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水澡洗了一個多小時,肖寒覺得意識總算是一點一點回來了,擦干身體換掉衣服,出來卻不見顧良辰的蹤影。
都這個點了,她居然還有膽子跑出去?
他也顧不得擦頭發,趕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顧良辰的手機居然已經關機,又跑出去找,站在空曠的街道上,哪里還有顧良辰的蹤影?
風掠過的時候,那些碎發凌亂地貼在前額,他煩躁地伸手抓了一抓,抓了一手的水,他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後退了那麼幾步,按住了胸口。
那里有顆不安穩的心,多少年已經沒有像這個晚上這樣跳動——
急促地,揪心地。
就算見到顧良辰,該說些什麼呢?
他還能回憶起他貼近她那刻她近在咫尺的氣息,她皮膚的觸感光滑,她有稜有角的鎖骨突兀
他想,現在見到顧良辰,對于這個一向冷靜淡漠的他來說,定然是件尷尬異常的事。
可就算這樣,他也認了,總好過大半夜尋不到她的蹤影吧
這夜過得漫長,他在風中淒然地發現,自己居然因為大半夜不知去向的顧良辰,而感到慌亂。
————
翌日。
顧良辰從校醫院弄了點兒雲南白藥的藥粉來,跑去院學生會辦公室那邊找起崇哲來,被一個捧著酸女乃咬吸管的小姑娘攔在門外。
酸女乃妹上下地打量著她,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同學你是學生會委員嗎?」
顧良辰搖了搖頭。
「那你還是等等吧,主席他們開會,什麼事等開完會了再說。」
她「哦」了一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听見酸女乃妹問︰「你是崇哲的主席的朋友?」
顧良辰點了點頭。
「嗯什麼朋友?」酸女乃妹索性直接走了過來。
顧良辰抬頭,挺納悶地回答︰「就是朋友唄,需要分很多種嗎?」繼而又問︰「開什麼會呢?需要多久啊?」
酸女乃妹的神情突然有些詭秘地湊過來,「你估計還不知道吧!是學校有人說,晚上門禁之後被人看見有人在翻牆呢!校保衛處有保安來了,說要和學生會的委員們商量一下,實行門禁就是為了不讓學生大半夜往出跑,結果現在居然有人明知故犯,要是不嚴懲這以後還得了?」
酸女乃妹的語氣很雞婆,表情也很夸張,搖著頭嘖嘖,「你說誰腦子進水了大半夜爬牆?而且那牆那麼高,也挺危險的」
「」顧良辰的手在衣兜里面,緊了緊手心那瓶雲南白藥,一臉看似誠懇的困惑,「我有點兒不明白,為什麼人家半夜爬牆還會被發現?有那麼多半夜不睡的無聊人嗎?」
「那孩子翻牆的時候掛彩了啊,牆頭還留著孩子的熱血呢,保安早起巡邏的時候就嚇了一大跳,回頭去就查了查那邊的監控錄像,不過可惜距離太遠看不出長相。這事真心嚇人,寧可流著血也要翻出去,這孩子是有多著急啊,跟越獄似的!」
酸女乃妹的語氣一驚一乍的,顧良辰訕訕地笑,又問︰「那找學生會的人,也沒用啊。」
「學生會就是為學生服務的啊,」她看著顧良辰的目光有些鄙夷,「保安處也是希望學生會可以出份力吧,畢竟事關大家的安全麼,我相信我們主席崇哲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酸女乃妹說到崇哲,眼楮一閃一閃亮晶晶的,顧良辰扯了扯嘴角,最終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