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自琥珀來 第4話玫瑰色的人生2

作者 ︰ 李想的理想

有alex的那段時光的確是她人生中最靜好的歲月。如果說杜瀟馳的人生是一場戰爭,alex就是不遠萬里穿越硝煙與戰火照耀在她心上的一縷陽光。alex用他英倫男人特有的溫柔和耐心撫慰了杜瀟馳心底有俞浩然的那塊傷疤。人在困厄的時候,最容易接受別人的愛,也很容易拿一顆破碎的心去愛人。可是當杜瀟馳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痊愈了,連聲謝都吝嗇給予,就毅然決然地走掉了,且走得徹徹底底。如今再次孤軍奮戰的她,竟然開始懷念alex的陪伴。年少輕狂時總是不懂珍惜,她明白自己根本沒有什麼立場去責怪俞浩然的不辭而別,自己又何嘗不是拿alex的一顆真心去辜負呢?!

如果,如果一切重來,她願意留在英國,留在alex的身邊,只要他不趕她走,她就永遠不離開。她可以賴在alex的傘下陪他走過細雨的古巷;可以牽他的手一起逛超市、博物館和畫廊……或是陪他到市立圖書館去查閱那一本本厚重的古籍,享受泛黃書頁里散發出的古老墨香……

她真的可以,陪他做他想做的一切事情,一切。

可是,如今這所有的‘如果’都只是一種美麗而蒼白的假設。

不在圖書館的時候,她會和幾個關系不錯的日本同學去學校附近的cafeshop聊天、練口語。半個學期過去,杜瀟馳的日文水平突飛猛進,普通的對話交流根本不成問題。也是在此時她手里的生活費日漸捉襟見肘,于是,當听說同學涼子打工的咖啡店有職位空缺,杜瀟馳便拜托其幫忙引見。

愛?舍cafeshop。

在日本,大部分的咖啡店為了迎合大眾崇洋媚外的心理都會用一些花哨的英文做名字。而這家店的名字給杜瀟馳一種前世有緣的感覺。她喜歡這名字,因為,愛,往往意味著舍棄。

堂島,是梅田區的商務中心,寫字樓高song林立,大阪府最大的書店就坐落在其中一座building的一至三樓,而愛?舍就在這家書店的一樓。

老板,是一位談吐穩重成熟的中年人。見杜瀟馳氣質優雅,學歷豐富,尤其是英文流利,日文交流也無障礙,便欣然同意聘用。每周五個晚班,每晚六點開始,十一點打烊,之後再做半個小時的收尾工作,十一點半準時下班,周六周日可根據具體情況申請班時,時給一千日元!老板真是出乎意料的爽快和慷慨!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她換個英文或日文名字,因為杜瀟馳這三個字,用日文叫起來太拗口。

于是,杜瀟馳的制服上別上了‘effy’的名牌。這個被alex叫了好久的名字,如今每天被不同的客人叫著,她會在這些聲音中下意識地尋覓著相似的聲音,幻想著某一天能再次听到他的輕喚︰effy。

杜瀟馳是愛?舍里唯一的外籍員工。但因為她工作努力,腦瓜靈,算賬快,性格隨和,所以人緣非常好,很快就和那些日本小男生小女生們打成一片。

遇到不懂日文的歐美客人,大家都拜托effy去招待。遇到有客人點冷門的咖啡,大家調制不好的時候,也會喊effy來救場。一次,一位客人向彩子點了一杯salvador(薩爾瓦多),平時迷糊慣了的彩子一時著了慌,跑到effy身邊求救,看她急得通紅的小臉,杜瀟馳慷慨地出手解圍。

「薩爾瓦多是中美洲北部的一個小國家,曾經是西屬殖民地,以出產咖啡和棉花盛名。該地咖啡芳香純正,酸,苦,甜均衡度極好,最佳的烘焙度是中度或深度……」杜瀟馳一邊傳授咖啡的制作方法,一邊介紹該咖啡的歷史和淵源,听的彩子和其他店員們一臉的崇拜。

「effy,エィゆザエゼ!スモザガアネザウサペソ?」(effy,你好厲害!你怎麼懂的這麼多啊!)

每次被問時,杜瀟馳總是笑而不答。她不會告訴任何人教她煮咖啡的是一個英國男人。他會煮世上最好喝的mocha,他精通最艱澀難懂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他懂得如何去疼愛和包容一個倔強的中國女人,他有一雙迷人的灰藍色眼楮,他還有一個好听的名字----alex。

這份工作,不但解了杜瀟馳經濟上的燃眉之急,也讓她的生活變的立體豐富起來。她喜歡每天踫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尤其喜歡觀察逛完書店來這里小憩的人們手里的書,不忙的時候也會和老外閑聊幾句無關痛癢的英文。可是她從來不會像日本小女生們那樣花痴和八卦,比如彩子暗戀的「薩爾瓦多先生」,或是涼子鐘情的「風衣男」,再或是小g暗暗傾慕的金發碧眼的tery。她從不用心地記住誰,因為她的心思還放在她苦苦尋找的人身上。

楊律師倒是愛?舍的常客,因為他的事務所恰好在這附近。他常在杜瀟馳休息的時候到來,兩個人一起喝杯咖啡,聊聊近況。杜瀟馳知道楊律師總會把她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轉述給程韋伯,她也會禮貌地請楊律師代為問候。來大阪之後她和程韋伯的聯系變得很少,偶爾會通個電話報平安,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通過楊律師相互問候。自從林昭昭離開,杜瀟馳和程韋伯都刻意的保持距離。杜瀟馳知道為了查清林昭昭的死因,為了她能順利地來日本尋找俞浩然的下落,程韋伯托了很多人脈關系,做了很多功課,這些都算他欠林昭昭的,已經清帳。到大阪以後的路,杜瀟馳想一個人走。她太懂得程韋伯的關心,所以不想有所虧欠。既然她和程韋伯不曾開始,也就不需要繼續。她希望他過的好,工作順利,家庭美滿。日本這一程路,會走到哪里,走到何時,好與壞,成與敗,她都不想牽扯更多人。

命運常常是一種折磨。

既然上天把這命運降在她的頭上,就讓她一個人去做孤膽英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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