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今晚的月色顯得有些昏暗,遼闊的天空中星星點點,秋夜的風已經讓人感覺到了微冷。有人在甘甜入睡中,也有人在反復的輾側難眠,但這時在暗夜里的遮掩下,一抹嬌小的身影正隱沒在黑暗中,眼珠子在快速的轉動著,冷著眼面無表情的凝神注意著周圍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此人正是半夜不睡覺,想要在趁著夜間是守衛最松懈的時候來查探一番的舞影,避開了上午搬運飯菜時走的路線,借著昏沉的月光,正快速的往目的地移動著。
整個飛雲鎮的地形都已被舞影深深的記在了腦海里,順利地繞開了兵營帳篷,在第一道木門的不遠處,舞影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周邊點著有些耀眼的火把,木門兩旁各有一個官兵困乏的在守衛著,舞影躲在街道兩旁房屋的黑暗處,耐心的觀察著,負責巡邏的官兵不像白天那樣的密集,大概隔了半柱香才會有由五人組成一批的巡邏兵經過,她就像是黑暗里的精靈一樣,很契合的和黑暗結為了一體,沒有任何聲響,等待著時機。
凌晨是人最疲倦的時刻,也是人們最容易抱怨的時刻,比如現在。
「都不知道這里有什麼好守著的,就一大堆的廢鐵。」
「噓,小聲點,被人听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本來就是,不然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在家抱著婆娘睡覺了。現在就咱倆光杵在這,鬼都沒一個來理我們。」
「我們就是當兵的,能混口飯吃就不算不錯的,現在看著天下太平的,可老百姓有哪個過得好的,我們現在就知足吧。」
「你看咱們城主大人,每天都吃喝玩樂的,左擁右抱的,那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快活,你看看我們這些,真他媽的不是人過的。」
「別說了,真要讓人听了去,我看我們明天就都回不了家。哎你去哪?」
「撒尿。」
「你快點呀。」
兩個守門官兵的談話在這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一個好時機正在慢慢的向著舞影靠近。但這樣的時機也是舞影最不想要的方式。
那個官兵正一邊困乏無力,罵罵咧咧的嘀咕著,一邊尋找著可以讓他解決生理需求的地方,一個不好的預感瞬間在舞影的腦海里浮現,只見那個官兵正在向著舞影隱藏的位置一步步接近,慶幸的是,在離舞影躲藏的暗處旁邊停了下來,舞影暗自在心里舒了一口氣,但隨即男人方便時的滴答聲在舞影耳邊響起,舞影不由的在心里對這個男人鄙視起來,這明顯就是一個腎虧的男人,而且撒尿就撒尿嘛,嘴里還哼哼唧唧的叫喚著,這是在撒尿的同時還能解決另一種生理需求?如果是的話,那舞影就不得不佩服他了,這就更能說明,這人腎虧的不是一點點。
換了別人,一個女人踫到這樣的場景恐怕早就面紅耳赤的不知所措了,舞影卻還有心思冷靜的分析著人家腎虧不虧。但有一點舞影還是很有道德的。
在滴答聲停止,官兵很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的時候,舞影突然快速移動腳步,一竄身,利用黑暗的好處,突然在光亮處像是鬼魅般的一只縴細的手伸了出來,一把拽住了官兵的手,瞬間用力往里一扯,利用慣性,另一只手瞬時就捂住官兵的嘴,即刻松開了剛拽住官兵的手,迅捷的變換成一個手刀就砍在了官兵的脖頸處,官兵的脖子一下就歪斜在了一邊,失去知覺的身體也癱軟了下去,舞影雙手快速地接住癱軟下去的身體。輕輕的放在了地上,當然是要避開剛才被濕潤了的地方,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彌漫在空氣中,舞影瞬時就皺起了眉頭,憋著氣快速的蹲,小手就一陣在官兵身上模索著,在舞影快要到達憋氣的極限時,成功的從官兵身上月兌下了衣服,轉過頭重新換了一口氣,迅速的把衣服套在了身上,還好,這個官兵的身形和舞影的差不多。整理了一下衣服,帶上官兵剛才掛在脖子後面的帽子,很自然就走了出去,她覺得在不離開那里,她有可能會被尿騷給燻死。
「快點。」剛一直守衛著官兵,一見到剛才去方便的官兵回來,就開口急喊道。
舞影並沒有回應他,而是把帽子在往下輕輕拉了一下,但腳步卻是明顯的加快了。官兵並沒有時間去注意她的異常,還沒等舞影走進,他就已經快速的往剛才官兵方便的地方跑去。舞影順利的取代了官兵的職責。
這時踫巧一隊巡邏兵經過,舞影快速的跑到了剛才那個官兵的位置上站好,巡邏的官兵只是稍微的往她的方向撇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同之處,也就不會去理會。
過了一會,還沒有見到那個官兵要回來的跡象,而且巡邏的官兵也剛過去,現在周圍只剩下靜逸的一片。舞影迅速的在腦子里計較著,快速轉身,往前走了幾米,看準門的陰暗處,一個急速奔跑,利用助跑的沖力,使勁一個提氣踏步,一個縱身,攀越,就翻過了那扇高三米的木門,舞影並沒有急著往下跳,而是雙手輕巧地吊在被房屋遮擋住的黑暗處,借著火光,呼吸平緩著,眯起雙眼仔細觀察著周邊的情況,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沒有官兵的守衛,只是空曠一片,兩旁的房屋里也沒有燈火的亮光。舞影再次凝神感受,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這才松開手,一個輕越,「撲」的一個輕響就落在了地上的暗處,屏住呼吸蹲在地上,一切都在高度的謹慎防備中。
靜待一會,快速起身屈膝著往前輕跑著,眼楮耳朵也在高度的運轉著。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第二扇木門,這次舞影並沒有急著翻越,而是眯起了眼,趴在門上隔著門縫往里查看,借著里邊火把的映照,就一會的時間,就有幾隊官兵從眼前經過,想要像剛才那樣翻越過去是不可能的了,突然近處的火把在她的眼眸里閃現出了不一樣的光亮,什麼時候比現在玩趁火打劫的游戲更能讓人興奮的呢。舞影忽然有些邪邪的翹起了嘴角陰笑著。
從三角架上取下一個火把,在這秋高氣爽的黑夜里,舞影很好意的給眾人制造些意外的驚喜,濃煙滾滾,火勢迅速的在密集的房屋中蔓延開來,瞬時絢爛的漫天火光照亮了這個小鎮,炙熱的火苗在舞影漂亮的眼眸里跳躍著,讓她想起了兩年前在將軍府里放的那把火,想想她來到這個世界,跟火還真的有些緣,每次都能用它來給人制造些不能預估的意外。
濃煙火光一下就讓人在這最困乏的時刻里驚醒過來,瘋狂的嘶喊聲,害怕的奔跑聲響徹在整個飛雲鎮的上空,一下讓整個飛雲鎮亂成了一團,官兵迅速的被組織起來,各種能撲滅,不能撲滅火勢的工具紛紛上演,第二道木門已經被打開,官兵們正在搬運著里邊原本用來打鐵降溫的水箱,在這混亂中,已經不會在有人去注意到舞影這個小兵了,這也正是她制造混亂的目的。火勢越來越大,借著風勢,火苗開始往打鐵的草棚里竄去。
舞影快速的在混亂的人群里移動著,尋找著花雨的身影。
此時的花雨正被鐵鏈鎖在一個草棚下的一根柱子下,看著來回驚慌不已的人群,他沒有慌亂的神情,只是冷靜的努力試著看能不能掙月兌腳上的鎖著他的鐵鏈,今天舞影給他傳來的消息,讓他知道,組織並沒有放棄他,小姐為了尋找他的下落,居然會甘願冒險,這無疑讓他這個漢子深深的感動了一把,他也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死在這里。所以他要出去,活著出去。
「別動。」正在花雨對鐵鏈束手無策的時候,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花雨忽然放棄了掙扎,因為他知道,這個聲音是舞影的,既然小姐來了,他只要乖乖的听著是最明智的選擇。
在一個草棚下找到了花雨,他正在試圖擺月兌腳上的鐵鏈,很好,沒有出現驚慌的神情,很冷靜的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危險,火苗已經開始蔓延到了草棚上,火焰一踫到草棚更像是孩子撒了瘋似的到處亂竄。舞影趕緊取出藏在袖里的小刀,蹲,這小刀還是她跟韓一兩人用來削土豆的呢,讓她順手給牽了來。用刀尖插進鎖鏈的鎖口中,用手感覺模索到鎖眼的位置,一扭,「啪」的一聲,鎖就被舞影打開了來。
「你們在干什麼?」正在舞影想要把花雨手上的鎖也要打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制止的嘶吼聲。
舞影並沒有去理會,沒有一絲慌亂的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小姐,快走。」花雨壓低著聲音在舞影耳邊說道。
「啪啪」兩聲,花雨手上的鎖鏈也被舞影給打開了,「走。」舞影沉聲說道。率先就站了起來,扶起花雨,看都不看後面的官兵一眼。直接拉著花雨就往草棚後面跑去。
官兵的制止並沒有能讓舞影停下,更是讓那個官兵懷疑起來,一看突然舞影拉起地上的花雨迅速的往後面草棚走去,更是坐實了他的懷疑,隨即就喊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