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仙山被稱為傳說中的不老山。
在江湖上,奉仙山上的人從來都是不問世事神仙一樣的人物。
傳說奉仙山上的人吸收天地精華,采摘日月星辰,仙風道骨,與世無爭。
年齡最大的老者至今已有二百歲高齡。
……
嗯,這都是放屁。
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奉仙山只是因為高song入雲,想生活在上面的人當然要擁有良好的肺活量,就像生活在**的人民一樣,擁有龐大的肺活量,只要不得癌癥腫瘤之類的,身體一般都很健康,良好的起居,無憂無慮的生活,想活出個高齡其實也很簡單。
離天看起來很近,但不代表就住在星星旁邊,你坐飛機摘個星星試試?
仙風道骨純屬是瞎傳,因為很少有人見過奉仙山上的人,就自以為是的認為能住在離天很近的高山上的人都很牛b。
與世無爭倒是真的,住在那麼高的山上,想爭也得先下山再說,要不沒人搭理你。
至于二百歲的高齡,哼哼,其實年紀最大的師伯也就剛剛一百二十歲,不過也算高齡了。
奉仙山上的人自給自足,習武養生,輕易很少下山,外人也很難上來。
不光因為奉仙山山體陡峭,還因為整個山體都設置了高超的**八卦陣。即使武功再高,破不了陣的人也休想上山。
本來這里的人每日早起習武,耕種養牛,弟子根據自身喜好跟著不同的老師學習布陣、飛鏢、輕功、制藥、劍術、拳法等等武藝,日子過的平淡而充實,簡約而快樂。
不過眾人沒料到的是,打破這些日常的是個一出生就漂亮的讓人眼花的小子。
自從郝師傅從外面帶回來個嬰兒開始,隨著嬰兒的長大,奉仙山再也沒有平靜的生活。
「鳳小子呢?誰見鳳宸溪那小子了?」風風火火的閆三娘風風火火從藥房里沖出來。
「閆三娘,鳳小子又把你的人參換成蘿卜根了?」賀師傅淡淡的瞥了一眼怒目圓睜的閆三娘,不溫不火的繼續擺弄手里的石頭。
「要是那樣就好了!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熬得藥里加了一味‘色’,結果試藥的徒弟們臉全綠了!」閆三娘是專教制藥的師傅,以前脾氣是很溫和的,自從鳳宸溪三番五次進過藥房之後,三天兩頭閆三娘就要發一次 。
「反正臉綠的又不是你,過段時間藥效就退了。」賀師傅波瀾不驚,習以為常道。
「不關你的事,你當然不急。」閆三娘翻了個白眼。
「我跟你可不一樣,遇到再麻煩的事,我都會泰然處之的。」賀師傅模模胡子,淡淡道。
「賀師傅,賀師傅!」一個年輕後生跑的飛快,一轉眼就來到賀師傅和閆三娘面前,「賀師傅,不好了!」
「原來是秋兒。莫急,有話慢慢說。」賀師傅穩如泰山,還抽空瞟了一眼閆三娘。
閆三娘不屑的「哼」了一聲。
「師傅,你快,快去看看吧!你布的‘梅林陣’讓鳳師弟破了!」陸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賀師傅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升起,剛想起身又見閆三娘冷笑的看著自己,立刻又不動如山,穩穩問道︰「鳳小子能破我的‘梅林陣’了?功夫見長啊,這是好事呢。呵呵。」
「師傅,你設置‘梅林陣’不就是為了防止別人進你的書畫坊嗎?鳳師弟已經在師傅喜歡的那幅‘龍馬圖’上又畫了一頭驢啦!」
「你說什麼?!!鳳小子竟敢!我饒不了他!!」賀師傅再也坐不住了,急忙施展武功,火急火燎的躥出去老遠,直奔書畫坊而去。
賀師傅是專教布陣的老師,精通陣法的同時,還愛好書畫。收藏之余,也自己作畫,「龍馬圖」是賀師傅親筆之作,一直引以為傲,恐怕現在已經朝不保夕了。
閆三娘抱著臂,嘲諷道︰「還泰然處之,出了事比我跑的還快,臭老頭子,活該你布的陣讓鳳小子破了!」
一旁的陸秋寒了一個,幽幽嘆口氣,鳳師弟又惹禍了,希望師傅不要氣出心髒病才好。
林子里,龔老正在教徒弟們飛鏢神射的好技術。
幾個徒弟站成一排,深情緊張,緊緊盯著龔老的手。
龔老一揚手臂,成片的樹葉紛紛揚揚飄蕩在天地間,幾個徒弟深情專注依次出手,「嗖嗖嗖」手中的飛鏢射出,將樹葉釘射在樹干上。
龔老滿意的點點頭︰「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里,明日我會把樹葉換成花瓣提高難度。都沒有意見吧?」
「是,師傅。」徒弟們恭敬的向龔老鞠躬。
龔老一擺手,幾個徒弟紛紛施展輕功,跳躍著出了林子。
龔老卻不走,臉色沉靜,看也不看便向頭頂一處猛射出一支精致的飛鏢。
飛鏢沒進樹叢中,沒一下樹上就跳下來個舉止懶散的後生。
「龔老,你也太狠了吧。要不是我閃的快,腦袋就開花了。」年輕後生輕輕松松的跳躍,臉上倒是沒有一點懼怕的神色,根本不像剛剛受過襲擊的人。
「沒大沒小,喊師傅!」語氣雖然嚴厲,龔老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這小子是他一手教出來的,面對他勁力十足準確無誤的飛鏢,一般人很難躲過。而他最得意的徒弟果然沒讓他失望。
「我的鏢呢?」龔老一攤手。
「喏,這兒呢。」
「今天撿鏢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吶。」龔老還是嚴肅的語氣。他對自己的飛鏢技術非常自信,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他飛鏢射哪了。而這小子每次不但能躲過飛鏢,還能快速找到飛鏢位置撿回來,很不容易。
「這次沒撿啦,我用雙腳及時夾住了。」
龔老震驚,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已能接到他的飛鏢,武功造詣又進步了!
這年輕後生不是別人,正是長了一張比女人更漂亮的臉的鳳宸溪。
鳳宸溪的飛鏢技術和輕功都是龔老一手教的,龔老從未見過比鳳宸溪更聰慧伶俐的孩子,領悟力之高讓人驚嘆。除了學習的本事厲害之外,搗蛋的本事也讓人不得不佩服。
所以,鳳宸溪不僅是所有師傅最得意的徒弟,卻也是所有師傅最頭疼的徒弟。
「鳳小子這次又惹什麼禍了?」龔老背著手,不用猜也知道鳳宸溪肯定又惹了哪位師傅生氣。
鳳宸溪笑嘻嘻的蹦到龔老身後,討好的給龔老捏肩捶背︰「還是龔老爺子最了解我。教了半天課肯定累了,我給您捏捏肩。」
「少討好我。」龔老哼了一聲,對鳳宸溪的討好卻很受用。
鳳宸溪一邊給龔老按摩,一邊嘻嘻笑道︰「一時手癢,我把書畫坊里的畫修改了一些。賀師傅不高興,正到處追殺我呢。我來您這兒躲躲。」
龔老一驚,這小子莫非是破了賀師傅的「梅林陣」?才沒幾天,這小子又厲害了啊!
「整天調皮搗蛋,你看這奉仙山被你搞的烏煙瘴氣的。」龔老嘴上教訓鳳宸溪,心里卻更加疼愛這個徒弟。
「嘿嘿。龔老,昨天你說師伯有事找我?」鳳宸溪才不管奉仙山被搞成什麼樣,他只知道這樣的生活他很快樂。
「又沒大沒小,喊師傅!」龔老不爽的瞪了鳳宸溪一眼,卻又拿他沒辦法,「算了,你跟我來。」
鳳宸溪跟著龔老一路向林子深處走去。
師伯喜靜,這林子深處種了一片竹子,師伯就住在竹子搭成的竹屋中。
鳳宸溪輕車熟路,這里他已經私下來過不止一次,小時候他嫌夏日煩熱,常常來竹屋里與師伯一同納涼,闖了禍後也常常來這里躲避,他跟師伯倆人好的跟哥倆似的。
龔老恭敬的站在竹屋前,見鳳宸溪就要上前推門,一把拉他下來,呵斥道︰「沒規矩!」
鳳宸溪不以為然,不過還是乖乖站到龔老身邊。
「師兄,鳳小子來了。」龔老滿是恭敬。
「進來。」沉穩又不失親和力的聲音。
入了竹屋,鳳宸溪一下跳到師伯身邊,一手勾著師伯的脖子,親熱道︰「老頭子,找我什麼事兒?」
這樣親密沒規矩的舉動顯然是家常便飯。
龔老坐到師伯對面,呵斥道︰「鳳小子,又沒規矩!」不過倒是沒什麼阻止的舉動。
師伯別號白羽居士,大家習慣叫他白羽子或者白羽師伯,在奉仙山年齡最長,頭發胡子已白,不過紅光滿面,底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個高齡老人。
「溪兒,你坐好,師伯有話跟你說。」白羽子笑的有些惆悵,不過很享受鳳宸溪的親近。
鳳宸溪也意識到師伯似乎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才安分的坐下來,一副聆听教誨的模樣。
「老頭子,什麼事這麼嚴肅?」鳳宸溪托著下巴,奇怪的看著白羽子。
「溪兒,你能代師伯下山辦點事情嗎?」白羽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咦?老頭子是不是要我去找個師娘上山?」鳳宸溪笑容閃爍。
「……不是,是有些債要還,你听師伯說。」白羽子無語了一下,似乎事情很重要,沒什麼心思開玩笑。
鳳宸溪這時才微微蹙眉,意識到這一次再不是讓他不要調皮搗蛋那麼簡單的事了。
……
鳳宸溪離開奉仙山時,各師傅和師兄弟們嘴上慶幸著終于擺月兌這個小惡魔了,眼里卻閃著淚光。
「我會盡早回來,不要想我想的痛哭流涕啊!」鳳宸溪面上笑的歡樂,仿佛是去游玩幾天便回家的調皮孩子。
「誰會想你啊!」
「你走了,我再也不用擔心我的藥材了!」
「我也能專心作畫了!」
「我和師兄可以安心練武了。」
「洗澡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偷窺了。」
「……」
可是鳳宸溪轉身離開後,眾人的眼角卻不自覺的潮濕。
少了鳳小子,這樣乏味平淡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呢?
鳳宸溪使出輕功跑了好遠,才伸手擦掉決堤的眼淚。
以後,他是不是都將一個人面對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