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茹廚藝很好,她當年就是靠廚藝抓住了紀文光的心,只可惜,世事難料,她沒有嫁給紀文光,而紀文光則娶了雲卿的媽媽蘇美瑜,蘇美瑜去世之後,陳敏茹和紀文光在一個宴會重逢,陳敏茹靠著自己的小聰明與紀文光再續前緣,嫁給他成為第二任夫人。
她親手下廚,準備了一大桌菜,其中有幾樣是當年紀文光最喜歡的菜,紀文光看到熟悉的菜肴,不由回想起他跟陳敏茹相戀時的情形,那時候他還是一個窮小子,而她是富家千金,雖然最後她因為家庭的緣故,沒能嫁給他,但是在他心底,她還是佔據了一個獨特的位置。
陳敏茹嫁給他之後,他們也度過一段溫馨的時光,但是隨著兩人的磨合,陳敏茹身上的缺點也暴露了出來,她花錢大手大腳,奢侈無度,並且愛慕虛榮,喜歡向人顯擺,讓紀文光有些不喜,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對雲卿做的事情,讓紀文光心寒,對她的態度也就更冷了。
「文光,這是你最喜歡的湯,多喝一點。」陳敏茹盛了一碗湯放在紀文光面前,一雙溫柔含笑的眼楮充滿了期待。
紀文光終究念著她的好,淡淡地「嗯」了一聲,「辛苦你了。」
「你喜歡就好。」陳敏茹粲然一笑,雖然已經將近四十,但皮膚保養得很好,臉上一條皺紋也沒有,笑起來就如年輕的小姑娘一般明艷。
紀文光微微晃神,好像看到了大學時候的她,神色不由溫和了起來。
「來,雲卿,你嘗嘗這個,阿姨特地做得很清淡,吃了也不會讓傷口留下疤痕。」陳敏茹熱情地替紀雲卿夾菜。
「謝謝阿姨。」紀雲卿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垂著眼眸,小口小口地吃菜,遮掩住眼中的冰霜,她已經可以確定,綁架的事情一定是陳敏茹做的,她太了解這個女人了,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她不會這麼小意討好自己。
回到房里,紀雲卿剛換完衣服,紀麟睿躊躇不安地站在她門口。
「阿睿,有事嗎?」紀雲卿一邊整理頭發,一邊讓他進來。
紀麟睿英俊的臉頰微微泛紅,黑白分明的眼眸閃爍不定,猶猶豫豫道,「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紀雲卿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笑道,「我是你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個……」紀麟睿抓耳撓腮,期期艾艾地說,「姐,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前世,姐弟倆關系冷淡,阿睿從來沒有向她吐露心事,一時間她既期待又激動,兩眼放光地鼓勵他,「不笑話,不笑話,你說吧。」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紀麟睿臉頰通紅,就像害羞的小白兔,純情得不得了。
紀雲卿從未見過他這副神情,很想笑,但是又怕惹惱弟弟,只好竭力壓制著,眼角眉梢卻滿是笑意,假裝正經地「唔」了一聲,「阿睿,你長大了,喜歡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對方是怎樣的女孩?漂亮嗎?」
紀麟睿用力點了點頭,「很漂亮!」不知想到什麼,他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猶豫了一下,說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不過,家世不好……」
「家世不好有什麼關系,你難道還不了解爸爸,他不會拿兒女的終身大事換取家族利益,只要你們互相喜歡,爸爸一定會同意的。」紀雲卿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柔聲道,「再說了,你們現在才讀高一,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後怎麼樣,還要看你們自己。阿睿,姐姐不阻攔你談戀愛,但是,不能因此耽誤學業,你以後是紀家的接班人,爸爸媽媽都希望紀氏集團在你的手里發揚光大。」
「姐,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紀麟睿眼神堅定,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凝重。
紀雲卿莞爾,「我的弟弟是最優秀的,我當然相信你。」
紀麟睿揚眉笑,陽光燦爛的笑容讓人不能直視,紀雲卿唇邊噙著笑容,目送他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臉上的笑容收斂,心里一片沉重。
她永遠不會忘記,再過兩個月,阿睿就會誤入歧途,然後在黑幫斗爭中丟掉性命,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遭受巨大打擊,得了一場重病,之後身體每況日下,不得不同意讓江俊彥進入紀氏集團幫助他。可以說,阿睿的死,是江俊彥進入紀氏集團的契機!
紀雲卿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目光森冷無比,這一回,她要阻止悲劇發生,不會再讓那些踐人得逞!
葉芯蕊的臥室里,陳敏茹面色不佳地坐在沙發上,葉芯蕊臉色也很難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住地抱怨,「媽,到底是怎麼回事?爸不是說已經處理好了嗎?紀雲卿那個踐人怎麼好端端的回來了?」
陳敏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給我坐下,轉來轉去,轉得我眼楮都花了,你就不能像小踐人一樣,出息一點兒?遇到什麼事都沉不住氣,跟你爸一個德性,我到底造了什麼孽,才遇到你們兩個討債鬼。」
葉芯蕊見她生氣,連忙坐到她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撒嬌,「媽,別生氣了,爸雖然脾氣不好,但還是很愛你的,你看,你讓他幫忙做事,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當然,事情辦得很糟糕,這句話葉芯蕊沒有說出口,只在心里不滿地嘀咕。
「哼,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哪里是愛我,他愛的是我手中的錢!」陳敏茹太了解前夫葉兆賢這個人了,他或許對自己有幾分情意,但是這些情意在金錢面前,狗屁不值!
「媽……」
葉芯蕊還想再勸,陳敏茹豎起手掌示意她不要再多說,語重心長道,「芯蕊,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記住,我們母女倆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媽,我當然知道。」葉芯蕊靠在她身邊撒嬌,「媽,你對我這麼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陳敏茹滿意地點點頭,「最近家里發生很多事,小踐人每次都化險為夷,我懷疑她事先就得到了消息。」
葉芯蕊咬了咬唇,「媽,會不會是陳一飛出賣我們?」陳一飛欺負她的事情歷歷在目,雖然知道他服了催/情藥,事後他也向她道了歉,但是她心里始終有疙瘩,對他的態度也疏遠了。
「不會,一飛雖然行事放浪了一些,但是為人還是值得信任的。」陳敏茹思索了片刻,又道,「我懷疑是家里的僕人,吳媽和小柔跟小踐人的關系就很親密。」
葉芯蕊唇角一翹,得意滿滿,「媽,我們找個機會,把那兩個人攆出紀家吧!」
陳敏茹搖了搖頭,「不用,如果把她們攆走了,紀雲卿還可以收買其他人,我們防不勝防,還不如留那兩個知根知底的在身邊,利用她們給紀雲卿傳遞假消息。」
她唇邊勾起陰冷的笑容,沉沉的眼眸深不見底。
葉芯蕊對自己母親佩服不已,暗暗下決心向她學習,暫時的失敗怕什麼,最終的勝利還是屬于她們母女的!
第二天,陳敏茹開著一輛寶馬車去美容院,這是一家叫做「唯美spa生活館」的美容院,里面的客戶非富即貴,大家都是混上流社會這個圈子的,陳敏茹一出現,就有不少熟人跟她打招呼,她溫婉有禮地應對,走進自己的專屬包廂。
進入包廂沒多久,陳敏茹就換了一身衣服,戴著墨鏡和帽子,從另外一道門離開了美容院,她乘坐的黑色轎車漸行漸遠,一輛白色跑車悄無聲息地跟隨在她身後。
黑色轎車停靠在一棟五星級酒店的地下車庫里面。
陳敏茹提著手袋,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優雅地從車里出來,遠處,一個冷艷的黑衣女子坐在跑車里,犀利冷酷的視線追隨著陳敏茹的身影,直到她進入電梯。
陳敏茹推開總統套房的門,慵懶地摘掉眼鏡隨手放到玄關處,一雙手臂突然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熾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垂,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寶貝兒,我想死你了。」
「別鬧,我有正事跟你談。」陳敏茹轉過身盯著面前的男人,一雙美目帶著嬌嗔和埋怨,「阿賢,你不是跟我打包票,一定搞定紀雲卿那個小踐人嗎?到底發生什麼事,竟然讓她給跑掉了?」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張國字臉,英俊中透著霸氣,也稱得上儀表堂堂,只可惜那雙眼楮太過陰鷙,透著令人心悸的陰狠。他眉頭微微一蹙,眸光冷厲,「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我找了五個人收拾她,那五個人全部都失蹤了,廢倉庫的地板上還有沒擦干淨的血跡,我懷疑那幾個人已經死了。如果是紀雲卿干的,那她也太厲害了。」
陳敏茹想了想,搖頭道,「不是她,殺了人,還要毀尸滅跡,她沒那個本事,小踐人說過,有人救了她,我懷疑她背後還有靠山。」
葉兆賢眉頭一挑,目光沉冷,「會不會是唐家的人?」唐家和紀家有婚約,唐鶴杰那老狐狸非常疼愛紀雲卿,說不定會暗中派人保護她。
陳敏茹也猜不到,到底是誰幫助紀雲卿躲過一劫,皺了皺眉,說道,「不管是誰,我們現在行事要更加小心,紀麟睿那邊,你安排好了嗎?」
「早就安排好了,你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出差錯。」葉兆賢將陳敏茹攬到懷里,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陳敏茹趴在他胸膛上,縴細的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半真半假地媚笑,「那就好,如果再出錯,那些錢就減半。」
「寶貝兒,咱們一日夫妻百日恩,談錢多傷感情……我們來談談別的……比如,談談情說說愛……」葉兆賢*地輕笑,突然將她抱起來,扔到旁邊的大*上,兩人甘柴獵火,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被愛情滋潤的陳敏茹春/光滿面,搖曳生姿地從酒店里面出來,又回到美容院,懶洋洋地享受全身美容。
而另一邊,已經有人查出了與陳敏茹開/房的男子的身份,淡然地坐在汽車里,通過通訊設備向紀雲卿匯報。
紀雲卿撫了撫耳邊的耳機,涼薄地勾了勾唇,「葉兆賢……沒想到陳敏茹跟前夫藕斷絲連,事情變得更好玩了啊。青桑,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青桑美麗的臉頰毫無表情,淡淡道,「紀小姐,我接下來該怎麼做?」青桑是沈言送給紀雲卿的保鏢,全權听命于她。
紀雲卿一雙美眸微微一眯,「陳敏茹這次見葉兆賢,不止*這麼簡單,私下里一定交代了事情讓他去辦,青桑,你暫時跟著葉兆賢,看看他打算做什麼。等下一次他和陳敏茹約會,拿到他們*的證據。」
青桑忙著追蹤葉兆賢,紀雲卿也沒閑著,她找了私家偵探調查紀家的司機李維,前兩天她被綁架,是李維半路停車,那伙綁匪才找到機會下手,她懷疑李維是陳敏茹的人。
「紀小姐,這是你要的資料。」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鼻梁上架著金絲框眼鏡的英俊男子將一疊資料放在紀雲卿面前。
紀雲卿禮貌地點頭,拿起資料細看,嫵媚的鳳眸越來越深邃,面色也越來越冷,不出她所料,李維果然是陳敏茹的人,李維看起來忠厚老實,實際上最喜歡賭博,欠了賭場一**債不說,居然還把自己的老婆抵押給了賭場的老板。賭場的人三天兩頭向李維追債,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被陳敏茹以二十萬的價格收買了,陳敏茹讓他做內應,將紀雲卿親手送到綁匪手中,他自己則假裝受傷,以苦肉計洗刷嫌疑。
好一個無情無義的李維,好一個心狠手辣的陳敏茹!
紀雲卿冷笑,將資料重重地扔在桌上,她渾身陡然間爆發出冷厲氣息,對面的英俊男子不由挑了挑眉,藏在鏡片後面的雙眼快速滑過一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