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顧良辰都沒有說話,當然,肖寒也沒有試著同她講話,容燁修就很自然地寒暄,問問病情,然後禮貌地起身要離開。
顧良辰心里頭很哀怨。
一方面,每每想到那個晚上的事情,她對著肖寒就有點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她又很擔心肖寒的身體,此外,她還有些不滿肖寒今天冷漠的態度。
她跟在容燁修的身後,將要出門的時候,肖寒終于舍得了那麼幾個字給她︰「顧良辰,你先留一下。」
她按捺住心底的欣喜,看見容燁修意味不明地對著肖寒笑了一下,離開了。
回過頭來,就看見肖寒已經躺在沙發上。
她走過去看他,居高臨下地,發現他的額頭又在出汗。
她醞釀很久的怒火,本來像一個膨脹到了極致的氫氣球,此刻像是被一根針洞穿,一下子泄了氣。
她彎去看他,皺起了眉頭,語氣似嘆息︰「怎麼那麼不會照顧自己呀」
她的頭發今天披著,有一縷就這麼垂到了他的下巴那里,一動一動,若有若無地撓。
他一把就給揪住了。
顧良辰愣了一下,說︰「你抓住我頭發了。」
「嗯,你別動。」他看著她,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你離容燁修遠一點?」
她有些惱火地覺得,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話題就一直在繞著容燁修打轉。
你說你要繞著蓮月打轉我都不說什麼了,可你一直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她伸手試圖把自己的頭發拽回來,可是他抓住了她伸過去的手,費勁地喘了口氣,「你就不能讓我放心嗎?」
「誰不讓人放心啊?」她委屈道︰「我可還活蹦亂套的呢!你看看你這德行,就像不久于人世的模樣,還好意思說我?」
他沒有說話,仔細地看了她一會兒,就听見她又說︰「別看了,再看,我也不是蓮月,不會變成蓮月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有一抹異乎尋常的認真。
他松開了手,坐起身來,問︰「容燁修和你說了多少?」
她說︰「我都知道了。」
他定了定神,似乎在想什麼,然後靠在沙發上,嘆口氣︰「過了這麼久這麼久,還是沒能過去」
顧良辰站在原地,听著他的話,那其中意思她並不明白,不過,肖寒並沒有否認什麼。
果然就如同容燁修所說,自始至終,她也不過是一個代替品而已。
兩個人都沉默好久。
然後顧良辰,順手就撈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沙發上的一個靠枕,然後沖著肖寒扔了過去。
「啪!」
那靠枕砸在了他身側,然後掉下來。
她又扔過去一個。
接著,第三個。
扔完一看,沒了,于是她低頭搜索起還可以扔的東西來——
茶幾上的煙灰缸,不行吧
扔出人命來就不好了。
那香煙?
扔的過去麼?
或者打火機
她猶豫著的空兒,听見肖寒冷冷開口︰「為什麼生氣?」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還沒有說話就被他一口打斷︰「你那天晚上從這里離開,不也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