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計不成,太後又施一計。
太後將一小盒粉末狀的東西交給了陳公公︰「去,找個可靠的,將這粉末倒入每日清晨德淑媛洗臉的清水中。」
古雪姿見狀笑道︰「太後娘娘,這是?」
「這東西可不容易弄,若是溶解在水中沾到臉上,會讓人容顏潰爛,光是潰爛還不夠,她不知道,毒素會隨著時間侵入皮膚內部,跟著血液流入體內,到達五髒六腑,最多三日,便會暴斃身亡。」
古雪姿一驚,連忙找了個時間將此事告知了玉青璞。
玉青璞笑道︰「太後娘娘,當真是狠毒無比呢。」
第二日一早,玉青璞起了身,看到宮女們端著洗漱的工具走上前來,其中有一個生面孔︰「這是誰?」
紫稍答道︰「是新來的貼身宮女,叫夏晴,原來的那個犯了錯,被罰到浣衣庫去了。」
玉青虞看了夏晴一眼。
夏晴上前來,行了禮道︰「主子,奴婢伺候主子洗漱。」
話畢就要拿毛巾去沾水。
「等會。」玉青璞制止了她,道︰「我今個不想洗漱了!我要再睡一會,你退下吧。」
夏晴一頓,隨後道︰「主子,這水里放了美容養顏的藥材,若是涼了,藥效便不好了。」
見她不肯輕易離去,玉青虞心中就對這水懷疑了幾分。
那邊綠波道︰「我同你說過主子洗漱不喜歡旁的,只用清水,誰叫你在里面加些個亂七八糟的!」
夏晴連忙跪下道︰「主子恕罪,奴婢也是為了主子好。」
玉青虞答道︰「這水如此好,就賞賜給你吧,我容顏未老,如何需要這些?你的意思是說,我未老先衰了?」後面那句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的。
夏晴連忙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是這意思。」
「行了,趕快下去。」綠波看著玉青璞不耐煩的神色,趕緊趕人。
夏晴委屈的端著水走了。
等到夏晴下去了,紫稍才道︰「主子,主子雖是美艷,可是多用些保養品也未嘗不可啊。」
玉青璞眼神一瞪,道︰「你也覺得我未老先衰了!?胳膊肘倒是拐的外,你到底是哪殿的人?」話畢拽起枕頭丟在紫稍身上,嚇得紫稍噗通跪了下來,哭道︰「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我看你這管事姑姑也不用當了!綠波,以後這個位置你來做。」
綠波連忙上前來謝恩,紫稍哭哭啼啼的退了下去。
綠波很快打了清水來,伺候了玉琴夠洗漱,用過早膳後,才道︰「大人要下早朝了,主子?」
「去玉昭殿。」
「是。」
到了玉昭殿,玉青璞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微微躬身行了禮︰「見過賢貴妃。」
賢貴妃瞧了她一眼,笑道︰「起來吧。」
玉青璞起了身,坐到另一邊。
賢貴妃涼著茶盞,道︰「德淑媛有了身孕,怎麼不好好的在殿內呆著,頭三個月可重要的呢,要是被有心人算計了,可怎麼是好。」
玉青璞笑道︰「謝謝娘娘關心,臣妾會注意的。」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響,門一開,薛明月走了進來,他看到室內的兩個人,頓了頓,隨後才慢慢的走了進來,道︰「怎麼都來了。」
兩人起身行了禮。
薛明月看向玉青璞︰「淑媛去內殿暖一暖吧,懷了身孕了,自己小心。」
「是。」玉青璞起身進了內殿。
薛明月看到她進去了,才轉頭看向賢貴妃︰「貴妃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臣妾是來請示大人的。」賢貴妃徐徐的道︰「五日後就是番邦朝貢進獻的日子了,這種時候各國領主已經大概都到了帝京了,大人可知有一名叫若克提的馬王。」
薛明月一頓︰「東齊的領主麼?」
「是的。」賢貴妃低頭道︰「父汗此次提早來皇城,正是想與臣妾商量,東齊以養馬為職,盛產好馬,近年卻欺我草原,時常將劣質馬代替好馬賣給草原,草原問起好馬,東齊則會要價更高。」說到此處,賢貴妃低頭道︰「大人雖助父汗奪得東草原,是草原合並,可是東草原人心不歸,大部分是表里不一,不能重用。東齊還借此偷偷派人潛入草原,與那些原是東草原將帥的領將密謀,想要篡權吞並我草原。」
聞言薛明月出了口氣,道︰「你說這些,可有證據?」
「臣妾自然是因為苦無證據,才來央求大人,求大人指點一二。」
薛明月頓了頓,而後才道︰「若克提若是有心想要吞並草原,必定會有所行動,也必須與在東齊的部下書信聯系,不管用什麼方法,拿到證據本官才好有所行動。」
「是。」
賢貴妃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她想了一會,才笑道︰「德淑媛還等著大人呢,臣妾就不叨擾了,臣妾告退。」話畢起身行了禮,退了出去。
薛明月進了屋內。
玉青璞正看著薛明月書架上的書籍,听見腳步聲,頭也不轉的道︰「大人這里好書不少。」
「你若喜歡,拿回去」頓了頓,才繼續道︰「就時常過來這里看就是了。」
「這樣就更能吸引太後娘娘的目光了,對吧。」
玉青璞抽出一本書,轉過頭來道︰「賢貴妃來找大人敘舊嗎?」
「不是。」薛明月由人伺候著更了衣,道︰「說草原的事情,東齊與草原最近有些摩擦。」
「哦?」玉青璞端過宮婢遞來的茶水,坐在薛明月身邊︰「東齊的領主現在是若克提吧,據說很有野心,而且喜好美色,男女不拒,若是來了見了大人,只怕是要惦記上了。」
「他敢。」
薛明月冷冷一笑。
玉青璞也笑道︰「大人他自然是不敢惦念的,可是陸燻怕是危險了,若是後宮中又心懷不軌的,不論是宮女或是太監,有些美色的可就是攀上了,攀上了搭上了,只怕世事就難料了。」
聞言薛明月抬頭看向她︰「你可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玉青璞一笑︰「是玉蘇帶來的,她說看見皇太後私下面見了若克提。」
薛明月神色一緊,隨即冷笑︰「這老太婆,想的倒是遠。」
玉青璞繼續道︰「東草原與西草原合並,東草原面上服心里不服的多得是,若克提在中間一攪,再有個太後摻一腳,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草原失勢,東齊又與太後一波,大人的羽翼,便是一大折損。」放下茶盞繼續道︰「臣妾都知道這些了,想必賢貴妃娘娘也知道了,方才賢貴妃娘娘就是來跟大人商量這事的吧。」
薛明月點了點頭︰「你心思聰慧,身為女兒身,確實是可惜了。」
玉青璞一笑,不再開口,只是坐在位置上看起了書。
這時候外面傳來叩門聲,綠波走了進來,行了禮道︰「主子,那夏晴果然從琦光殿出來了,手里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揣進了懷里。」
玉青璞一頓。
薛明月從奏折中抬首,問道︰「夏晴是何人?」
「回大人,夏晴是太後娘娘安插在主子身邊的做細。」綠波簡潔的答道。
薛明月掃了她一眼,奇怪道︰「本官記得你的管事宮女長得不是這模樣。」
「紫稍人太單純,不能做左右手,臣妾若想在宮中立足,身邊就必須得跟這個伶俐的。」話畢贊許的看了一眼綠波,綠波連忙微微躬身,以示恭敬。
薛明月又瞅了一眼,點了點頭︰「確實是個伶俐的。」頓了頓,忽然道︰「那夏晴長得如何?」
玉青璞答道︰「模樣算是周正,打扮打扮尚可。」眸子一轉,道︰「大人的意思是?」
「五日後領主覲見,找個機會叫她在若克提跟前露個面。」
「是。」
玉青璞一下就領會了,然後幾人都沒再開口,直到古雪姿過來了。
「大人」
「不必行禮了,坐吧。」
玉青璞掃了一眼,道︰「容淑媛的肚子,好像又大了幾分。」
古雪姿尷尬的看了一眼薛明月,低聲道︰「不過是個孽種」面色青白,不甚開心。
薛明月道︰「孩子是無辜的,生下來便是,只是生下來後,定不能給太後抱去了,自己養著,養的好些也無妨。」
聞言古雪姿低低的「是」了一聲。
薛明月又道︰「太後手中有個小孩子,明面上是不敢明搶的,她面上打的是讓本官養著這孩子,眾人眼中這孩子是本官的,若是她搶著對本官的孩子好,倒教人生疑了。」
兩句話把古雪姿心中擔憂說盡了,古雪姿不由得舒展了眉頭,笑道︰「大人說的是,臣妾有孕在身,最近連思維都有些變得遲緩了。」
「算一算,容淑媛應該是在六月份就該生產了吧,」玉青璞忽然開了口︰「六月份是個好季節呢,不冷也不熱,少遭些罪,不知道大人可想好名字了。」
「還沒。」
听到薛明月的回答,玉青璞笑道︰「大人這樣可不行,顯得大人太過薄情,哪有父親不在乎自己孩子的。」
薛明月一笑︰「本官想過,只是尚未尋到一個好字。」
這時候陸燻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禮樂司的管事公公,兩人齊齊行了禮,陸燻就站到了薛明月身後,那管事公公徐徐道︰「大人,下個月宮內又兩位主子生辰,大人看是分開辦,還是齊齊辦了呢?」
「是那兩宮的?」
「是妤貴儀和婧順儀的。」
「」薛明月想了半晌,才道︰「一起辦了吧,妤貴儀那里多賞賜一些過去。」
「是。」
管事公公很快就交代了下去,妤貴儀收了賞賜,不見有何異色,那邊婧順儀卻很快的找了過來︰「大人,大人,為何臣妾的生辰要同別人一起過?」
薛明月道︰「既非大壽,又差不了幾天。」
「可是」婧順儀還想說什麼,那邊玉青璞笑道︰「大人自然是秉持著節儉以治國,既然是差不了幾天,婧順儀又何必如此執著,難不成婧順儀的生日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婧順儀連忙住口。
薛明月見她不說話了,心生疑惑,剛想開口,只見婧順儀行了禮,道︰「臣妾告退。」然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玉青璞道︰「恐怕是真的有什麼事。」
薛明月看向古雪姿︰「太後未曾提及嗎?」
「沒有。」古雪姿搖了搖頭︰「臣妾想大約是婧順儀想在生辰之日拉著大人回明瑟殿,若是同妤貴儀一起過了,大人必定是去妤貴儀那了。」
薛明月點了點頭。
陸燻見她們聊完了,才開口道︰「大人,奴才方才路過朝貢司,好像听到了一點風聲。」
「恩?」
「領主里面,有個年輕的王子,據說長得貌若天仙,傾國傾城,若非是有喉結,只怕是要被當做女扮男裝了,他身邊有十二鐵騎護衛,即便是出恭,也不離左右。」
「恩?」薛明月又發了個單音,但是眉頭卻皺了起來︰「什麼傾國傾城,上次一個沈煙就教你臉都紅了,這次再來個王子可不行,等到朝貢那天,你便緊緊的跟著本官,哪也不準去。」
陸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