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焰走遠,藍芝晴抹了一把汗,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若是讓慕容焰知道她學過杏林山莊的功夫,不知這人會怎樣對待她。
這一次似乎是躲過了,但藍芝晴知道即使慕容焰這次相信了她,對她也不再那麼信任,往後的路子一定會受到更多阻撓。
「我娘呢?」藍芝晴此時才注意到從她回家沒見到藍陌,莫不是一日未歸?。
「夫人早就回來啦,白日里張玉樹自殺鬧的厲害,夜曇像瘋狗似的沖進園子見我們就咒罵,打罵,被老爺制止,夫人說是去看看張玉樹,剛剛才離開你就回來了。」
「看張玉樹?」那種人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演一場苦肉計,最多流幾滴血,再說聖旨是慕容焰求的,皇帝下的,張玉樹留不住自己的男人關她們屁事啊,想不通母親去湊個什麼熱鬧。
母親要看就去看,她可沒那閑功夫去把熱臉貼到人家冷**上,美美的泡了個澡,早早上了床,打算明天去找李隨風幫她看看脖子上的傷。
翌日早晨。
「晴兒,起床了」。
一大清早藍陌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進來,屏風後熟睡的人沒有回應。
「晴兒」往日里就算貪睡,此時也該起來了,藍陌進了里屋只見藍芝晴睡得很沉,只是臉色慘白。
藍陌走近,伸手探一下藍芝晴的額頭,觸及之處一片冰涼,嚇的縮回了手︰「晴兒」,搖了幾下藍芝晴似乎已經昏了過去,顫巍巍的伸手去探藍芝晴的鼻息,幸好鼻息尚存,但她全身已驚出一身冷汗。
抹了把汗道︰「冰玉……快去把李隨風叫來,晴兒病了」。
李隨風在听到冰玉的訴說後,立即整點一些用品隨冰玉來到籬青園,不過卻是有人先一步來到籬青園替藍芝晴看病。
臥房的外間,慕容焰端坐椅子之上,眸子深沉如海,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想著昨日簡玉真對他說的話。
藍芝晴身體有一種蠱蟲,而這蠱蟲出自杏林山莊,他在全力抓捕杏林山莊的余孽,藍芝晴無疑給他一份意外的驚喜。
「王爺」,冰玉沒料到慕容焰會來看藍芝晴,昨日凶神惡煞的割藍芝晴的手腕取血,今日又來做什麼?
冰玉的一聲王爺已經告知李隨風其身份,李隨風躬身行禮道︰「草民李隨風見過焰武王。」
「你就是李隨風」,慕容焰打量李隨風,墨發隨意飄散,系根同色發帶,儒雅的藍衫,淡漠的表情,明亮冷然的眼楮里毫不掩飾的妒恨。
李隨風是開國忠烈的遺孤,其爺爺與聖祖皇帝是拜了靶子的兄弟,一起建立了天祁,天祁皇帝換了三代,仍然不忘敬重李家,特許李家之人除了皇帝本人外,可以不向皇室宗親下跪。
所以李隨風適才行禮也只是鞠躬。
「草民正是李隨風」。
「賜坐」慕容焰朝林煜擺手,他明白李隨風眼中流露出的敵意,畢竟是他搶了人家的妻子。
李隨風著急看望藍芝晴所在的里間,想要說什麼,慕容焰手指了指里屋道︰「里面有簡玉真,你且坐下,本王問你幾個問題。」
「是」,李隨風耐著性子落座,對這個焰武王沒有多少好感。
「你與芝晴什麼時候認識?」要揭開藍芝晴身體蠱蟲的秘密,從而加以利用,不能放過每個細節。
「五年前,草民為躲內亂之禍,躲進了毒草涯,遇到了墜崖重傷的晴小姐」,李隨風平靜的說著,心中卻是實在反感慕容焰口中那一句芝晴。
「可知芝晴為何墜崖?」。
「晴小姐昏睡七天七夜才醒,只不過說話有些顛倒,至今說不清楚墜崖的原因」。
慕容焰在心中誹月復,毒草涯那樣險峻的地方,三歲小孩都知道避讓,藍芝晴去那個地方做什麼?
听著李隨風機械的應付他的回答,相信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獲︰「如此說來,你是芝晴的救命恩人,本王倒是要謝謝你……林煜回頭給李隨風送些心意去。」
對于李家,慕容焰是有幾分敬重的,送些東西以彌補自己搶了藍芝晴的歉意。
「世間凡物,李隨風看不上,焰武王若是覺得愧疚,就把晴小姐許給草民為妻,草民將不勝感激」。
焰武王娶張家二小姐的消息早已長了翅膀傳遍天祁,如此明目張膽的「搶妻」,慕容焰覺得好笑,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女人值得他公然與自己對抗,藍芝晴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你覺得你有什麼本錢與本王搶女人?」慕容焰淡淡的喝著茶,藐一眼從容自若的李隨風,空有一身傲骨,不若像他這樣手握實權來的實在。
那怕李隨風在朝為官,即使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官,他也不會覺得如此好笑,一介草民與他談條件,搶東西……可笑。
「草民不是在與王爺搶東西,而是在挽救一個女人的幸福」。
李隨風平穩的語調,仿佛知道慕容焰內心的一切,于他而言,藍芝晴確實是一件東西。
「草民能給她幸福,而王爺不能」。
「本王只在乎她會給本王帶來什麼」,慕容焰面不改色,波瀾不驚。
李隨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自從李家只剩他一個男丁以來,母親就帶他遠離朝廷與是非,多年來他養成了淡漠的性格,任何事挑不起他的興趣,唯有藍芝晴能攪亂她的心緒。
五年的相伴,他早已視她為妻。
「尊敬的焰武王殿下,你是最沒資格娶她的人」。
慕容焰坐陣,阻攔李隨風探視藍芝晴,意思已經很明顯,不讓他見藍芝晴,留下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送走了李隨風,慕容焰轉身進了內室。
面色慘白的藍芝晴,頭上扎了幾根細長的銀針,雙目緊閉,眉心糾結,額頭上貼著幾絲被冷汗浸濕的頭發,似乎在忍受著極刑一般不得安寧,白皙如玉的十指深深摳進床板,鮮血淋灕亦不自知。
「晴兒……」藍陌擦拭藍芝晴摳出血來的手上的血,淚如雨下,從小到大藍芝晴身體健康,從未得過如此之重的病,叫她如何不心疼?
隨著簡玉真最後一根銀針扎入藍芝晴的頭部,一口黑血自藍芝晴嘴角迸出。
簡玉真抹了把汗︰「二小姐已無大礙,最多三日便會蘇醒。」
藍陌松了口氣謝過了簡玉真與慕容焰,慕容焰安慰幾句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