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辰堂而皇之地打著失戀的招牌逃了課。
一個人縮在籃球場看台的一隅,木然地盯著地面。
上次見肖寒,已經是一周之前的事情了。
饒是她再怎麼厚臉皮,果然也還是沒辦法再找到借口去見他,只是忍不住地會去想。
比如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比如他會想起她嗎?
比如
她抓了抓前額垂下來的劉海,嘆了口氣,在心底總結一下。
顧良辰,二十二歲芳齡,情竇初開然後就在對方毫不留情的拒絕中,情竇萎縮了。
肖寒恐怕只拿自己當一個笑話看吧她按了按心口,那些情緒在胸口像一大塊石頭,讓她呼吸有些困難,站起身來,做了個深呼吸。
「沒關系,顧良辰,堅強點,反正這世界上又不是沒有男人了,指不定下一刻你的白馬王子就會啊——」
白馬王子沒有出現,來的是一個髒兮兮的籃球,重重地砸在她胸口,于是,她的胸口是真的開始疼了。
那後座力讓她癱坐在地上幾十秒,才反應過來罵起人來︰
「哪個不長眼的,怎麼打球呢?!」
她驚魂未定地揉著胸口,使勁咳了兩下。
不咳嗽不要緊,這一咳嗽,捂著嘴巴的手心居然還有一片紅。
——那是血。
本來她就覺得這球的力度打掉了她整整一個血槽,現在更加直觀地看到自己的血,她鼻子一抽,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她難過地想,媽的,老娘這是要死了麼
一個身影晃過來,驚訝的聲音在她頭頂響。
「顧良辰,你怎麼在這里?」
她頂著一張老淚縱橫的臉,抬頭就嚷嚷︰「我怎麼就不能在這里,這籃球場是你家的嘛?!」
她抽搭兩下,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人是崇哲,更加不依不饒了︰「我上輩子跟你有仇是不是,怎麼每次遇到你就沒好事!」
崇哲沒有應聲,蹲下來拉過她的右手,皺緊了眉頭看她手心的血跡,「你傷著手了?」
「不」她抽噎著,說「我覺得我大概要死了。」
「胡扯什麼,別那麼嬌氣好不好。」他仔細看了看,「手沒破啊這血哪兒來的?」
「咳出來的」她的眼淚又像傾盆的雨一樣,每個節制地嘩啦啦,「崇哲,我要死了,我心口疼」
她啜泣著的模樣,像個小孩子一樣。
崇哲猶豫了一下,「你先別哭,我就帶你去校醫院,別著急啊,我剛剛太遠沒看清楚,籃球是砸中了你的」
「胸,」她這字咬的挺準,「砸到了我的胸。」
崇哲一眼掃過去,哦,你有那東西嗎?
當然,這話他咽下去了,伸手扶著顧良辰的手臂,「走吧,我扶你去校醫院。」
顧良辰的手,牢牢地抓住了衣服的前襟,「我好痛我真的要死了。」
然後又咳嗽兩下,血腥氣涌上來,她用手背抹了一下。
又是血。
崇哲的臉色,已經出離震驚和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