒下,龍血染紅草地,龍軀慢慢變幻成一個光球,被那白衣女子結印封住,女子似乎用盡力氣,背靠一棵參天大樹,臉色白的透明,遠處走來一仙風道骨面色溫和的老者,臉上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女子不斷的咳血,神靠著她,不斷的蹭她,眼里滾出淚水,小鳳凰和墨麒麟看得心里一陣抽痛,之間那老者恍然間一分為二,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白色那個朝著女子猛地出手,神憤怒的吐出神火,用身子擋住攻擊,卻是不敵。

另外一個則是默默的守護一旁,不出手也不幫助,女子嘆息一聲,渾身靈力散出,震得白衣老者重傷垂死,神痛苦的趴在地上,女子素手一動,有什麼自神的腦子里抽出,被封印在背後的大樹內。

緊接著那神逐漸變小,變成了巴掌大小,目光懵懂的看著白衣女子,女子眼里流淚,身體化成光點,身後的大樹葉子颯颯抖動,星星點點的綠光灑向女子靠坐之處,似乎也在哭泣。

景象一陣迷蒙,小鳳凰和墨麒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種悲傷的氣氛似乎緊緊的包裹著兩女,最後的畫面是一幅圖,洋溢著生命的古樹下,威風凜凜的神背上站著一眉眼含笑的白衣女子,旁邊是一個模糊的老者身影。

「這是什麼?」

小鳳凰不解的問,眼角掛著淚水。

「不知道,似乎是小白的夢。」

墨麒麟也不解,就猜測。

猛然間她看向小白,臉色一變,吃驚道︰「鳳凰有沒有覺得那神和小白很像!」

經他這麼一說,小鳳凰也是仔細的看著小白的臉,和身軀,「真的好像。」

不光小白像,那里面出現的女子,老者都和她們見到的幾人很像,小白的夢里難道是真的?

就在她倆猜測的時候,九天之上一道月華射向結界中的小白,濃郁的精氣鋪天蓋地而來,在他倆驚奇的目光里灌入小白身體。

「這是——」

結界內,小白的身體開始變化,額間的玉角慢慢長出來,眼角一行清淚,渾身精氣入體,一個白發少年漸漸成形。

一個時辰內,方圓十幾里的精氣都被牽引過來,小白終于由獸變成人形。

兩女激動的看著小白,好在這里是後殿,今日大喜來的人少,何況現在較晚,除了她倆看見倒也沒有其他人看見。

結界散去,小白一身白衣落地,銀白色的長發無風自動,緊閉的眼眸咻的睜開,神華盡斂,眸子里迷茫過後,看清眼前的兩個小丫頭,一紅一黑。

「白哥哥——」

小鳳凰撲過去,小白一愣,呵呵一笑,抱住,僵硬的拍了拍她的頭︰「小不點?」

「我都這麼大了,還叫我小不點!」

小丫頭不依。

眼神越過小鳳凰,看向漠然站立,墨衣黑發的女子,熟悉感襲來,他試探的叫了一聲。

「阿墨——」

這一聲等了一年半,墨麒麟一貫的冷傲和少于,在這一聲阿墨里蕩然無存,什麼冷酷,冷情,在小白的阿墨里,眼淚滑落。

見她哭,小白心頭一抽,上前急道︰「別哭啊,大喜日子哭什麼?」

墨麒麟一頓,這話忒有歧義了,要是不知道的人听見還以為她和小白大喜呢。

白了他一眼,

這種不找邊際,吊兒郎當的語氣還真是小白沒錯,瞬間破涕為笑。

「我剛才听你們說,清歌大喜?在哪呢,鬧洞房去。」

話說這段時間的沉睡,其實很多時候都能听見大家和它說話,也知道外面有好吃的,可是就是醒不過來,眼下醒來正是好日子怎能不鬧一鬧。

小鳳凰和墨麒麟古怪的看著小白。

「主人的大婚你也敢鬧?」

「——」

小白沉默。

他還真是有點虛,別的不說,要是今天它去鬧洞房,指不定將來他大婚,清歌也不會放過它,這麼一想還是算了吧。

小白蘇醒,小鳳凰和墨麒麟自然是要帶著他去看自己的小弟和黎叔等人,大家可是都擔心了他好久呢。宮宴之上,小白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愣住,哪里來的翩翩美少年。

「十三太保,連老大都不認得了?」

小白抬眉,陰測測的掃著幾個發色裝扮各異的少年。

「老大?!」

「老大你活過來了?」

「老大我們好想你啊——」

「老大,你不在的日子,都沒有人帶著我們為非作歹——」

——

「什麼叫為非作歹?」

前幾句他听著還好,最後一句讓他嘴角一抽,他可是很善良的,從來不為非作歹,這幫小子。

孔雀王嘿嘿一笑,糾正道︰「是吃喝玩樂!」

「這還差不多。」

眾人被他們的對話引得哈哈大笑,小白和黎叔,鳳連城打過招呼,眼楮一掃看到院子和一干長老,里面還有郝長老和段長老,心里一樂,老熟人,立馬端著酒杯走過去。

原本清歌大喜,小白蘇醒是件很高興的事,可是郝長老和段長老看著含笑走來的小白硬是覺著冷風嗖嗖,不自覺的後退幾步。

「好人啊,想我了沒?」

小白勾著郝長老的脖子,一口白牙亮瞎人的眼楮。

郝長老汗顏,該說真話還是假話?算了昧著良心說總沒錯,郝長老笑著道︰「想死了。」

「撲哧——」十三太保噴出酒水,起哄。

「郝長老是想死,還是想——死了。」

「——」

老頭憋著臉,接不下去,說錯了,肯定又要被小白惡整,還記得百草園的藥草啊,都是這小子毀了的。

說多了都是淚,這些苦水全都往肚子里倒吧。

「小白,你怎麼會突然醒來?」

黎叔插言,救了郝長老的急,郝長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做了個夢,然後就醒了。」

他倒是沒說謊,夢里黎叔都還在呢。只不過沒幾人相信他的話,除了黎叔和院長,大家以為他說笑,都是搖搖頭。

小白不服氣了,怒道︰「我說真的呢,就是做夢了,黎叔還在呢!」

「哇喔——」

此起彼伏的戲謔聲響起,看著大家不懷好意的眼神,小白怔忪幾秒,這些人眼楮抽了?不過黎叔的臉怎麼黑了?

「原來老大好這口!」龍馬嘿嘿一笑,奸詐的道。

我擦——這群人思想邪惡啊,小白額角滴汗,青筋暴怒。

「除了黎叔還有其他人呢!」

然後大家不信了,小白風中凌亂了。

——

第二日,正午,清歌和獨孤烈才從寢宮出來,一起床就听見宮女議論說是神獸蘇醒,還是個翩翩美少年,她一愣,心下狂喜,小白好了?

兩人熟悉一番出現的時候,小白正在和黎叔講他做的夢。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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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小白扭頭,看著一身粉色的清歌和朱紅色錦袍的獨孤烈,皺了皺眉,模著下巴直接道︰「還是男裝好看。」

幾人嘴角一抽,這貨說話依舊那麼犀利。

「不過女裝倒是和夢里的人很像,要是白色就更像了。」

他愣愣的道。

清歌挑眉看向黎叔,這貨說什麼,怎麼一句都听不懂。

「在說九黎神朝。」

黎叔淡淡的道,給兩人倒茶。

關于九黎神朝她了解的不多,黎叔和小白光明正大的談論還是頭一次,就連獨孤烈都是一臉好奇的問︰「九黎神朝怎麼了?」

「小白做夢,夢見它的主人出現了,可是重傷消失了,醒來就跟我說起,夢里出現生命神樹,斬仙劍,還有我。」

「那和九黎神朝有什麼關系?」

「生命神樹就在九黎神朝。」黎叔睨了他一眼,忽然道。

然而清歌關心卻不是九黎神朝,她的注意力在小白的主人身上,還有斬仙劍,不會那麼湊巧,她莫名其妙撿到小白,莫名其妙得到斬仙劍。

「黎叔,一直以來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沒有告訴我。」

「唉——」

黎叔嘆氣,幽幽的道︰「想知道,你還要去了九黎神朝才知道。」

這個九黎神朝有關系?清歌蹙眉,一下子想到雲崢和雲天河看見小白和黎叔時候的情景,那種熟悉和認識不是裝出來的,雲崢為什麼叫黎叔爺爺,為什麼問小白記不記得的九黎。

清歌煩躁的搖搖頭,這些問題她必須知道,而且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了。

兩國聯姻,齊國的版圖就歸于鳳國,小兩口新婚燕爾自然不適合分居兩地,原本清歌是覺得沒什麼,可是獨孤烈堅持想要和她在一起,她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問。

然,兩個月之後,問題就來了,魔窟里,長老大怒,魔主不但不接手魔殿,甚至連齊國都拱手送人,由長老親自出馬,帶回獨孤烈,魔攻沒有大成,隨時隨地會入魔,獨孤烈看著清歌甜美的睡眼,不舍的吻了吻她,起身離開。

這是答應好魔殿長老的,大婚之後接手魔殿,將魔攻修煉大成。

和清歌在一起越久就越不願意離開,適才魔殿發出警告,他才悄悄離去。

凰城上空魔雲密布,黎叔目視獨孤烈走出,帶著決絕的背影,警告的瞪了一眼高空。

那句話像是祈求︰照顧好她。

他理解他這麼做是為什麼,清歌想要一統天下,自然不能有任何詬病留給世人,若是全天下都知道獨孤烈修煉魔功,最後成為大魔王,清歌的江山自然就不穩。

何況魔殿原本就不願意清歌和魔主有來往,這次獨孤烈離去可以說自願也可以說被迫。

清歌醒來就發現他不在,還以為他去看奏折了,可是前殿後殿都找完了,直到傍晚仍然不見他人影,心里一沉,定是出世了。

她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獨孤烈去哪,憋著滿肚子的火氣和著急,卻無處發泄。獨孤烈就這樣不見了,沒有只言片語,沒有音信,她木然的看著寢宮,昨晚還在呢。

江山為聘的美談也還在,可是就是沒了他的身影,一時間她有些不懂。

第二天,清歌听見江湖上忽然傳起鳳國女皇的皇夫是魔主,魔主修煉魔功,將來會是大魔頭,她才苦笑一聲,他悄悄離開怕是為了不牽連她吧。

只是這麼大的江山一個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晚間的時候,清歌忽然嘔吐不止,臉色青白,渾身乏力,急壞了鳳連城,這段時間清歌鮮少理朝政,幾乎都是他處理,招兵的事,練兵的事。一干人擠在後殿,看著御醫把脈,著急的不得了。

「御醫如何?」

御醫模了模胡子,沉吟一番,忽然喜上眉梢,彎腰笑道︰「恭喜陛下,這是喜脈。」

然後所有人都歡呼了,清歌愣了,手不自覺的模上平坦的小月復。懷孕了?

似乎還有些接受不了

,就听見鳳連城眉開眼笑的吩咐︰「趕緊去煮一些對孕婦有幫助的膳食來。」末了又轉頭對清歌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不舒服要告訴我。」

見他這般,好像這孩子是他的一樣,被他著急又開心的表情逗笑,她搖搖頭,正要說話,張嘴就是一陣干嘔。

「什麼都不想吃——」

白著臉,她弱弱的道。

然後,每天鳳連城除了早朝就是變著法的給她找好吃的,十三太保和小鳳凰小白墨麒麟也是天天逗她開心。自從獨孤烈離開,大家都看出她不高興,不愛笑了,偶爾笑笑也只是因為想到什麼回憶,所以大家都不再說起獨孤烈的名字。

中間,紫楓回來了,帶著秦天,見到秦天她著實驚訝了一番。

「你——還好嗎?」

再相見,能問的只是你好嗎,清歌說不出什麼感覺,只是笑看秦天。

他瘦了,見到她一身白衣單薄的很坐在城牆上,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復雜艱澀的心情,動了動唇沒有隱瞞︰「我不好。」

是的,很不好,被囚禁半年,不見天日,若非秦王病重,紫楓不經意間知道他被軟禁,動手救他,他根本不知道她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怎麼也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秦天的眼楮紅了,心里很痛很痛,壓抑的難受。

「以後會好的。」

她只能這樣安慰。

這一刻紫楓十分能理解秦天的感覺,那種又愛又恨,既失落有不舍的感覺,他難得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秦天忽然上前抱著她的身子,感受她僵硬的身軀,眼淚驀然流出,心酸,難過,痛苦,怨恨,不甘,種種。

她終究沒有推開他,而是慢慢的撫著他的背,類似母親一般的哄著他。

冰涼的淚珠落在她脖子里,手一頓,秦天愛錯了人,她卻說不出來。

「他都不在了,你為何不另嫁他人?」

「沒有不在,只是時機未到。」

清歌放開他,目光清冷。

他還想說什麼,卻因她疏離的表情住口,三人站在城牆上,形成一道風景,只是各自心境不一樣罷了。

紫楓和秦天再次住了下來,以朋友的身份,陪著她。

三個月之後,清歌忽然收到雲崢的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清揚在九黎。

她坐不住了不顧有孕在身,帶著小白,黎叔等人要去九黎討個說法,三年過去,**歲的孩童已是少年,這麼多年不在姐姐身邊,受的苦和傷,清歌想想就難受。

更加的抑制不住,黎叔沒辦法拒絕她,只好叫上神風學院的院長,帶著十三太保小白小鳳凰撕開虛空進入九黎神朝。

這是黎叔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法則,顛覆了以往的認知,九黎不再天元,而是在虛空之中,確切的說是在一副畫里。

瑤草鋪地,瓊樓玉宇,飛檐走壁,勾心斗角,全是白玉晶石所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踏入這里的時候空氣里的靈氣濃的化不開,各種各樣的果樹,動物都含著靈性,她們一出現,九黎的人頓時發覺。

「什麼人?」

兩個守城的年輕人喝道。

「討債來的!」

對于九黎她一點好感都沒有,難怪這地方的人修煉都那麼快,這樣的寶地,廢物都能成天才。

黎叔和小白自進入這里就一臉沉默,其他人則是咋舌的看著九黎神朝,完全是天宮啊。

「給我拿下!」

年輕人一聲令下,城內頓時涌出一股手拿兵器的修士,個個都是宇境界的年輕高手。

斬仙劍一出,聲勢驚人,當場震懾所有人。

雲崢排眾而出,復雜的看著清歌,「跟我來吧,爺爺要見你們。」

一行人跟著他,路上見到各種各樣的店鋪,藥田,不凡的兵器,還有諸多媲美神獸的異獸,終于到了神殿前的祭壇,一株參天的大樹歷歷在目

,渾身的靈氣似乎就是自它身上散發出來,隱隱可見樹枝之間一點點的粉色。

祭壇前世一片很大的廣場,豎著幾根柱子,高聳如雲。

「清歌——你成親了?」

雲崢看著她的肚子,艱澀的問。

「恩。」

對于雲崢,她從沒有要和他走一輩子的想法,可是他由始自終的對她好,她不想傷害他。

他轉過頭,努力的不去想那些難受的事情,硬是逼著眼淚不流出來。

恰好這時候,神殿大門打開,只一步,白衣飄飄的老者出現在眾人面前。

「黎叔!」清歌瞳孔微縮,驚呼出聲。

又發現不對,霍地看向身旁的黎叔,一模一樣的臉,除了衣著,表情,一瞬間她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黎叔不告訴她九黎的主人是誰。

「你是誰?」她問。

「神女忘記我了?」

白衣老者雖然在笑,卻是一股森冷的氣息,看見清歌有著微微的恨意。

所有人都是詫異的看著黎叔和老者,天下怎麼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而眼下真的出現了。

神女?她蹙眉,哪知道小白听見這句話忽然嘶吼起來,痛苦不堪。

「主人——」

大家的視線被小白吸引,白衣老者呵呵一笑,帶著滄桑說道︰「神,還記得我嗎?」

小白看了他半晌,忽然憤怒的咆哮著沖向白衣人︰「是你!」

白衣人輕輕一拂袖,小白頓時動彈不得。

這一招讓清歌的臉冷了下來,果然比黎叔還要強大。

「我弟弟呢,放他出來。」

「爺爺,你別傷害清歌。」

雲崢拉著白衣人的袖子,懇求道,他曾經嘗試過去神殿帶走鳳清揚,可是每次都被發現,爺爺不喜歡清歌,每次他說起清歌爺爺都會沉下臉。

「崢兒她不是鳳清歌,她是九黎神女,她不會喜歡你的!」

白衣人忽然厲聲喝道,雲崢就那樣呆立一旁,似乎被嚇到了。

不知何時,白衣人手里出現一張圖,參天的古樹,白色神背上一白衣女子含笑而立,後面一道陰暗的人影,依稀可辨是黎叔。

「這是——真正的九黎神圖?!」

那女子的容顏清歌熟悉的很,正是自己,腳下的坐騎,不是別人,就是小白,若說是巧合,說不通,她只能將視線看向黎叔,目光詢問︰這是真的嗎?

黎叔冷著臉走出來,目光定定的看著白衣老者手里的九黎神圖。

「是,真正的九黎神圖。」

黎叔說完,復雜的看著白衣老者,末了嘆氣道︰「莫離,收手吧,你想要的都得到了,還有什麼不滿足?」

「收手?滿足?」

莫離嘲弄的看向黎叔。

「別忘了當年你也是參與者之一!假惺惺的做什麼。」

「神女轉世依舊還是神女,你想帶走你弟弟,那就過來一試看看你有沒有本事!」

言罷,一股金色的玄力襲來,清歌只感覺到一道殘影閃過,細看之下,黎叔已和莫離打在一起,凝神看去,兩個荒境界的絕世高手大戰,每一道勁力打在宮殿上都是一陣毀傷。藍色光團和金色光團的對決,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這時候雲崢忽然跑到清歌身邊。

「快,跟我來,我帶你去救你弟弟。」

「好。」

兩人還有小白穿過神壇向著生命古樹的方向跑去,還未靠近,一股濃郁的生命氣息撲面而來,小白疑惑的駐足。

「怎麼了?」

「這里面——好像有東西在召喚我。」

小白喃喃的道。

「即使如此就讓神在這里,你

快隨我一起——」

「雲崢!你敢背叛我!」

雲崢話音未落,莫離的聲音便突兀的響起,緊接著一只大手伸來,清歌眨眼間便被掃到柱子中央,然後頭頂天色一暗。

抬眸看去,一張遮天蔽日的九黎神圖迎風變大,心里不好的預感陡升,她,動不了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

滿月復的怒恨,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下去。

「清歌——」

「陛下!」

玄力似乎都凝固了,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呼喊,卻無法進行對話,頭上的神圖華光閃爍,無盡的玄力和精氣都是來自生命神樹。

莫離一掌拍開黎叔的攻勢,彈指一揮間封閉了雲崢的玄力,將他禁錮一邊,動彈不得。

「神女,我上過一次當怎麼還會繼續上當,我知道你可以轉世輪回,所以我苦心鑽研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制造一個絕世殺陣,只有你不在了,我才是天下的主宰!」

他狂笑的看著困獸一般的清歌,眼里寫滿了驕傲。清歌不再看他,閉著眼楮,默默的運轉涅槃心經,丹田處金色摻雜著淡藍色的金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相反玄力正在減少,峨眉輕蹙,這樣下去,陣法沒有解開,她自己就先因為喪失玄力枯竭。

「你別費心機了,誅仙陣有那麼好解開就不叫誅仙陣了,何況我將九黎神圖祭煉過,就是怕你為了破陣找到陣眼。」

他這樣一說,清歌的心頓時狠狠的沉了下去,莫離為了殺她,可真是能忍,夠狠有心計!

她對陣法的研究並不精通,但是過目不忘的本領和洞察力卻是數一數二,可是面對誅仙陣,一點辦法都沒有,外面院長和十三太保不停的攻擊柱子,期待能幫她一把,可她知道陣眼被九黎神圖掩蓋,攻擊柱子是沒用的。

這般一想,她便不再心急,心里一邊運轉涅槃心經,一邊暗自計較,若是進入九黎神圖,那麼是不是可以破陣而出?

心念一動,她努力的積攢玄力沖破桎梏,只要進入圖內就有一線生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黎叔又和莫離斗在一起,沒人管她,丹田處的金丹一點點的亮起來,快了,就差一點,「轟——」清歌大喜,一陣爆破聲,來不及檢查肚子她緊緊的盯著神圖,縱身一躍,消失在眾人面前。

「人呢?」

這一聲響,讓莫離霍地回頭,心下一跳,暗道,壞了。

可此時于事無補,誅仙陣,絕世殺陣,不是仙根,進去必成血霧,眼底一片暗沉,不過他卻不太擔心,陣眼都被掩蓋,除非她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否則就困死在里面。

「陛下!」

「主人——」

忽然間,小白一陣嘶鳴,哀切的吼叫。

十三太保一回頭,之間一個個指頭大小的小光圈從生命神樹里飛出,向著小白的身上飄去,觀那光圈,竟像是放電影一般,是一幕幕的場景,有神女,有神,有快樂,有背上,有哭有笑,那般真實。

隨著小白的一陣吼叫,所有的光球進入它身體里,它忽然一陣顫抖,像是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一般,眼里滾出一行淚水。

半晌,它睜開眸子,四下掃視,清澈的大眼不再迷茫,一片清輝,是的,它都記起來了。

眼楮看向九黎神圖,小白右腳一踏,騰空而起,驀然間變大,額間的玉角射出銀光通向九黎神圖,一瞬間原地消失。

圖內,自成一片世界。

瑤草鋪地,面前一棵三米多高的綠樹,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手里的斬仙劍緊了緊,這地方既真實又虛幻,小心點為妙。

繞著樹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異常,素手模向樹干,一股滄桑的氣息令她一抖。

「你來了。」

「誰!誰在說話!」

警覺的退了幾步,雙眸掃向四方,卻沒發現任何生命波動,提著的心一點不敢松懈,無聲無息不知不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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