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她執意要自己打車,嚴百川不同意。
「你是在幫我,我怎麼能讓你自己回去。」他說︰「以後我可能隨時還會麻煩你,你不拒絕我已經是給我面子了。」
孫曉琳沒再開口,再說話已經顯得自己矯情。既然這麼生分,就不應該隨意上車隨意去那種朋友聚會的場合。衣服戒指項鏈他也不收回去,自己不是也不願意成為別人眼中的物質女。這也許是和羅明輝相處久了留下的後遺癥。兩個人相愛的時候,羅明輝總是說她好,不物質。她習慣了他這種贊美,並漸漸的用這種贊美衡量自己的行為。
和嚴百川聊了一會天,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除了讓她假扮女朋友的事琢磨不透,其他行為舉止看起來完全正常。雖是心里疑惑,但對方不講,她也不會刨根問底。雖然嚴百川口口聲聲說從此就是真正的好朋友了,但誰知道別人是不是只是隨口說說。嚴百川的圈子,她本來就不適合,即使作為一個朋友。他可以花大把的錢給她這個不相干的人,只因為一次無聊的角色扮演,而她,回去之後,還得擔心開店的事,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如果找不到,就真的只能過一個迷茫的春節了。這些,才是真實的生活。昨晚那些燈紅酒綠那些熱吻那些曖mei,不過只是一場戲。
擔心酒精留存,他沒有開車,而是叫了一輛的士,坐了上去。
「我先送你回去,等一下公司還有一點事要處理,處理完以後就有時間,改天真正的請你吃飯。」嚴百川對孫曉琳說︰「上次說請吃飯,一直沒有,算我欠著。」
說這話的時候,嚴百川知道,自己又撒了一個謊。
這個女人,讓他心動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一個女人,就算澳洲的那位,離開他的時候,他也只有難過卻沒有心痛的感覺。甚至後來也沒再聯系過她。昨天的情侶戒指,完全是多余的。
原本是看她光溜溜的脖子沒有裝飾不太合適,只是趁著她做頭發溜出去買一條項鏈,雖然是花了一點錢,但是,以前的女人,但凡有點心思示好纏著他買的,他也不是沒有買過項鏈耳環之類的。但那時候的心態,只是想著是一種賞賜。那些女人也很配合,得到或大或小的賞賜後,基本都不再出現在他面前。可這次,她沒有要求他買什麼,他卻買了項鏈,鬼使神差的,當營業員笑盈盈的說送女友要送戒指的時候,他的眼楮剛好停留在那一對鑽戒身上。
其實吳飛和蘇偉不是第一次開玩笑了。每次他們讓他帶女人他都從未帶過,他們已然習慣單身的他,只是一種習慣性的玩笑,但是他當真了,第一次當真的。
給她戴上戒指和項鏈的時候,有種剎那的錯覺,他差點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熱戀的**。
在酒吧借著酒精吻她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不用那麼用力,完全不用那麼投入。
當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的時候,當她的臉紅得像隻果的時候,當她柔聲的說求求你別踫我的時候,當她像小貓一樣蜷縮在被窩的時候,當她受到驚嚇逃到洗手間的時候,這個女人,這個自稱二十九歲的離婚女人,一個孩子的媽媽,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偷偷的吸引著他。
他知道,那是心動的感覺。
那天在商場的時候,他攬了她的腰,當著她前夫的面。不是他熱心,也不是他多管閑事,而是那個女人的眼里,滿是對那個男人的深深眷戀。那種感覺,他曾經有過,在得知她決定嫁給澳洲農民的那一刻,他也有過,只是不及那日商場里的她那麼深刻。
動心了。嚴百川,先動心了。
在他這個圈子,一起長大的白富美,留學澳洲的同學朋友,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能配得上他的女孩多的是,能讓男人心動的女人也多的是,卻都打動不了他。
昨天夜里,他知道她沒有睡好。因為擔心,因為害怕,因為無助。他心疼她,想告訴她不要害怕,卻說不出口。他關上了房間的燈光,只有在暗夜中,他才能靜心思考。這些年,在生意場上,踫到棘手的case,他都是關上燈,在暗夜里,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從未失誤。
他並沒有睡,睡不著。他不停的用手撫模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不打算摘下這枚戒指。他知道,雖然他有自己住的地方,一旦回到父母那里,母親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一定會欣喜若狂。當初,父親借口為了他有**空間,讓他搬到這里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是在給自己創造戀愛機會。
「你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去那邊。反正我和你爸不會去那套房子那邊。我們也沒鑰匙。」母親說。
父母是開明的,即使內心一萬個渴望兒子結束單身,也不會多說半個字。母親雖然偶爾拜托吳飛蘇偉介紹美女給自己認識,但他放了鴿子以後,母親也從來沒有說他半個不是。
回來的時候,坐在車上,他掏出手機,照片上的孫曉琳笑得天真無邪。
「love」配上簡單的文字,他發了出去。
朋友圈有蘇偉,有吳飛,有表弟,有表妹,各種各樣的人際關系。從前的時候,雖然有朋友圈,他從來沒有發過什麼東西。工作繁忙,也因為不喜歡。
「喲!曬恩愛!」
「冒昧問一句,昨晚沒累著吧!」
「郎才女貌。」
「嚴總大人,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表哥,你終于直了!」
「哼,我就知道,有些是謠言!」
「可惜,這男人不屬于我。」
七七八八的留言如潮水般涌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生平第一次的朋友圈,發的是關于戀情的,尤其昨晚的鋪墊,都會跟著他入戲。
而他是清醒的。
「孫曉琳,你是我的了!」他在心里說。
他嚴百川喜歡上的,無論如何,他也會得到。遲早有一天,他會抹去她眼里的眷戀,讓她成為他的。孫曉琳,從現在起,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