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未歇 猶記當時正年少(二)

作者 ︰ 香篝燭灺

窕娘已經打扮好與眾人等一起等候著這位寵愛正盛的公主到來。

「公主殿下到。」門外宦者一聲尖細刺耳的聲音傳來。

還未窺看得公主容顏,眾人已稽首作禮。

齊聲喚道︰「恭迎公主殿下」荼擾只覺一雙雲霞色的靴子慢慢靠近,荼擾甚至能夠聞到她身上有著淡淡的歐石楠的味道。

淡淡的香味

姬宮珠璣蓮步走去將窕娘扶起,道︰「快快起來,姐姐不必與本宮多禮。」荼擾從未听過她的聲音,只覺得那聲音分外的好听,清澈的沒有一絲夾音。就像是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幽谷中的歐石楠叢中,清幽的香味和著陽光的金色,慢慢的在空氣中飛舞著,升騰著。

縹緲的出塵,緩緩地,旋轉著,伸向那碧雲天去。

仿佛在下一秒,那美好便沒了。

窕娘假借著姬宮珠璣的攙扶起了身,可大家都是知道的,她並沒有將力使在公主身上。

繼而,姬宮珠璣言道︰「大家不必拘束,都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表滿說著不拘束,可又有誰敢如此呢?

荼擾抬起頭來,姬宮珠璣的打扮倒與她初見時很不一樣。

她記得那時的公主穿得極為素淡,清麗得像是剛剛浴水而出的白芙蓉花。

出塵不染

而如今,她穿著與鞋子顏色相配的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只見那華服上仿佛有千百只蝴蝶兒弋舞,裙擺處繡著幾朵粉白的大紅牡丹。

三千如瀑青絲皆盡挽起,成了一個復雜精致的驚鵠髻,左右兩邊各插著兩支華勝鳳紋金步搖,步搖做工精細,雕刻著正欲揮動羽翼翱翔于九天的鳳凰,栩栩如生。簌簌墜下的珠兒像是開得茂盛的歐石楠花。

再看全身打扮,甚是華貴,整個人的身上充斥著華貴,身上的珍珠瑪瑙將那從前的高潔與傲氣遮蓋的無影無蹤,與那日對比倒像是變了個人。

卻依舊美麗動人。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荼擾腦海中驀地想起這句詩。

公主環視一眼閣內,吟吟笑道︰「你們也不必都拘在這兒了,各做各的事,都散去吧。」

眾人都有些不安與兩難,偷偷看了一眼窕娘的眼色,見窕娘點了點頭,眾人才呼聲告退。

窕娘向公主笑笑,側身指向二樓,道︰「公主,請。」

姬宮珠璣自然會意,也點了點頭。移步走上了鋪滿紅毯的雕花欄紅木梯。

人群也散了,荼擾本就無事,便到了後院去看看。

後院有一座亭子叫做綠水軒,荼擾平時便愛那里,景色優美。

剛剛到了綠水軒,便听見一群女子嘰嘰喳喳地談論著什麼,而那些女子仿佛也沒有看見他。

「哎哎哎,蝶衣,你的六王爺呢?」荼擾听得那聲音就是素日里嫉妒蝶衣的允心蕊,而那允心蕊聲音中的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允心蕊確實討厭蝶衣,平日中她仗著姬宮演給的面子張揚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里。那副樣子,好像她就是姬宮演的王妃似的。

到底,還不是浮歡閣中一個任人凌辱的吃腿兒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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