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吟 013黑衣老婦人

作者 ︰ 祝方婷

進屋的,是一個約莫六十多歲的黑衣老婦。看她穿著打扮,似是一個下人,可青黛卻忙起了身︰「林媽!你怎麼來了?有事讓小月她們來說一聲說行了。」林媽是青黛嫁過來不久就到沈家做事的,在這里她呆了也有二十來年,一直跟著青黛,連懷少爺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林媽彎了下腰︰「老爺、太太!」沈梨君略略點點頭。青黛見他似乎有些疲憊,便吩咐隨喜扶老爺到南面小廂房中休息,在那里可以曬曬太陽、看看書。

眼見沈梨君與隨喜都進了南屋,青黛這才關上~門,上前扶住林媽︰「您快坐下吧。」

林媽也不客氣,自行坐下,張口便說︰「青黛,這次回老家那邊,可打听到些什麼消息?」

青黛搖搖頭︰「都過這麼久了,老人們大多不在了,年輕些的,要麼離開錦城去了外地,要麼就是對以前的事都不清楚。」

林媽出了會兒神,輕嘆一聲︰「二十多年了!就是一塊石頭,也會磨平的,不用說那樣一件小東西。實在找不到,也就算了。」

停了停,她又說︰「昨兒夜里你們回來,我都看見了。少爺一早見到我,對我說,你想讓他去榮城,跟在唐先生後面學做生意。唐家那邊生意做得大,是需要個男人來接手,可是,沈家的家業,靠你一個人打理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青黛恨恨地說︰「孟懷這孩子,連這種事也要對你說。」林媽正色說︰「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你這個做母親的對他不親,他也只有對我這個老女乃媽親。別怨他,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好端端的有了這個念頭?」

青黛說︰「也不是才有這個念頭,我看唐家好象也有此意,他們對孟懷一直都贊不絕口。這次經過榮城,順道去看看,可惜小妹夫妻們都不在家,要是在家,這事我也就提了。」

青黛瞅了瞅林媽的臉,又說︰「我知道你舍不得孟懷,但是,就算沈家家業再大,總不能讓他一輩子留在這窮鄉僻壤吧?何況,大少爺萬一回來,這個家還是要交出去的。」

林媽站起身︰「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命是沈老爺救的,這麼多年,他待你不薄,千萬別辜負了他。青黛,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吧,好好過日子。」

林媽走了,青黛目送她出了屋子,緩緩坐下。

林媽說得對,她的命是梨君給的,而梨君的身子也是因為那次受了寒,落下病根。

沈梨君並非連城本地人,他自小家貧,跟隨同鄉人外出采礦,無意中挖到一處金礦,從此發達。為避人眼目,便在較為偏僻的連城鄉下購了近千畝田地,娶妻生子,安居樂業。

沈梨君的原配,為他生了一兒一女,困病早逝,而青黛,是他續娶的太太。除了青黛,還有兩個姨太太,但自青黛進門,她們就被沈梨君冷落一旁。兩個姨太太都沒有兒女,青黛過門沒兩年,沈梨君干脆打發她們回了娘家,一心一意與青黛過日子。

只是,青黛雖被沈老爺專寵,二十多年,也只有孟懷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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