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覺得除了初次見面之外，自己不曾這麼仔細地打量顧良辰。
從五官來看，顧良辰和蓮月，確實是很相似，只不過再仔細一看，顧良辰的眼底卻總是隱隱地，透出一些獨獨屬于她的倔強來。
難怪以前他老是覺得顧良辰殺氣騰騰的。
她與蓮月，的確並不相似。
他早就知道，但是他並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他並不自知的不可或缺，他怎麼也想不起。
他想說聲好久不見，雖然很老套，但是的確很久沒有見，他站在那里，注視著她，他張開了嘴，卻沒有來得及發出什麼聲音來。
她只是抬頭看了他那麼一眼，就特別自然地低下頭去，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好像听見什麼聲音，像是風吹過吧，又或者是他听錯了。
他轉過身去，看見她的背影，正奔向一個男生。
是那個學生會主席。
那個晚上也是他。
他站在原地，目送那兩個人離開。
起風了，肖寒在原地站著，緊了緊身上那件灰色的風衣，一個人，離開了。
————
顧良辰這次見到崇哲有些異乎尋常的熱情。
連崇哲都嚇了一跳，她直接撲上來就挽住了他的手臂，顯得特別親熱。
崇哲有些驚訝地看她，余光不經意地掃過不遠處正看著他們的男人。
他有點兒明白了，這丫頭是在跟肖寒示威。
他于是很配合地沒有拉開顧良辰，倆人一起走出校園，他才松了口氣，顧良辰還挽著他的手臂，他有些別扭地動了一下，「喂，戲也演完了，你太投入了吧？」
顧良辰松開他的手，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謝謝你剛才配合我。」
「哪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也是看不慣那種男人，既然當初不要你，現在何必還要前來糾纏？太不厚道了。」
顧良辰沒有說話，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彎去，蹲在那里。
崇哲跟過去，就看見她縮成一團，肩頭微微顫抖。
他覺得心里跟有東西撓似的，他其實並不擅長應對女生哭，但是每一次，在顧良辰哭的時候，他都努力擺出一副經驗豐富的模樣來安慰著她，雖然這安慰從來沒起任何作用。
他遲疑著，手慢慢按在她肩頭。
「別哭啦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顧良辰利索地抹了一把臉，站起身來，眼圈還是紅紅的，但是死要面子地說︰「我沒事。」
崇哲看見她臉上那表情，那是一種明確的推拒。
他也不想為難她。
「嗯，」他突然拉了一下她的手，「記住我還在你身邊呢。」
她點點頭，一下子有點兒失控地熱淚盈眶道︰「主席，你真是個好人。」
他還拉著她的手，覺得心髒突然被戳了一下。
為什麼會有一種被發了好人卡的感覺呢。
他咳嗽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些什麼，說︰「顧良辰，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可是話到一半，又說不下去了。
現在是說出來的好時機嗎？他不確定。
在她還在為了另一個男人哭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