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有些累了,也就把浩麟給忘了,想起來是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扯過昨天那個小太監,讓他帶路往浩麟的住處走去。兩刻鐘後,終于在一處偏僻的小院停了下來。讓那小太監留在門外,我推門院內,破舊的小院倒還整潔,院邊幾根竹子生長旺盛,看得出主人很用心的照顧它們。院子的另一邊有一個竹制的木架,可能是晾衣服用的。看著簡陋的小院,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浩麟那孩子就一個人住在這里?
壓下心中的思緒,抬腳向屋子走去。房門從內打開,浩麟抱著衣服看見我站在他面前似乎愣了一下,低下頭諾諾的叫了一聲哥哥。
「怎麼了,不高興我來看你嗎?」我模了模他柔順的頭發,對他說道。
「不,不是的。我只是沒想到。」
隨著浩麟屋內,里面的擺設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簡陋.一台木桌上放著一套粗糙的茶具,桌旁有兩條看上去就有些不穩的凳子,一個破舊的衣櫃靠放在牆邊,床還不錯,就是床上的被褥有些舊了,里面的棉絮都露出來了。一個皇子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了十幾年,說起來可能沒有人會相信。
「麟兒,吃飯了嗎?」坐在凳子上,接過浩麟遞過來的的茶水,我問道。
「還沒有,等一會兒再吃。」浩麟坐在對面雙手放在腿上,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為什麼,中午都已經快過去了,怎麼還沒有吃飯?」我看著他,問道。
「今天陳伯有些忙,還沒有送過來,家里又沒有米了,所以……」浩麟沒有再說下去。
听著他說的話,我握住杯子的手也不覺用力。杯子的碎片扎進手掌里,鮮紅的血水順著手掌流到了桌面上。看著我的手受傷,浩麟慌了神。跑到衣櫃前,打開衣櫃拿出一段白布和一根針。又跑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掉起里面的碎片。
針尖刺進傷口里有些痛,我不由的哼了一聲,浩麟的手一抖,抬起一張蒼白的臉對我說「對不起,我會輕一點。」看他緊張的樣子,我笑了笑對他說沒事。
等傷口包扎好,浩麟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讓他洗把臉,我叫來等在門外的小太監,讓他去御膳房取些吃的來。
看著將要長大的少年,我情不自禁的問道「麟兒,你怨嗎?怨恨這個地方對你不公平?」
他笑了笑,對我說「說是不怨那是假的,可是後來我也想明白了。怨恨又怎麼樣,只不過是讓我活的更累,比起其他人我也算是不錯了,畢竟我還活著,不是嘛」
「是啊,還活著。」我喃喃的說道。他比我想象中的堅強。
之後,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因為再多的話語只是徒增傷感.
小太監端出從御膳房里拿來的膳食,一一擺放在桌上便躬身退下了。為浩麟添了一碗飯放到他面前讓他趕快吃。看著他安靜的吃著飯,我想趁著自己在宮里的這段時間照顧他一下吧。
「麟兒,這幾天住到我那里好不好?」我問他。
「不用了,我在這里挺好了。」他拒絕道。
「那好吧,既然你不肯和我去,那我就搬過來如何,反正你這里也很清靜。」我說。
「不行」浩麟堅決的說道。
「為什麼不行,怕我不習慣,麟兒,別把我想但嬌弱了,別忘了,我可是在宮外長大的。要不你和我去,要不我搬過來,怎麼樣,你選吧。」我無賴的說道。
只見他想了好半天才說道「好吧,我搬過去就是了」
吃過飯,我就帶著浩麟去風園。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一個四十多歲但監提著籃子跑過來,看見我和浩麟在一起,戒備的拉過浩麟怒視著我,問浩麟「小主子,他是誰?您要和他去哪?」
浩麟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對他說道「陳伯,他是我哥。」
「小主子,您可別對我撒謊,在這宮里您哪來的哥哥。」陳伯看著浩麟。
「陳伯,我確實是麟兒的哥哥,那個本應死去的五皇子。」我笑著說道。
陳伯隨即愣在原地,著聲音說「您當真是五皇子?」
我微笑著點頭。
陳伯看了我一會兒,像是確認我是真的沒有說謊,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五皇子您當真還活著,老天保佑啊。」
彎腰摻起差不多年近半百的老人,說道「陳伯,我還要活著,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麟兒。」
陳伯站起身來,對我說道「對小主子好是應該的,要不是蓮妃寬厚,我們也不會活到現在。」陳伯為我講起了十四年前的事,我才知道十四年前我竟欠下那麼多債。為什麼皇室里還有我的爵位,為什麼十四年未曾露面的五皇子出現在宮里沒有人質疑?
原來在十四年前我墜崖後,南宮御天就封鎖了消息。所有在場的侍衛都被以失職的罪名處死,宮女和太監都被用各種罪名賜死。然後放出消息,五皇子遇刺,愈後虛弱與大悲寺內修養,任何人不得打擾,違令者斬。就這樣封住了目擊者的嘴,掩住了天下人的耳。陳伯的主家蓮妃,那時還比較得寵,因此賄賂了行刑的宮人,救下了陳伯他們的一干人等的性命。
看著提起往事淚水漣漣的陳伯,我心里充滿了愧疚。不僅僅對他,而是為我死去的近千名無辜冤死的人。
「陳伯,對不起。」我沉聲說道。
「五皇子,這怪不得你,您當時那麼小知道什麼呀,要怪只怪他們的命不好。您是個懂事的孩子,您是個好人,要不然老天爺也不會讓您逢凶化吉平安的回來不是.只是您受苦了。」
告別陳伯,我帶著滿臉疑問的浩麟回到了風園。把他安置在我旁邊的廂房,囑咐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差人告訴母後今天不去鳳儀殿用膳,揣著一壺酒坐在園中的石凳上,自斟自飲的喝了起來。不多時,南宮御天便來到風園,與上次不同的是,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冷峻的臉龐,略顯柔和。
向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說道「喝一杯怎麼樣?」
「好」說著在我對面坐下。
「我從來不喝酒,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喝嗎?」看著對面的南宮御天沉默不語,只是疑惑得看著我。我呵呵一笑接著說道「因為我在祭奠因為我死去的亡靈。」說著把手中滿滿的一杯酒灑落在地上。
「他們本不該死,可是卻為了我枉送性命。」
「這不怪你。」南宮御天說道。
「不怪我?呵呵,難道怪你嗎?南宮御天,你下這些命令的時候,你的手就不會發抖嗎?一千多個活生生的人啊,就因為你的一句話,一轉眼,沒了。你不覺的雄嗎?你就不覺的愧疚嗎?哦,差點忘了,你的冷酷無情可是享譽天下,又怎麼會為那一千賤民動惻隱之心呢。」听著我說的話,南宮御天的神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拿起石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酒仰頭喝下。瞬間,身體像著了一把火一樣火辣辣帝,頭也燒得有些發暈。閉上眼楮,慢慢壓下這些感覺。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沈逸寒在我對面正溫柔如水的看著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吻上那想念已久的紅唇。慢慢的,深深地。片刻,我倒在他懷里。手緊緊的環住他,輕輕的說了聲「師傅,我好想你。」便沉沉睡去。
南宮御天看著懷里已經沉睡的少年,不禁想起他剛才說的話。雄、愧疚,他說的對,沒有,真的沒有。有的也只是對著孩子的雄,不想听到他們說著孩子已經死了。想起那個吻,南宮御天模了模自己的唇,軟軟的觸感仿佛還留在唇間,雖然他想要的對象不是自己,但是,這些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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