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 拈花一笑之獻給一個天堂里的人

作者 ︰ 小鍶

天堂里的老搖把

——獻給我的望舟大哥

一直很不願意寫這篇文章,我一直覺得,大哥是那麼的樂觀,那麼的堅強,甚至大哥在發病病危的消息後,我依然樂觀,我以為,我的望舟大哥會永遠看護著我的,他不會死去的,然而,就在三月二日那天,我的微信上,他妻子很平靜的在微信上寫下了,「望舟已經于今天早上7點五十分停止了呼吸」。

我記得,那天我睡得很遲,當我早上打開手機,看到這條微信,那一瞬間,我的思想仿佛被抽空了。

又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去了!十多年來,在我那麼多個哭泣的日子里,大哥都陪伴著我,我以為,我的望舟大哥很強大,但是,他還是敵不過病魔,他還是去了櫓!

還記得八年前的那一夜,盡管沒有任何人告訴我,然而我擁有第六靈感,那天,我感到一樣的灰暗,因為那天,我的千里弟弟,也是因為血癌已離開了我。

還是在去年的一個夏夜,大哥在微信跟我說話,他說,「小妹,我將不久于人世,我患了白血病。」那一瞬間,我是不相信的,因為我從沒見過,一個患了絕癥的人,能如此平靜的述說他的病情。我問望舟大哥,「大哥,你不會是騙我吧,你的事業正如日中天,你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天為什麼還要折磨你?」望舟大哥仿佛也沉默了一會,然而他的回答粉碎了我的一絲僥幸,他說,「小妹,我真的是患了血癌,我沒騙你。覽」

我記得,那一晚,我是哭了,為了一個我從來沒見過面的人,這個人,我雖然沒見過面,他卻一直在我身邊關懷著我,我從來是感到他的存在,那是我的姚望舟大哥。

我不願意,天再奪去一個真正關心我的朋友,盡管,我們素未謀面,我們有各自的現實生活,然而在網絡上,在電話中,在微信上,十多年來,我們一直互相依偎,跨過了一個又一個命運攔在我們腳下的坎。

還記得,剛認識大哥,是我剛開始網絡寫作的時候,我們相識于白鹿書院。那時候,大哥的名字,叫老搖把。

我的作品,特別是散文,很多充滿著憤世嫉俗,但大哥的作品不同,他的作品很溫暖,充滿著溫情。

那時候,我以為大哥很老,因為大哥的網名叫「老搖把」,但在我們越來越熟悉彼此的作品,越來越互相欣賞的時候,我們互加了qq,我居然發現,大哥很年輕,且很英俊瀟灑。

還是在那時,我開始在白鹿有了點名氣,越來越多網絡才子為我寫詩,為我瘋狂,甚至要來看我,我開頭不相信網戀,但後來還是轟轟烈列的網戀,甚至後來兩個當時白鹿最出名的才子,都拋開工作,要到我家鄉來看我,但是,後來這段情,終于成了一道情殤,我和他們都分手了,而且,我們都因為這,離開了白鹿。我當時很悲傷,這些事情,望舟大哥都知道的,他在我悲傷的日子里,一直鼓舞著我,甚至,他把他的愛情故事也說給我听,他痴戀了那個女孩很多年,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還是分手了。大哥勸我,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應努力向前,大哥為了安慰我,不惜把他的秘密,也和我分享。

我越來越依賴望舟大哥,甚至我把以前生病過,怎麼樣的變得憤世嫉俗的過程,也說給了望舟大哥,大哥從來都是我最安靜的傾听者,但是,他會把他所經歷的,也告訴我,鼓勵我積極向上,同時,他也告訴著我,這世界,好人還是比壞人多。

還是在那段瘋狂的年輕時代,我後來更不听所有人的勸告,跑去了上海,詳見《飄洋過海來看你》,去上海之前,大哥勸了我很久,然而我執意不听,結果,我一樣是弄了一身傷痕回到順德。

大哥根本沒有看不起我,他只是冷靜的教我怎麼做,教我把命運對我的傷害,降到最低。

後來,我終于結婚了,那時候,小蟲不讓我上網,我就斷了和大哥的聯系。

後來,命運教我再次嘗感情的折磨,承受離婚之痛,我在那段命運的低谷,我一個人都不想理會,然而,大哥還是那麼關心我,是他先找到我,關切的問我「怎麼了」?

我記得,那一晚,我在電話中向大哥痛哭,訴說著這麼多年來我的苦,訴說著我離婚後,回到家鄉,又是承受了那麼多的壓力和白眼。

大哥就在電話里陪伴了我一夜,那一刻,我覺得,大哥真的就如我的親大哥,雖然我們從沒見過面,然而我們的心連在一起,他永遠是那麼關心我,愛護我。

那時候,我還以為大哥終于和那個初戀的女孩一起了,但大哥說沒有,大哥也說了很多他的遭遇,這麼多年來,他經歷的不會比我少,甚至,在2008年,他差一點死掉。然後,他又如何的活過來了,但他在那麼樣的困難下,還要照顧他的母親,因為他的母親也患了重病。

當時,我的母親也是剛患了老人病,天天罵我,我很不開心,很苦惱,我甚至想離家出走,但大哥卻以他的一言一行,教我百行孝為先。

然而大哥對我說著他的苦難,他是那麼的平靜,好象這苦難

tang跟他無關,他是有那麼豁達的心胸!

但是,一直以來,大哥都守護著我,然而,我不能原諒自己的是,在他需要別人守護的時候,我居然沒有勇氣去看他!

剛開始,我是答應了大哥,要去看他的,我知道大哥也很想我去看他,然而我記得的是,當年千里也是血癌的時候,我要看千里,千里叫我別去,千里說,「他要懷著見我一面的信念,和病魔搏斗」,所以,我也怕真的去見了大哥之後,大哥就會輕易的去了。

然而,我一再的猶疑,竟令我今生今世,從來沒見上大哥一面!

曾經我對大哥說,我說,「千里永遠活在我心中」,大哥似乎很羨慕他,然而大哥,你比千里對我付出更多關懷,你一樣的活在我的心中。

那一段時間,我一直很忙,我的事業開始有了起色,我走出了憂郁,其實我一直很想去見望舟大哥,但大哥病後不久,他身邊出現了他生命中的天使,那女孩子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一直守護在他身邊。于是,我要見大哥的心,又猶疑了,我怕他的女朋友,後來更在大哥臨死前變作了他的妻子的那個女孩子,會誤會我們。

其實,當我見到大哥的微信上,發了他妻子的照片,我是有點失態的,因為在我們還是各自一個人的時候,大哥也這樣對我說了,要是若干年後,我們還是一個人,雖然我們都是那麼的感性,我們也在一起吧。于是那天我生氣了,我留言給大哥說,「你一直不知道誰也是真正關心你,像個對愛的乞求者」,大哥也生氣了,回言說,「是呀,是呀!」我後來就後悔了,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直愛我護我的大哥!于是我打電話給他,大哥在生病,然而他還是接听我的電話,我是他的妹妹,他不會真正生我的氣。

但是,後來,我知道大哥,他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大哥的微信一直樂觀,甚至有時候,他會發一些很搞笑的微信連接,我也有轉發了的,我一直以為,大哥的病情樂觀,他會活過來的,我也天真的以為,大哥的身體,會比千里好點,他會活過來的。

然而,那天,我發現了大哥的一篇日志,大哥的心情沉重,大哥說,他將不久于人世。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我也留言,叫大哥勇敢下去,我甚至說,大哥,你比我幸運,我在最痛苦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挨過來的,而你現在有你的女朋友。

天,我居然抹殺了,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大哥有份鼓勵著我的!

大哥到了後期,一直沒有回我的留言,不理會我,我知道,我是真的傷大哥的心了。

然而,正當我還是以為,大哥只是一時悲傷的時候,我還有機會去看他,因為我的事業太忙,我真的走不開,但,我居然等來了大哥的惡耗!

從此,我的生命中,又少了一個真正愛護我的大哥!

大哥,請原諒我,我不應該以忙為借口,不去看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大哥,請原諒我,在你生病的時候,我從來沒鼓勵過你什麼,我還要責怪你的一時軟弱。

今天,是你出殯的日子,但我依然在千里之外,沒法送你最後一程,原諒我,這一個任性自私的小妹,你給了我那麼多溫暖,然而,我卻不能為你做上什麼。

就讓我在遙遠的地方,為你燃上三柱香,遙祝我親愛的望舟大哥,在天堂中不再寂寞,不再受命運的折磨,永遠快活的過。

從此,你的生命的孤舟,不再在風雨中飄蕩,那把老搖把,會載著你,一直載著你,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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