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南很識眼色,清了嗓子出去。舒愨鵡
而成悠悠提心吊膽的吞了口口水,小心地挪過來。「干……干什麼。」
「我家南南,帥不帥?」李瑤對著她擠眉弄眼,那種感覺,跟初戀一樣。
成悠悠盯著雪白棉被上的某一點,趕緊點頭。「帥。」
「得了,起開,扶本宮起來尿尿。」李瑤哎呦哎呦的叫喚了一陣子,搭著成悠悠的手臂站起來。
「誒你慢著點。」成悠悠撐著她,擰開衛生間的門。
「你可別打我家南南的主意哦,他是我的。」李瑤笑著,雖然身體疼痛,但陸遇南就在外面,馬上就可以一起共進早餐了!
陸遇南再進來時,坦坦蕩蕩的,將手里的便簽紙遞了過來。「李瑤你看看,這是醫生寫的注意事項和手術方面的。」
「哦,那我這輸液是干嘛呢。」李瑤歡喜的接了過來,一手捂著肚子。
「消炎的。」陸遇南回答了,繼而又問。「在門口快餐店買的,一樣買了一點,喜歡吃點什麼。」
「都喜歡,嘿嘿。」李瑤毫不掩飾,她喜歡陸遇南,就這麼表現出來。
「快點吃吧,都要涼了。」成悠悠想跑,不能在這兒待了,三個人的相處,實在是太尷尬。
「嗯,好噠!」李瑤大嘆,原來自己病一病就得到陸遇南的特別對待,早知道就這麼裝病一下子呀!
誒,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剛拆開包裝,成悠悠就聞到漢堡的味道,這簡直……不是美味,而是胃中的翻江倒海!
「還有粥,蔬菜的。」陸遇南殷勤地推了過來,討好的意味十足。
成悠悠不動聲色,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幸虧沒往上,不然陸家就絕後了。
陸遇南自然不敢有怨言,坐在一邊啃著安心油條。
「悠悠,你吃不慣這個啊,要不,你回去休息吧。這兒呀,有陸遇南在就行了。」李瑤的心思太暴露了,典型的重色輕友啊!
「……」成悠悠斜了她一眼,這麼快就見不得自己在旁邊待著啊。
「我等下,還有點事要處理的。」陸遇南本來就跟李瑤不是那麼熟,對她的殷勤,著實是招架不來。
「啊?」李瑤的情緒立馬失落了,扁著嘴不想說話。
「要不這樣,我先陪瑤瑤,你去辦事,辦完事就來接班,怎麼樣?」成悠悠不忍心見她一邊生病,一邊還要不開心。
「不是,那個什麼……」陸遇南還沒說完,大腿就挨了成悠悠一高跟鞋。「咳咳,好的。」
「哇!那你得多長時間呢,我看悠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快點好嗎?一個小時?」李瑤順著桿子就往上爬,恨不得眼神跟成悠悠來個默契擊掌,姐們,你太懂老娘了!
「兩個小時。」陸遇南不自覺的就上當了,討價還價的磨時間。
這種場景,如果除去三人的各懷心思,應該能算作打情罵俏。
「那好吧,我等你喲!」李瑤銀牙一咬,就這麼拍板了。
「……哦。」陸遇南這完全是被迫的,他早就沒有給李瑤半點希望。
可是這下子,就跟命運一樣,命中該有此一劫,就怎麼也跑不掉的。
成悠悠連吃了兩碗蔬菜粥,又解決掉一盒蒸蛋,悶頭吃著,直到陸遇南離開,她連招呼都不敢打。
「悠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吃了?」李瑤吃完就撒手靠坐著,表情上十分滿足。
「你管的著嗎?」成悠悠也覺得有些奇怪,就跟填不滿一樣。「按照文藝青年的話來說,那就是,他走了,我的心都空了,誒你要不再來點?」
「這矯情的,我前天的大姨媽都要四十五度角開始逆流成河好嗎?不過啊,你這種表現也很正常,離婚可比失戀嚴重多了。吃吧,你身材走形了,我也還是愛你。誒對,我都忘記問你,陸遇南怎麼會來的啊?」李瑤只是闌尾炎,並不是犯了腦
殘。所以,正常該有的思維她都有,而且,女性這種可怕的生物在于,她會盤問關于喜歡人的各種細小末節,將整個故事串聯成完美的更符合想象力的。
「呃,那個……說來話長。」成悠悠這句算不得是騙她,怎麼個說來話長法,是追溯到昨天夜里,還是回憶一路狂奔到二十年多前。
「是不是我昏迷前還拿著手機,手機上正在撥打著他的號碼。」李瑤回想了下,昨天是有這麼個事兒。
「嗯。」成悠悠含糊其辭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確定還是不確定。
「哎呀,你說是不是好深情,我這麼愛他呀。你說我當時怎麼想的呢,唉,給我把手機拿來。」李瑤後來的事情就不記得了,不過,成悠悠能機智的叫來陸遇南,真的是太深得吾心了!
「你且養著吧,還疼不疼。」成悠悠生怕她去看通話記錄,當時誰能料到會出這樣的事件啊!
「給我,你真是越來越老媽子了。」李瑤白了她一眼,稍微解釋了。「我要給他打電話!」
「人前腳才剛走呢。」成悠悠挨了一頓說,不樂意了。
「你懂個屁,老娘就那麼庸俗啊。」李瑤解了鎖,調出來通話記錄,找到最頂部陸遇南的。
咦,昨天悠悠打過去的,他怎麼沒有接呢,根本就沒有通話時長啊!
陸遇南長了個記性,將李瑤的電話從靜音名單里拉了出來,剛設置好,就來電了。
「陸遇南呀,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李瑤那小聲音甜的,成悠悠不禁抬頭看。
俗話說知識改變命運,男人成就性格。李瑤這分分鐘變淑女,可教成悠悠不那麼適應了。
「您說。」陸遇南騎虎難下了。
「嘿嘿嘿,看你這麼客氣干嘛呀,我就是想讓你幫我請個假。」李瑤的理由很充分,急病啊!
「哦,行,我掛了啊。」陸遇南本不打算去公司的,經她這麼一說,還得拐過去。
「嗯,謝謝你了呀。」李瑤笑的開心,眉飛色舞的將手機放下。「悠悠,我好幸福啊!」
「請個假就幸福了,你幸福的標準和要求是對人不對事兒啊,想當年還是錢來衡量呢,現在就光看臉了。」成悠悠沒有半點低看她的意思,不用說,她都明白的。
「這就是真愛好嗎,等你遇到這麼一個,就能體會了。」李瑤頗有些得意,手上都滾針了再叫護士來重新扎,她都沒有半句怨言。
「得了吧,你消停會兒。明天手術行嗎,術後還得住院一周。」成悠悠坐過去,按著她的手。
「嗯,只要陸遇南在,我住一年也沒事啊。」李瑤打了個呵欠,看手機電量不足。
「你別烏鴉嘴了啊,這麼一回都嚇死我了。」成悠悠敲了她的腦袋,這都什麼鬼想法啊。
「回去給我拿充電器,沒有手機我活不了的。」李瑤甩著腦袋,長發垂了下來。
「我不去,你給陸遇南打吧。」成悠悠想著,李瑤生病了自己都這麼擔心,那麼瑞瑞不是更需要去看。
大人間的恩怨,跟小孩子是無關的。再加上大姐對自己不錯,于情于理,也要去探望。
「誒不行!我家里……我靠!成悠悠!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李瑤忽然想到什麼,猛烈的跳起來。
「又什麼事啊!」成悠悠被她這麼一吼叫,懵了。
「你還是不是人啊,我家亂成那樣,你就這麼讓陸遇南來啊!我的形象啊!我不要活了!這病我不治了!我要去跳海!」李瑤被揭短了,她……無比的炸毛了。
「哦,忘了告訴你,陸遇南背你下樓的。」成悠悠好心提醒。
「啊啊啊!」
李瑤在癲狂焦心和羞澀捂臉的矛盾心理中激烈的翻騰,得……有滾針了,手也跟著腫得老高。
兩個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陸遇南很守時,踩著點進到病房接班。
成悠悠連招呼都不打,只笑了笑,就拎著包出去,給瑞瑞小麻煩買禮物,給瑤瑤大麻煩拿充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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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醫院里的人不少,都是行色匆匆,成悠悠在街邊的甜品店買了個小蛋糕。打了個車,就往兒童醫院直奔而去。
鄒明遠在這個時候,理應是在上班。成悠悠唯恐遇到他,才選了這麼個好時機,充分體現了自己的反偵察能力!
去的時候,大姐和護工還有保姆在,逗著瑞瑞正說話。
「嗨,瑞瑞。」成悠悠提著小蛋糕,放在她兒童病bed前面的小桌上。「喜歡嗎,草莓蛋糕。」
「哇!」瑞瑞鼻孔中插著氧氣管,小臉被紗布纏的露出眼楮。
成悠悠這是從她受傷後從重癥監護室第一次見了,小小的孩子,不由的心疼了。「是不是現在還不能吃呢。」
「能喂些流食,蛋蛋就跟她鬧啊,搶女乃瓶呢。」大姐放下心,這幾次的檢查都沒有什麼問題。「這不嘛,讓王旭帶著蛋蛋先回去了,倆孩子在一起老打架。」
「哈哈哈,真可愛。」成悠悠完全沒想到她不能進食,這麼看來,帶著的蛋糕,多半是扔掉。
「你今天怎麼有空啊。」大姐將瑞瑞的小手放在掌心,問了。
「前幾天是忙了,想著來看看瑞瑞。」成悠悠把發絲攏在耳後,如果自己也有一個孩子就好了,就算沒有丈夫,自己能有倚靠。
「謝謝了。」大姐喂了她幾口水,將小女乃瓶放回去。
「大姐……呃……明遠今天來了嗎?」如果來了的話,自己可以多待一會兒。如果沒來,很有可能趁著中午的飯點來。
「你倆真是,怎麼回事了?明遠來的時候,也這麼問悠悠來了沒。」大姐立即就覺得有問題,扭過頭問成悠悠。「弟妹,你老實告訴姐,是怎麼了。」
「沒事兒,就……吵架了。」成悠悠並不認為大姐對自己好,是真的能當做親妹妹的好。畢竟血濃于水的,真要是讓她知道倆人要離婚,肯定是向著自己弟弟。
「好端端的怎麼吵架,算了,我看你心里還是有他的,不然也不會問。我也就不多嘴,你們慢慢和好吧。吵架呢,有時候也是個樂趣,但是過火了還是很傷人傷感情。」大姐以過來人的經驗說著,當初她和大姐夫之間的愛情啊,真的是驚天地泣鬼神。
他們是在大學里認識的,王旭作為有志青年,一心想往著高科技的地界兒奔,畢業之後就去了美國。而大姐也不願意在愛情中失去自我,留在國內奮斗。兩個人在不同的城市努力,異地了快五年,大姐終于舍棄,跟著到了美國。
成悠悠覺得,應該讓李瑤見識下這樣的愛情,這樣的好男人。不然的話,她心里面因青春前夕遇見的煤老板而瘋狂滋長的陰暗雜草,怎麼能停息的了。
「大姐,我挺羨慕你的。哦不,我挺佩服你的。」在他們事業起步階段,沒有要孩子。等大姐生瑞瑞的時候,已經三十有五,絕對的高齡產婦。
「別想那麼多,你們也一樣能的。再說了,你們條件比我們當時要好的太多,至少,吃穿不用發愁啊。」大姐笑了,歲月在她臉上刻噬的痕跡,顯得珍貴又動人。
因為大姐說老太太要來,成悠悠就找了個借口告辭了。
好巧不巧,在醫院走廊里,踫上了鄒明遠。他單獨一個人,腰背挺括,在與成悠悠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悠悠。」
「呃,嗯。」成悠悠不知道是該叫他鄒明遠,還是叫他明遠。
「來看瑞瑞?」鄒明遠溫和的微笑,讓人不免沉浸其中。
「呃,嗯。」成悠悠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來,都要離婚的兩個人了,形同陌路吧。
「謝謝了,明天我聯系你。」鄒明遠很禮貌,讓成悠悠覺得,好像這樣的相處,也還好。
沒有那麼撕心裂肺,沒有撼天動地,淡淡的,就好像是兩個人相逢後再離別。
「嗯。」成悠悠率先轉過身去,算是答應了。
為什麼答應他,明明再也不想見到他,還要跟他扯上關系。
成悠悠矛盾著,往前走了幾步,感覺就要離他遠去,不舍得地回頭。
這一回頭,就對上了鄒明遠的視線,他……也是一樣的不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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