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星期一的早晨。
一大早,雲雙曉依然還是扎了個清爽的馬尾,卻換下了她之前千篇一律的中褲t恤,穿一身粉紅棉質短袖,灰色西裙,面目一新、躊躇滿志的從家里出發,搭了地鐵直奔市里的cbd,進了林立大廈的其中一幢。
從今天起,她就要跨出向設計師夢想進發的第一步。在本市頗負盛名的港資設計公司kamp;amp;amp;k任設計師助理。
這家公司就是原來雲雙曉想要過來實習的那一家,也是機緣巧合,正好踫到它要招一名設計師助理,雙方相互滿意,所以這一次,沒費什麼周折,雲雙曉就找到了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到了人事部報到,然後被帶到設計部,不巧設計總監和她要跟從的設計師都下了現場。
人事部的同事便將雲雙曉留在設計部,等那兩位回來。雲雙曉只好乖乖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呆坐。
風格前衛的偌大辦公室里,在房間中央那圍成橢圓的辦公區域,大約人只佔了二分之一的位置。那些面孔,不管年齡,無論男女,渾身上下都蕩著自信和優越。
雲雙曉便只是這樣靜靜打量著,就油然生起一股無可言喻的自豪,從今天起,自己也將成為這個優秀團隊里的一員了!
雲雙曉好奇的雙眼在進行了不知多少遍360度無死角的掃描後,注意到有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捧著幾本厚厚的大部頭,進了資料區。因為那些不同的區域都是用玻璃牆隔開,所以,雲雙曉對那個女孩在里面的動靜一清二楚。
雲雙曉的心動了動,又忖了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起身,往資料室走去。
「你好!我是今天剛來報到的新人,我叫雲雙曉!」雲雙曉朝復印機旁望向她的女孩落落大方的一笑。
「噢!你好!你好!歡迎你!」女孩也露了一個友好笑臉,暫時放了手邊的活。
「謝謝!以後請多關照!」雲雙曉謙遜的又說了一句。
「呵呵!談不上關照哈,我其實也是個新人啦,剛畢業上個月才進公司的,我叫林影。」
雲雙曉了然點了點頭。這個眉清目秀的女孩笑容清甜,讓人好感頓生,下意識就想與之親近。
這些年,雲雙曉打過不少份工,對職場是非、人情世故絕非一無所知。眼前的林影,看上去是那種涉世未深,與人為善的人,這樣的人,會是職場上不錯的同伴。
「你是在等蘇總監和keren吧?他們可能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今天有個大case的施工出了些問題,蘇總監他們過去處理了呢!」
「是啊!我剛才也听說了!沒關系,我就等等好了!嗯,我來這里會不會妨礙你工作啊?」
林影一笑,不以為意的一擺手,「不會啦!是我師父交待我影印些資料,沒什麼打緊的!如果你在會客室那邊一個人坐得嫌悶,就留在這里好了!」
雲雙曉大喜,又指了指復印機,「那你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哦!我可以一邊用手一邊用口,不會耽誤做事的。」林影說著打開復印機的蓋子,將要復印的大部頭又翻了一頁。
兩個女孩便信口聊了開來。
林影介紹了些公司的情況,後來話題漸漸扯到了雲雙曉要跟隨的設計師keren身上。
「keren和我們同齡,但她是碩士畢業生,而且是香港大學的教育學碩士,副修室內設計。她真的很厲害,听說讀書時跳過級,所以和我們一樣大,學歷卻比我們高。她在香港公司總部實習時,深得總部設計總監的賞識,那時就已經開始**為客戶提供設計圖了,所以她一畢業回來,就得到總部的推薦,破格在咱們公司直接出任設計師,現在是咱們公司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女設計師。」
「keren不僅有才華,人也長得特別漂亮,她一來啊,在咱們公司真叫一石激起千層浪了。不過可惜哈,keren早已名花有主,她的男朋友也不得了!听說兩人是初中同學,一樣是個學霸,兩人高中畢業就一起到香港讀書,現在是本市t大的法學院的講師。我見過他男朋友一次,哇!那個玉樹臨風啊!真心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且听說他家境還非常好,父親是省外經貿廳的廳長。兩人青梅竹馬,又都才貌雙全,感情還如膠似漆的,簡直是絕配了!」
「唉!我們私下里都說,老天太過偏心,只有像keren那樣的人,才叫人生贏家啊!」
林影說得是各種羨慕嫉妒,雲雙曉听得是暗自肅然起敬。沒想到自己的師父如此出色,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自己以後更須加倍努力,見賢思齊,切不可給帶自己的師父面上抹黑。
就這樣說說印印,一個小時居然過去,待兩人自資料室出來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誒!雙曉,譚總監和keren回來了!」
本來眼光還在林影身上逗留的雲雙曉聞言一凜,趕緊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和一個縴細高挑,肩批大波卷,著一身淺灰時尚套裝的年輕女人並肩走入辦公室,讓人眼前陡地一亮。
「那我先過去!」雲雙曉下意識的扯了扯裙子,輕聲道。
「去吧!去吧!」林影笑嘻嘻的,滿是鼓勵意味。
有些女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成為朋友,可有的女人卻可以一見如故。在剛剛過去的一個小時,兩個女孩已是投了緣了。
雲雙曉微吸了口氣,邁步迎了上去。
譚總監和keren似正在討論什麼,並沒注意向他們走來的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
雲雙曉稍看了譚總監兩眼後,眸光便被粘在了那張艷若玫瑰的俏容上。
看了好幾眼,那如畫的一眉一眼都細細落入她的眼底後,雲雙曉面上明朗的笑意剎那消散,面色更是突然煞白,她的腳,隨之被牢牢釘住,再也無法移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