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風園里,頭上頂著毛巾。不用懷疑,我生病了。三天了,我才從昏迷中醒過來,慢慢的回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
那天夜里,南宮御天和我就在那兒傻傻的淋著雨,誰都沒有挪動過一下。突然感覺旁邊的這個人,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至少從來沒有在你最難過的時候使過絆子。要說恨他,談不上。就是心里有點怨,怨他什麼,是當年對我和母後的冷落?還是要殺我未遂?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個時辰過去了,雨沒有停。
兩個時辰過去了,雨依舊沒有停。
三個時辰過去了,風小了,雨點也小了。
四個時辰過去了,風停了,雨住了,天也微亮了。
感覺很冷,身體不住的哆嗦。大腿以下的部位,已經沒有知覺了。扭過僵硬的脖頸,看著旁邊的白痴,他,好像也有些發抖,心里有些不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回頭看我,臉色也有些白了「你回去吧,挺冷的,你不是還要上早朝嗎?時間好像快到了?」我哆嗦著說著。他看了看天,點了點頭,忽然回頭對我笑了「你關心我呀?」我看著他的笑容有些移不開眼,听到他後來的話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他又呆了一會兒,轉身要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停在那里「君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注意他說的話,只是看著地上還遺留著那把雨傘。想喊住他,卻發現他已經走遠了,還是下次再給他吧。拾起地上的雨傘,折疊起來,扔到旁邊的草叢里。
半個時辰後,鳳儀殿的門閃開了一條縫,一個宮女伸頭看看我忙又跑回去,還不忘把門關上。不多時,母後從里面走出來,眼楮下面有一圈明顯的青暈,母後一夜沒睡吧。「母後,」我俯身恭恭敬敬的行禮。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被雨淋過的衣服還粘在身上,額頭上還貼著幾縷凌亂的頭發,這個樣子狼狽極了吧。要是讓師傅看見了,指不定要怎麼說我。不過,還會打來熱水,溫柔的為我整理。想到師傅,我嘴角露出來一個淺淺的笑容。
母後走到我面前,彎下腰緊緊的抱住我。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的脖頸里,觸及到我的皮膚,愈來愈熱,仿佛要把我灼傷。「君兒,為了一個男人值得你做麼做嗎?」
「母後,他值得我這麼做。為了他即使要付出生命也值得。」我看著母後,堅定的說著。
「好,母後答應你。不過」還沒等我高興,母後便話鋒一轉「你必須答應母後不要再提離開母後的話,在母後有生之年,你都不能離開。」
「好,我們答應你。」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師傅他怎麼來了,他怎麼能這麼快答應,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暢游天下的嗎?母後看著他眼神有些復雜,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君兒,還不起來,怎麼地上有金子嗎?」師傅好像生氣了。我趕忙站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能如願,我哭喪著個臉,看著他「師傅,我好像起不來了。」師傅氣惱的拍了我一下頭,把我半抱起來。「君兒,你身上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師傅模了模我的額頭,月兌下外衫包住我。我呵呵的看著師傅傻笑,感覺到有些頭暈。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說了一句「師傅,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然後陷入黑暗。
高燒整整三天才退,睜眼就看見師父守在我身邊,心里小小叼蜜一下。南宮家的幾個兄弟都跟狼似的瞪著床上的我,嚇得我想往被窩里縮,可惜沒有成功就被南宮浩杰給揪出來了。「五弟,淋雨舒服吧?」他皮笑肉不笑的的看著我。我想點頭,想了想又趕緊搖了搖頭。「那是,你看五弟都舒服的睡了三天了。」南宮浩凌接過話茬。「恩,還不停的說著胡話。」南宮浩雲在旁邊附和著。浩麟沒有說話,就是紅著一雙眼楮委屈的看著我。浩謙抱著雙臂,一副討債的模樣。天啊,都是些什麼人啊。我轉頭看向師傅,他看了我一眼,扭過頭,居然袖手旁觀。求救無望,我識時務的低頭認錯,外加飄渺閣對外開放一個月的屈辱條件。終于,眾人露出一副滿意的樣子拍拍**走人了。相信他們已經知道我和師傅的事了,竟然沒有因此疏遠我,心下的感動不言而喻。
「師傅,別生氣了。」我滿臉堆笑的看著他。等了半天沒回音.「師傅,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母後那里我還是不想讓你去。傷母後心的人是我,我不想讓她怨恨你。」師傅嘆了一口氣,把我身上的棉被往上面拉一下,裹好。「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怎麼能獨自承擔呢。」我挪過去些,靠在他身上。熟悉的香味讓我很安心「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師傅捋了捋我的頭發沒有說話。
和師傅打定主意留在京城,就必須找間房子搬出去,我可不想一直住在這里。飄渺閣不錯,偶爾住一兩天還好,如果常住還是太亂了。想買可是有沒有足夠得錢,上次已經敲詐過南宮浩杰了,再去借有些不好意思。母後那里,我也不想去麻煩她。想來想去也只有他了,南宮御天。不過這幾天好像沒有見過他,該不會是生病了好沒有好吧。畢竟是陪自己淋的雨,不去看看好像不夠意思,再說他的那把雨傘還在草叢里,不知有人揀去了沒有。待會兒去給母後請安時拿回來給他送去,順便看看他。
扒了扒那片草叢,果然還在。拿在手中往御書房走去。
「呦,五皇子您來了。」南宮御天身邊的那個太監看見過熱情的打招呼。
「恩,公公,陛下在里面嗎?」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在呢,我給您去通報一聲。不過這幾天陛下的身子骨不舒服,還總是忙著政務。等見了萬歲爺,您勸他一聲,多顧著點自個兒。」那太監有新的對我說著。
「生病了,什麼時候?」該不會是陪我淋得吧?
「是啊,都四五天了,也不讓傳太醫,您說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
生病了不看醫生,他以為自己的超人嗎?也不等他通報了,我有些惱怒的推開御書房的門,南宮御天坐在椅子上批改奏章,看見我進來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我幾步走到桌案前,推開他身邊的奏本,模了模他的頭,果然有些燙手。「來人傳太醫」我趁著臉對著門外喊。
「你做什麼?」他說著要拉回最後幾本奏折,被我搶回扔在一邊。「做什麼,生了病不去醫治你才想要做什麼?」我冷著聲音說道。他的眼神一動,說道「這些都是國家大事,耽誤不得。」
「你死了會耽誤的更多。」沒來得及想我的話是否犯了大不敬,只是拉著他到旁邊的軟踏上躺著,打發宮女拿來一條棉被給他蓋上,又弄一條涼水浸過的布巾敷在他的額頭上。
南宮御天靜靜地躺在踏上,看著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人敢對自己那樣說話,雖然語氣冰冷,但還是透出濃濃的關心。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回來明知道自己會生病,但就不是想去看.果然,從那天起就一直低燒,雖然難受,可還是不想醫治。听人回報,他也在昏迷中,心里居然有些慶幸,還好有自己陪著他受苦,自己不寂寞。喝過藥,抵不過濃濃的睡意,終于夢鄉。
南宮御天已經入睡,桌上放著幾本厚厚的奏章。知道有違法紀,但是還是拿起來幫他閱讀。剛批了幾本我就差點兒摔了杯子,這些大臣都是吃白飯的嗎,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過問。什麼秋季宮里需要多少用度,秋獵要帶多少人馬……耐著性子批完。想不到當皇帝那麼辛苦,什麼事都要面面俱到。只要忘了一點,說不定就要出事。可是也不能都等著皇帝拿主意呀,想了想把前世看過的一些管理方案,撿一些比較有用的默寫出來壓在桌子上回了風園。這樣就不用覺得欠他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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