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暖和的被窩里,青玉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這幾天在警局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因此,現在回家青玉好好地補了補。
奇怪的是,窗外已是陽光燦爛,家里依然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往日姑婆早起發出的聲響,平時,就算是再天寒地凍的日子,她也是會按時起來的。
「也好,可以多睡一會兒,」青玉翻了個身,準備再養會兒神,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里不踏實,翻了幾次身後,還是起來了。
青玉貼耳听了听,姑婆屋里沒有一絲動靜,看樣子她還沒醒。這在青玉的記憶中還真是第一次啊!
青玉輕輕喊︰「姑婆,姑婆!」無人應答,于是,她推門進了屋,姑婆躺著,雙眼緊閉,似乎睡得正沉。青玉心說︰「姑婆平日里都是早起做好早飯喊我,今天就讓她多睡一會,我來做飯。」
可是,當青玉做好了早飯,再次來到屋內,姑婆依然保持著當初的那個姿勢,一動也沒動。
青玉心里發慌,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這種感覺,曾經停留在她五歲的記憶中。
那天早晨,五歲的青玉,走進爸爸媽媽的房內,看見的,是他們兩人熟睡的樣子,但是他們卻從此再也沒有醒過來。
青玉急急跑到床邊,推了推姑婆,但是她的手象推在一堆軟軟的棉花上,姑婆的臉很安詳、很平靜,但是,她的眼楮沒有睜開。
青玉的手抖著抖著,伸到姑婆的鼻前……她身子一軟,差點兒坐在地上,姑婆,姑婆已經沒有了氣息!她是在睡中靜靜離開人世。
青玉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她唯一的親人離開了她,將她獨自丟在這個淒涼孤單的世界里,她欲哭無淚,整個胸膛仿佛要炸了似的,眼前一片黑暗。
在好心鄰居的幫助下,青玉將姑婆草草下了葬。
「姑婆,我答應您,等天氣暖和一點就陪您回老家的,您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走呢?您丟下青玉一個人,要她以後怎麼過啊?」對著已沒有姑婆身影的一屋子的清冷,青玉流著淚,喃喃自語。
姑婆走得急,什麼話也沒有留下,留給青玉的,除了家里的破舊家什,唯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只「百寶箱」了。它還是藏匿在姑婆的木櫃中,上了一把銅鎖。青玉找到它,卻不敢打開。
箱子不算大,很有些年頭了,上面瓖嵌著的珠寶已所剩無幾,箱角因常年撫模的緣故,模糊了許多。
曾經,青玉對它懷有濃厚的好奇心,總想著等哪一天姑婆不在家,一定要打開它看看里面是些什麼寶貝,但是,現在姑婆真的不在了,青玉卻失去了打開它的興致。一是怕觸情傷心,二是既然姑婆不願讓她看,那麼,就有姑婆的理由,她得听話。
青玉將箱子重新放好,保留了原狀。就讓所有的秘密隨姑婆的離去也一並消失吧。
姑婆一直都不願讓青玉知道的事,也許都能在這只箱子里找到痕跡,但是,青玉已經不再想要它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