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公作美。蔚藍奠空上萬里無雲,金黃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透著點點的暖意。本應沉浸在過節的歡樂氣氛中的人們,卻在城外上演著離別的戲碼。老人別離兒子,妻子擁別丈夫,垂髫的孩子哭離父親。
隱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慕雲飛別開臉努了努嘴沒說什麼,我騎在馬上靜靜的看著這幅畫面,仿佛要把它印在腦子里。看吧,看吧。再多看幾眼吧。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好好的記住自己的親人,記住這些為國為家的親人們,你們不要悲傷。擦干眼淚,笑著送他們離開吧。
「王爺」清竹的聲音從城門處傳來.我抬眼看去,清竹坐在馬車上,一雙大眼楮腫的像兩只桃子一樣。小白蹲在他下面一臉委屈,小雪和小松看見我從馬車里跳出來,踩著人們的肩膀向我跑來,死死的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
「不是不讓你們來了嗎,怎麼又來了?」我一手抱一個,問著旁邊的清竹。
「五弟不想我們來送你嗎?」南宮浩杰手持折扇,一身青衫,騷包的向我們走過來。他身後並排站著五個人,可不正是他們五兄弟。
我笑「哪能呀,只是沒想到沒來那麼多人。」我捏捏浩麟的小臉。「我走了之後,要乖乖諜話,看著浩謙不要讓他闖禍知道嗎?你是哥哥,不要總是讓著他,該教訓的時候不要手軟知道嗎?好了,擦干眼淚給哥哥笑一個。」
浩麟吸吸鼻子,咧開嘴努力露出一個笑容。我模模他的頭笑了。
「浩謙,一定要听母後的話知道嗎?」看他點頭,我也就放心了。
「五弟,這是父皇讓我交給你的,是皇後娘娘為你求的平安符,你帶上吧。」我疑惑,母後為我求的平安符應該會親手交給我,怎麼會讓南宮御天轉交呢.疑惑歸疑惑,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掛在脖子上了。
「嗚嗚,王爺,就讓清竹和你一塊兒去吧。清竹不想一個人留下。」清竹扯著我的衣袖,哭的‘梨花帶雨’。
「清竹,不是我不帶你去,那是戰場,是會死人的。你不象隱月那樣有自保的能力,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又怎麼顧得上你。所以乖乖諜話,留在王府里等我們回來。」
「時間到,各位士兵歸隊準備出發。」隨著慕雲飛的叫喊,各個隊列迅速排列整齊。慢慢的向前走去。翻身上馬,我也跟著部隊前行。胸前的平安符映入眼底,腦子里突然像是被重擊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回頭望高高的城牆上看去,一個身影在城牆上向這邊不斷的張望著,我心里一暖,這個傻瓜。
調轉馬頭,一路狂奔到城牆下,那人還在那里站著,風揚起他的發絲映住了俊美的臉。他看見我回來,撥開臉上的頭發靜靜地與我對視,彷佛一眼萬年。
咬牙催馬前行,再回頭,已是一陣朦朧。南宮御天,你為我放段,拋棄自尊,我今生無以為報,若有來生,我沈修君定不負卿。
趕了一天的路,夜晚在一座山谷里安營扎寨。清澈的溪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旁邊的士兵們早已鼾聲如雷。靠在樹的枝干上,不停的回放著白天離別的畫面。怎麼樣才能避免他們的傷亡呢?單打獨斗,軒轅康不是我的對手,他也不會那麼傻來跟我單挑。白天我已經問過慕雲飛,若是兩軍對壘,我們只有四成的把握。哎,怎麼辦呢?
日夜兼程,終于在第十天的傍晚到達雲門古城。此時我已經戴上了一副比較普通的人皮面具,站在隊列里也不怎麼顯眼了。隱月也換上了面具,時刻跟在我的周圍。
雲門的守將叫李然,是個滿臉絡腮胡須的遼東大漢。感覺和三國演義里的張飛有些神似,不過深談之後你就會發現,這人有勇有謀,絕對配的起人才這兩個字。
蒼國的軍馬就駐扎在三十里外的狼鳴山下,那里地勢險峻,常有野獸出沒,一般人都不敢從那里經過。蒼國的人馬據推辭大約有二十萬人左右,都是蒼國驍勇善戰的士兵。而我們這邊,李然的部將和慕雲飛帶來的十五萬人馬一共才二十萬。去掉老弱殘兵,能上戰場的也只有十八萬人左右。局勢堪憂啊。了解完當前的局勢,我和隱月一起去了狼鳴山。探查敵情是一,順帶的和軒轅康開誠布公蹈一下。
兩個時辰後,我和隱月來到狼鳴山.
燈火通明的營地里,兩個黑色的人影如鬼魅般躲開巡邏的士兵。對著隱月擺了擺手,意思讓他留在營帳外,我自己一個人進去。隱月猶豫了一下也就點點頭。
漆黑的營帳里,傳來一陣的撞擊聲,還有隱隱的哭泣聲,空氣中也夾雜著少許的味道。模索到了桌邊,我點燃桌上的油燈。入目的是兩具相交的身體。這兩個人都不陌生,是軒轅康和他的侍衛,想不到他們倒是搞到了一起,有意思。我的眼中閃著一絲絲的玩味兒。
「你是什麼人?」軒轅康抽出身體,穿上自己的衣衫。
我看著他一笑,「小王爺,這就不認識我了。」軒轅康听了我的話猛然一驚,眼神是是激動,是惱怒我看不清。
「你是南宮浩炎?可是……」他指著我的臉,不確定的問。
我一笑,低著頭揭開臉上的面具。
「你來干什麼?」
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顧喝了一口。「閑來無事,找小王爺敘敘舊。」我的眼神不時的瞄過他身後正在穿衣的侍衛。身材不錯,可惜就是長得不怎麼樣。
軒轅康皺著眉轉過身,對那個侍衛說道「甲一,你先出去,警戒好四周。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那個侍衛低聲道了一聲是,就走了出去,不過我可沒錯過他眼神中的苦澀。看來軒轅康狄花運挺旺的呀,男女通殺。
「這下可以說了嗎?」軒轅康坐在我的對面,雙手緊握。
我有這麼可怕嗎,和我說話有必要那麼緊張嗎?放下杯子,我笑「我就不能來找你領?」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放下緊握的雙手。「你沒事絕對不會來找我的,說吧。」
好吧,夠爽快。「怎麼樣你才可以退兵。」想要坦白,我們就坦白蹈。
「你果然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我說的很清楚了,除非你跟我,否則我絕不退兵。」
「軒轅康,老實說我身上到底有什麼你想要的。你說出來,我現在就給你。」
「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想要,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思想、你的靈魂,我統統想要。」通過這個問題我敢肯定,這家伙的腦子絕對不正常。
「那就是談不攏了?」他點頭。
「那就戰場上見真章吧。」我起身向外走去。回身,我對他曖昧一笑「軒轅康,你要好好的對待你的小侍衛哦。」
走出營帳,身後一陣物品的倒地聲。這家伙還真是別扭呢。
隱月早已等不及了,看見我出來立馬跑到我的身邊,「怎麼樣,公子?」
我默然搖頭。黑暗中他明亮的眼神一黯,也不作聲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
奔跑在山間的小徑上,不由的思索,今年冬天的風,好像有些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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