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氣氛有些沉悶,過了好半天,容燁修低下頭去,說︰「我不過想要蓮月回來罷了,哪怕用盡我所有」
肖寒轉移了視線,不去看容燁修,慢慢地說︰「你把顧良辰留在你身邊沒有用的,我不會用她,也不會用任何人做蓮月的煉成,容燁修,難道你不懂為什麼人體煉成是禁忌嗎?」
「那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你拿活人做煉成,這不叫煉成,叫做獻祭,可是就算你用了活人,靈魂和生命依然是神的領域,你以人的身份去挑戰,只會失敗。在物質守恆定律里面,從來沒有人敢說,靈魂也是可以等值的」肖寒面無表情,淡然道︰「所以用顧良辰來做蓮月的煉成,就算面貌再相似,也不過是枉然,你見不到蓮月的,你這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容燁修愣了一下,有些嘲諷地開口︰「是你害死她的,你忘了?」
「嗯,所以我願彌補,如果你想的話,殺了我也可以。」
容燁修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嘴角一抹詭異的笑容浮起,「我失去的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妹妹,如果你無法還給我,我只能讓你承受同樣的痛苦。肖寒,你無路可退,如果你願意做煉成,我留顧良辰一條命,不然就別怪我了。」
肖寒沒有回頭,只是听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眸色倏地收緊了。
腳步聲想起來,是容燁修走遠了。
病房里安靜下來,肖寒動了一下,用手撐著想要起來,才到一半,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頭痛得就像要裂開了一樣,他費勁地回憶著自己暈倒之前的情形,然後就想起了顧良辰說過的話。
——我們,互不相欠了。
——我和哪個男人示好,這和你都沒有關系了。
他頹然地平躺在病**上,滿眼天花板的蒼白,他想,其實也沒關系吧,最初不就是因為她與蓮月相似,才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麼
但其實並不相似對不對。
那,就沒必要再留著了吧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安靜到點滴落下的聲音都像心口在擊鼓,他發現自己曾經無比迷戀的,蓮月的音容笑貌都在遠離他而去。
他忘記了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覺得這麼孤獨,因為顧良辰總是那麼吵。
可是她不會再吵了。
她不會再厚著臉皮問他要這要那了。
她不會再自作多情地說他一定是喜歡她了。
她不會再在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他了。
他知道自己也並非接受不了這些,少了一個拖油瓶應該很不錯吧?
可是為什麼胸腔里面像是什麼硬生生地被撕裂了,他覺得那些被掩埋了的過去,開始一幕一幕地浮現出來,他所逃避的,內疚,悔恨,還有疼痛,全部洶涌而來。
原來她是可以這樣丟下他的,原來他對她來說真真不過如此,顧良辰從來不是個笨姑娘,她很懂得衡量。
他的自私他原本以為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他終于發現,現在,顧良辰一定也早就發現了。
可笑的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不及她那麼灑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