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嫡妻再嫁 第五十六章 作死的寧嫣

作者 ︰ 失落的喧囂

「怎麼樣?」

「陛下。舒愨鵡」太醫在一邊給杜宛宛診脈,檢查,听罷,抬起頭。

蕭繹側頭看著太醫。

太醫低頭看了看︰「陛下,這位娘娘雖然胸口還有血滲出,不過慢慢安穩下來,陛下拔得快也沒有傷到,脈搏也比之前有力,微臣開的藥都是有利傷口生長的,只要不發燒,醒過來就沒事,今後好好休養就可以,如果發了高燒。」

說到這,太醫一頓。

先往好的說,這也是他們一向的習慣。

「如果發了高燒?」

蕭繹直直盯著他,抿緊唇,不容他遲疑。

握著杜宛宛的手收緊。

旁邊的容真也滿臉緊張。

幾個宮人也是。

太醫感覺到身上的目光,覺得壓力很大,看了一眼陛下,伸出手抹了把汗,這位娘娘到底是誰,他從沒見陛下這麼在意後宮的娘娘。

他也不想這位娘娘有事,不然看陛下的樣子,他小心斟酌︰「如果發了高燒,很可能——就看這位娘娘的身體能不能抗過。」

箭差點穿過身體,就是換成身體強壯的漢子也很可能撐不住,何況是婦人。

身體病弱的婦人。

雖然陛下箭拔得快也沒傷到,箭也偏了,倒勾並沒帶出多少血,不是毒箭,不過要是那樣也撐不到這時候,但。

這也是蕭繹所擔心的。

所有人擔心的。

「不管用什麼方法,朕不管,給朕听著,朕要她好好的,絕不能有事,要是有事,提頭來見,你給朕守在這里,有什麼。」

蕭繹沒有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他。

太醫一听,額頭上又是汗,他不敢伸手︰「是。」皇上的命令他哪敢不听,何況他也不敢走。

陛下都要他的命,陛下這樣,他一定要打听清楚這位娘娘到底是哪一位。

蕭繹死死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抬頭望著端著水給杜宛宛擦著臉的容真,慎重囑咐︰「你好好照顧你們夫人。」

「奴婢一定。」

容真聞言,猛的端著水跪在地上,抬起頭。

「一定照顧好夫人,不讓夫人有事。」

陛下要離開?

夫人這樣——

蕭繹點頭,轉開視線,冷冷掃了跪在地上的宮人一眼。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著炕上的婦人,婦人身上換下的沾血的衣物都處理了,拔出的箭沾血的東西也拿了出去,可是他仍能聞到那股血腥味。

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這婦人擋在他身前的樣子。

看著婦人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青白的唇,他握緊手中的手。

「宛宛,絕不能有事,朕不許,听到了嗎,一定要好好的,要醒過來,朕要看著你醒過來,等朕回來。」

他閉上眼,半晌睜開。

拔箭的時候,他很冷靜,但拔完箭的瞬間,看著血從她胸口流出,他很怕她就那樣……

蕭繹想完,伸出手放到杜宛宛額頭上。

還沒有發熱。

他起身︰「你過來照顧你們夫人,盯著點,若是發熱,馬上派人通知朕!」

「是。」

容真和宮人端著水再次跪在地上。

太醫也跪在一邊。

蕭繹看了看他們,出了內室。

走到外面。

到了後門。

「若有什麼馬上過來告之朕。」他對守在門外的四個黑衣人,黑衣人听罷,領命跪在地上,蕭繹看了一會。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他還有事要去辦。

不能留在這里,只能交待下面的人,等忙完再過來。

蕭繹轉身離開。

雪松苑前門,總管太監還有幾個黑衣人等在那里,蕭繹出了前門,停下步子,看著他們。

「陛下。」

總管太監剛剛才得到消息,那位定遠侯夫人受了傷,為了替陛下擋箭,生死未卜,他沒有想到那位定遠侯夫人會為陛下擋箭。

听到的時候他還是很訝異,那位夫人看來是心中有陛下。

不然怎麼會連箭都擋。

後宮的娘娘都不一定做得到。

陛下這一下,應該會——

當然要這位夫人活下來,要是沒了,那就不用說了,沒福,要是活下來,以後陛下肯定會待之不同。

對于這位定遠侯夫人他很有好感,陛下是不能出事的,他之前在那邊,听說陛下極怒。

對于陛下的計劃還有安排,他也是知道的,他一直很擔心。

陛下以身犯險,如果出事……陛下找這位定遠侯夫人一起他是後來知道的,還覺得這位定遠侯夫人沒福氣。

雖然他知道陛下都安排好了,現在卻說不清了。

下午的狩獵要開始了。

陛下該回去了。

他上前幾步。

蕭繹沒有開口,只盯了他一眼。

總管太監站在原地。

蕭繹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結果!」

說著往前走。

黑衣人忙起身跟在後面,總管太監睥了黑衣人一眼,上前跟在蕭繹身邊。

「陛下,江美人來過,太後派人來問皇上什麼時候有空。」總管太監小聲開口說道,蕭繹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其它的,沒有異狀。」總管太監開口。

蕭繹臉色一冷。

「京里的消息還有宮里的消息還沒有到,陛下?」

「繼續嚴密監視。」

蕭繹皺眉命令。

「是,陛下。」

「……」

「那個寧小姐好像在找誰,邊疆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陛下派定遠侯去,若是有什麼?麗妃那里!」

總管太監想到什麼。

蕭繹眉頭更緊。

總管太監不開口。

「讓人盯著,看看她到底在找誰,靖國公是個聰明人。」蕭繹過了半晌,冷著臉,冰冷的道。

「是。」

蕭繹︰「……」

總管太監退到一邊,黑衣人上前。

「陛下,刺客果然如陛下所料是從邊疆來的,都是外族人,不滿戰爭失敗,想要行刺陛下,從邊疆混進京……」

「居然讓這些外族人混到皇家獵林,眼晴都被狗吃了嗎?」

蕭繹听了直接怒了,森冷的看著黑衣人︰「是不是要等人殺到頭上,腦袋不保,才發現啊?守衛是干什麼吃的,提督衙門在干什麼?」

總管太監也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跪在地上,低著頭︰「請陛下息怒,是屬下無能。」

「無能,無能,光恕罪,光無能有什麼用?朕要的是結果。」蕭繹滿臉陰鷙。

「屬下。」

「直到事後才弄清楚,朕要你們有何用?」

「……」

「說!」

「回陛下,經過審問,那個人死前一口咬定是鎮國將軍——」說到最後,黑衣人

沒有再繼續說,抬起頭來。

蕭繹冷著臉,並沒有意外,他抿緊唇,陰著臉,喘著氣,雙手握緊。

總管太監看在眼中。

黑衣人低下頭。

蕭繹︰「鎮國將軍。」

過了一會,他慢慢道,握緊手,盯著黑衣人。

「陛下。」總管太監望著自家陛下,黑衣人听了,也抬起頭來,蕭繹看了所有人一眼,臉色陰沉。

「還有誰?」

不可能只有一個,蕭繹壓抑著怒火,陰沉著臉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黑衣人忙俯首。

「還有江美人,惠妃娘娘的娘家,淑妃娘娘的娘家靖國公府。」黑衣人每說一個,蕭繹臉色就冷一分。

總管太監搖頭。

最初邊疆傳來消息,有外族人混進來,陛下便讓人盯著,但一直沒有動靜,不久前,又有消息有人混進獵場,意圖不軌。

陛下知道後,便安排了這一出。

「獵場有一個管事死在林子里,有馬被下了藥,養馬的人不知所蹤。」黑衣人繼續道。

「好一個不知所蹤!」

蕭繹冷笑。

總管太監知道事情復雜了。

陛下想找出背後的人,但這一下,牽扯出這麼多人。

再要查下去。

不知道又會牽出多少人,後宮的幾位娘娘娘家都牽扯了,不過勾結外族人試圖行刺陛下,便是叛國。

是要好好查清楚。

要不是陛下早就知道,早有安排,派了人盯著,各處都派了人,還不知道會如何。

這些人太可惡了。

邊疆亂了太久,將要平靜,有人不安份了,勾結不甘的外族人。

想要亂國。

陛下一定不能輕饒。

「查清楚怎麼死的沒有,還有被下的藥,養馬的人查清楚!」蕭繹冷笑過後,命令黑衣人。

黑衣人︰「是頭磕在山石上死去的,下的藥是致使馬發瘋的,養馬的人已經在查。」

「這些牽扯到的,給朕徹查,不管是誰,朕不會放過,一個個的排查,至于鎮國將軍。」

蕭繹恨聲吩咐。

說到這,一頓。

黑衣人抬頭。

總管太監也抬頭。

「讓鎮國將軍回京述職。」

蕭繹眯著眼晴,眼中閃著精光,不知道想到什麼,過了一會,他揚起唇,冰冷的笑︰「麗妃禁足降位想必他也擔心,想回京,就讓他回來,這兩天書信也應該到了,他這幾年在邊疆平亂,勞苦功高,朕本來看在他的面上不想追究麗妃,可是麗妃——還是讓他回來看看麗妃。」

「是。」

總管太監領旨。

黑衣人俯身。

「去吧,發旨。」

蕭繹直接轉過身去。

「朕希望鎮國將軍能盡快回京,朕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想念得緊,同時傳旨讓定遠侯暫時留在邊疆。」

*

「陛下你其實可以不去,只要放出消息,那些人以為行動成功,肯定忍不住會跳出來,到時候陛下再!」回到建章宮,總管太監走到自家陛後,等人都退到周圍,悄聲道。

他看得出陛下很是不耐,時不時問定遠侯夫人的情況。

其實陛下根本不用去。

這樣更好。

只要把消息傳出去,那些人以為陛下遇刺,肯定很快會跳出來,而且陛下明顯擔心那位定遠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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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果然像他想的,只要這位定遠侯夫人醒過來,以後的榮寵——

陛下這一出去。

那些背後的賊子一見陛下沒事,一個個的還不知道又會計劃什麼,到時候陛下要是出了事,怎麼了得。

雖然冬狩很重要。

但只要傳話出去,陛下偏!

應該先麻痹住那些人,讓那些人放松警惕,自己忍不住浮出水面,只要安排好朝政,安排好了。

「朕知道。」

听了總管太監的話,蕭繹沉著臉開口。

「陛下不要再以身犯險了,你這樣。」

「……」

總管太監一急。

蕭繹看了他一眼︰「沒事,朕會注意,也安排好了,那些人要是敢正好,朕就是要出現在那些人面前,讓他們看清楚,想行刺朕不是那麼容易的,朕是天子,授命于天,朕不屑于躲躲藏藏,朕要正大光明的!」

說到最後,語氣霸氣輕蔑。

自信,從容,高傲,威嚴。

總管太監︰「陛下一定會抓到背後的人。」

蕭繹冷哼。

總管太監小心看著︰「陛下也別太擔心,定遠侯夫人不會有事。」

蕭繹听了,臉色變了變,他盯著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低下頭。

「……」

「……」

「朕是不是表現得很明顯。」

半晌,蕭繹道,語氣復雜。

總管太監仰起頭︰「是,陛下。」

「朕也沒想到。」蕭繹繼續開口,復雜的︰「以後不要再叫定遠侯夫人,就叫。」說到這,他停下來,皺著眉。

總管太監听得心驚,陛下這是真上心了。

這可不是小事,是大事。

「她是朕的女人,為朕受傷,等到有了朕的皇子,朕會讓她入宮,以後就直接叫夫人,太真夫人。」

蕭繹沉吟。

「陛下。」

總管太監真的心驚了。

這哪里是上心,簡直是,他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陛下竟要讓那位生下皇子,還要接她入宮,看樣子到時候最少也是妃位,這?要是讓人知道了。

要是太後還有後宮的人知道還不知道怎麼樣。

還有那些大臣們。

他都沒想到,那些人恐怕也是不會想到的。

陛下一旦下了決心,肯定會做到,是真的這樣想。

那位真真是飛上枝頭了。

太真夫人。

雖然不是位份,就因為不是位份,單這一稱呼,其實陛下要把人接進宮並不稀奇,奇在陛下的態度。

這位太真夫人他都佩服。

以前真是小看了。

看低了。

陛下當初可沒想過接進宮,這一擋。

「怎麼?」

蕭繹想完,看到總管太監的表情,皺起眉頭。

「你要接太真夫人進宮是好事,但太真夫人那里,還有太後到時候,還有很多,陛下你?」

「定遠侯朕會給他再找一個,至于太後那里還有其它人,朕會安排,等太真醒了,朕會和她好好說,等她有了皇子。」

「陛下聖明。」

「……」

總管太監不覺得杜宛宛會不同意,既然太真夫人能給陛下擋箭,定遠侯也不敢說什麼,太後和其它人陛下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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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陛下定下的,沒有人阻止得了。

蕭繹沒有說話,他一直以為那婦人並不是心甘情願,雖然他不在意,可是那婦人為他擋箭,顯見心里是有他的。

顯見對他的情意。

他不想負了她的這一份情意。

他一直在想要給她什麼,這些是她該得到的。

「替朕換衣。」

「是。」

下午的狩獵準時開始。

獵場上,江美人一臉郁悶,陛下竟然不見她,剛才陛下出現依然不看她,陛下難道是厭了她嗎?

江美人突然擔心起來,也著急。

還有驚慌。

她親自帶著人去建章宮,希望能見到陛下,可是守在門外的人不讓她進去,說陛下下了旨。

她讓人通報,等了半天,只等來陛下不見。

這次寧嫣那個小丫頭沒有去。

陛下為什麼不見她?

她不明白陛下為何突然這樣?

出宮前還不是這樣,從陛下去淑妃宮里後就不再召見她,難道是淑妃說了什麼?

她一直以為是陛下忙,反正也沒見寧嫣那女人。

還有其它女人。

可是現在。

難道是太後?

太後和陛下說了什麼?記得出宮前陛下還去見過太後,一定是太後又和陛下說了什麼,為什麼都要和她作對?

陛下寵她又怎麼樣,那些女人就是嫉妒,沒有了陛下的寵愛她就什麼也沒有了,不像淑妃那個女人。

那些女人還有那些人還不吃了她。

陛下到底怎麼了?

陛下忘了她嗎,她哪里做得不好?

「扶我起來。」

江美人望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去了獵林,寧嫣那個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太後也不在,後宮的女人她一個也不想說話。

想了想,她起身,讓身邊的宮人扶著她。

「小主你?」

在她身邊貼身服侍的兩個宮女一見忙起身。

「扶我走走。」

江美人收回目光,對著兩個宮人。

「是。」

兩個宮女見狀。

江美人讓兩個宮女扶著她往獵林走去。

寧嫣那個女人難道?

江美人並不知道在她離開後,一直呆在後面的一個小宮女小心的離開,跟在她們的後面。

而在獵林一角。

寧嫣帶著身邊的宮女看著前面不遠獵林中的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青衣的少年,意氣風發,少氣意氣,挺拔的坐在馬上,身邊簇擁著正在射獵。

寧嫣再忍不住心中的憤恨,她憤恨的盯著那個少年,是那個負心的男人,上一世負了她的男人。

她沒有怎麼找。

很容易就看到。

他和前世一樣,前世他欺騙了她,負了她,就是用這樣的樣子,她就像傻子一樣,什麼也不顧了。

家里的話也不听,後來她進宮,他竟然娶了另外的女人。

他負了她,她怎麼甘心。

他憑什麼娶了別的女人,她只能在冷宮里,這一世她怎麼能不報復。

只要他和那江美人——

他不是很會哄女人,最是喜歡美人,江美人可是美人,到時候她的仇也報了,江美人那女人休想再擋著她的路。

寧嫣滿心的算計,算計著江美人,並不知道她的姑姑淑妃在宮中已經流

產,還以為江美人不在就不會流產。

也許她本就沒有真的上心。

寧嫣此時來獵林一是找這個負心的男人,還有就是,她已經想起來,前世陛下在這次冬狩受了傷。

她也是听別人提起過一點,所以一直沒有想起來。

才想起來。

她來獵林想找到陛下,到時候……她會陪在陛邊。

寧嫣很快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旁邊還有人,是家里安排的,家里把宮里的一些人交到她手上,讓她很多時候方便許多。

她壓下心里的恨意。

這世她對那個負心人只有恨,看得不想看,厭惡得很,她收回目光。

反正只要她的計劃成功,這個負心的男人和江美人都不是問題,她沒必要憤恨,她可不想因為這兩個人讓人察覺不對。

不值得。

她一直很小心謹慎。

她的精力不是在他們身上。

還是快點辦完,去找陛下。

「想辦法引得江美人和那個少年遇到,然後。」寧嫣對著身邊的宮女。

宮女一听︰「姑娘。」

「家里讓你听我的,不除去江美人,就沒有機會,家里要是知道也會同意,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姑姑還在宮里等著,我不能叫家里失望。」

寧嫣道。

她身邊的人都換成了家里安排的。

好叫她行動方便,某些時候幫她,她卻不是很喜歡,主要是不習慣。

「是。」

宮女聞言,跪下低頭。

她腦中回想著方才看到的大姑娘的表情,似乎很恨那個少年。

「起來吧,按我說的去做。」

寧嫣一看,帶著笑,扶起宮女︰「我也不想這樣,但沒有辦法,後宮就是這樣,你應該知道,那個少年是皇上最器重的探花郎,是目前最合適的,听說和江美人見過。」

宮女起身,看著寧嫣︰「是,奴婢會照著姑娘的吩咐。」

「好。」

寧嫣笑起來。

她很高興。

家里安排的人還算听話。

宮女低下頭。

不管如何,她都要听這個大姑娘的安排。

「江美人那里我安排了人盯著,你看一看,想個辦法,先讓他們見一面,再讓他們私會。」

寧嫣又交待。

宮女一直覺得這位大姑娘天真,沒想到。

「我先走了。」

寧嫣見交待得差不多,轉身,朝著來路去。

她的時間不多。

她對太後說的是坐久了想走走,太後下午的心情不是很好。

對她的態度也更冷淡。

她也不想再討好。

她討好了這麼些天,太後還不是說冷淡就冷淡。

太後的心情不好,是因為知道皇帝居然以身犯險,听了總管太監的話,太後很不高興,所以就。

「皇上怎麼這樣大意?」

太後臉色很不好。

居然有人混到獵林想要刺殺皇帝,牽扯出了很多人,鎮國將軍,靖國公府,還有連她的娘家也在其中。

太後覺和頭暈。

「好在沒有什麼事。」

她原本見皇帝不來見她不滿,原本以為他去做什麼了,知道事情經過,反倒擔心。

寧嫣沿著原路返回一半,朝著另一個方向去。

她不擔

心遇不到皇上。

她早就讓人和二叔說了。

二叔說他會安排。

會留下標記。

二叔一直跟著皇上。

寧嫣邊走邊注意四周。

耳邊隱隱有馬蹄聲,她抬頭看了看,很快,她看到了標識,是二叔留的,她揚起唇,沿著標記。

半晌之後,她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人。

皇上正騎著馬身邊是二叔還有承安侯的大公子,她沒有上前,躲在樹後,她要在關鍵的時候出現。

讓皇上感動。

再也無法把她忘記。

她屏住呼吸,遠遠看著,二叔和皇上在說著什麼,一會,承安侯府的大公子不知道在旁邊說了什麼。

皇上臉上帶著笑。

寧嫣看著。

不知道皇上看到她會是什麼表情,听說皇上中午並沒有見江美人,讓江美人回去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厭了那個江美人。

不管皇上是不是厭了。

蕭繹騎在馬上看著前面,他一直掛心著那個婦人,不知道現在清醒了沒有,有沒有發熱。

背後的人沒有再出現,也沒有動作。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考慮要不要去看看那婦人再說。

前面忽然響起來。

蕭繹抬頭,皺緊眉頭,正說笑的眾人也听到,一起看向前面,周圍警戒的人也圍攏,前面動作越來越大。

寧嫣也注意到,臉色一變,目光直直的盯著,發生了什麼?

隨即她想到,會不會是她想的?

她目不轉晴的注視著。

蕭繹臉色也陰沉下來,周圍的人圍攏到一起,警惕的等著。

「吼——」

下一秒,一只雪色豹子從叢林沖出,飛快的朝著眾人奔來,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護駕護駕——」「警戒!」「攔住它。」「是雪豹。」「快射,快——」「……」很快,所有人反應過來。

最外圍的朝著它圍過去。

里面的拿起箭開始射,其它的人圍在蕭繹身前,看清了是什麼,雖然凝重,但一個個也興奮起來。

本來就是冬狩,還沒有人獵到雪豹。

這可不是野豬也不是狐狸。

要是能獵到!

只是雪豹只有一只,人卻很多。

蕭繹臉色也緩下來,拿起手上的弓箭,慢慢對著雪豹,其它的人也是一樣,比誰先射到,先射中。

「誰先射中,朕有賞。」

蕭繹邊眯起眼,邊冷聲開口。

其它人一听。

「遵命,陛下。」

「第一個一定是我。」「一定是微臣。」「一定是……」既然皇上開了口,大家也爭起來,尤其是承安侯府大公子和靖國公府二公子。

兩人是死對頭。

各自手下帶的人也爭起來。

寧嫣在遠處看得心驚膽顫,她半點沒有那些男人的興奮,那可是雪豹,雖然隔得遠,可是她還是捂住嘴。

身體動也不敢動,混身僵住,心跳都快嚇得停了,就怕那雪豹朝著自己而來。

再沒有半點沖出去擋在前面的想法。

她怕死。

一旦不小心,很可能會死。

一旦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還會不會重生,重生還能不能記得這一切,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之前想好的計劃,在面對著雪豹

的時候,她不敢繼續。

人的命只有一條,她想著自己可能被撕裂,會受傷,會死。

她死死捂住嘴,靠著樹。

看著那雪豹朝著皇上沖去,所有的人都圍射,但怎麼射得到,眼見著那雪豹就沖到皇上的面前。

「陛下。」

寧嫣張開嘴,嚇得臉發白。

要是皇上死了,她怎麼辦?

不,皇上不會死,上一世皇上就沒事,只是受了傷,只是受了傷而已。

她不敢去擋,皇上,對不起。

皇上不會知道她的這里。

不會知道她不願意,寧嫣漸漸心安起來,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她看向前面,前面隨著一聲砰響。

雪豹被射死在地上。

漫天的紅色從雪豹的身上流出來,落在地上,染紅了一地,濃濃的血腥味遠遠飄來,寧嫣想吐。

她靠著樹,小心的嘔了嘔。

什麼也沒有嘔出來,她捂住鼻子和嘴,仰頭。

死去的雪豹被圍了起來。

過了一會,血腥味淡了些,寧嫣松開手,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剛剛沒有沖出去,沖出去說不定也不會有什麼事。

她剛才怎麼就嚇到了。

她看著皇上,皇上根本一點事沒有,那雪豹還沒有沖到皇上面前就被射死了,皇上根本沒有受傷。

只有幾個攔截的受了些傷。

有兩個受了輕傷。

她要是沖上去一定也沒事。

不過是看著嚇人。

不會真的受傷死人。

再說還是二叔在,還有那麼多人,寧嫣知道自己錯過了機會,她自責不已,要是她沖上去,以後就不一樣了。

就是有一點傷,也是為皇上受傷,好好的機會放在面前,她都沒有把撐住,錯失了,她恨自己沒用。

特別是感覺到二叔往這邊看來。

不知道二叔是不是知道她在這里。

她收回目光,背對著。

她為什麼那麼怕死。

蕭繹讓人把雪豹抬起,離開,離開的時候,他掃了一眼遠處,剛才他好像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走這邊。」

蕭繹眯了眯眼,帶著人轉了一個方向。

所有人都沒在意,只有靖國公府二公子寧嫣的二叔臉色變了變,寧嫣也感覺到,她現在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皇上並不知道。

可是方才的目光?

她心跳快跳出胸口,尤其是听到馬蹄聲一聲聲靠近。

她臉色大變。

「小女給皇上請安。」

寧嫣抿了抿唇,轉身走出大樹,走到中間,俯身跪下,朝著前方。

所有人都看著前方跪在地上的少女。

沒想到竟有一個少女走出來。

寧嫣的二叔臉色很不好看,寧嫣在干什麼?跑出來做什麼?之前為什麼不出來,現在才?

他很不滿。

明明說好了的。

他費這麼多心思。

其它人很快注意起這少女,也有人注意到寧嫣二叔臉色變化,神情一下子微妙。

最後又看向皇上。

蕭繹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

「你怎麼在這里?」

他已經認出這個少女是誰,他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皇上。」

靖國公府二公子寧嫣的二叔哪里會沒有感覺到,忙起身下馬,走到寧嫣身邊跪下。

寧嫣見二叔走過來跪下,她看向二叔,可二叔理也不理自己,她也有些委屈,抬起頭,看著高頭大馬上的天子。

「陛下,小女無意中到此,沒想到會遇到陛下。」

她說完,看了一眼。

蕭繹不說話,沉著臉。

寧嫣心中不安,皇上看著她的眼神,她低下頭,不敢再看,為什麼這樣,她︰「請陛下恕罪,小女。」

蕭繹依然不說話。

「陛下,寧嫣是臣大哥的女兒,沖撞皇上,請皇上降罪。」

寧嫣的二叔二話沒話直接道。

這個時候只能這樣。

寧嫣听了,心中更委屈,還有擔心。

害怕。

其它人很是詫異的盯著寧嫣,原來是靖國公府的大姑娘,怪不得——看了看這位寧大姑娘又看皇上,听說皇上有意收入後宮,太後喜歡,所以帶來冬狩。

後宮的淑妃正是這個寧大姑娘的姑姑。

這些天好多人在說,皇上這是姑佷一起。

很多人都想跟皇上學學。

這寧大姑娘長得還算可人,跑到這里來,說不定就是為了皇上,看寧二爺那樣子,皇上這樣子看著不像有意收進宮。

承安侯府大公子看在眼里,揚起唇。

「起來吧。」

蕭繹不說話,沒有人敢說話,都看著,良久,蕭繹開口。

寧嫣听在耳中,松了口氣。

寧嫣二叔也是。

其它人眼中都帶著好奇。

蕭繹卻不再說話,深深看了一眼寧嫣,帶頭騎馬而去。

這個寧家。

靖國公府,他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

心中很是不悅。

不僅牽扯到刺殺案里,這個寧嫣還跑到這里,不知道是不是另有目的。

寧嫣要是知道自己的計劃讓她的皇上這樣想,不知道會不會氣死,所有人見狀,看了一眼寧嫣,帶著八卦跟在蕭繹身後。

不久,原地只留下寧嫣和寧嫣的二叔。

承安侯府大公子最後一個走,走時似笑非笑。

寧嫣二叔覺得臉都丟盡了。

「二叔,陛下?」寧嫣一起身就要開口。

「不要再提陛下,你。」寧嫣二叔直接道,沉著臉,轉身就走。

寧嫣臉一下子剎白,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錯了,可是。

錯一次就不行?

下一次她絕不會再這樣。

不知道那個江美人和那個負心的男人見面沒有。

*

蕭繹回到圍場,讓人點算了獵物,沒有多呆,一回到行宮,馬上讓人去查寧家。

「陛下,宮里有消息。」

總管太監吩咐人後,上前一步。

「什麼事?」

蕭繹心情不好,見狀,抬頭。

「這是京里來的信。」總管太監也不說話,把手上的信交上去,蕭繹沉著臉接過信,打開看了看。

不一會,看完,他臉色很不好看。

淑妃流產。

惠妃是怎麼照顧的?還有麗妃。

「還有京里的消息。」

總管太監在一邊又道。

「一並都說了吧。」

蕭繹皺緊了眉頭。

「京里有幾家有問題,鎮國將軍給陛下你來信,在這里,陛下。」總管太監又拿出一封信。

蕭繹接過,他沒有馬上看。

「還有行宮,太後娘娘知道很擔心你,江美人外出受了驚嚇,寧大姑娘似乎在算計江美人,去了獵林。」總管太監接著說。

「朕見到了,不要說這些。」蕭繹不等他說完,冷聲開口。

「定遠侯收用了身邊的人。」總管太監一見。

「哦?」蕭繹挑眉。

「陛下。」

「……」

蕭繹听完,讓總管太監出去,打開手上的信看了,看完,他把信燒掉,出了門,到了太後住的地方。

母子倆不知道說了什麼,蕭繹出來,看了一眼天色,他離開。

*

雪松苑,杜宛宛依然沒有醒。

「醒了嗎?」

蕭繹站在門口。

「夫人還沒有。」

黑衣人開口。

「發熱沒有?」

「沒有。」

听到這里,蕭繹松口氣,他走到房間,走進內室,容真坐在炕邊,他揮退跪在地上的宮人。

「你們都出去。」

「陛下。」

容真見狀,跪在地上的宮人抬起頭。

「朕和你們夫人呆一會,去叫太醫進來。」蕭繹根本不看她們,開口。

容真看了看炕上的夫人,帶著宮人下去。

蕭繹看著床上杜宛宛的臉,走到炕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怎麼還不醒?」

說完,他轉頭。

「怎麼回事?」

他看著從外面進來的太醫。

「夫人沒有發熱就是好事。」

太醫道。

蕭繹听完,沒有說話,專注的注視杜宛宛。

杜宛宛從來不知道中箭是這麼的痛,痛入骨頭,中箭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會死,她以為自己死了,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她沒有死?

「夫人發熱了。」就在這時,太醫在一邊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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