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青玉的話,阮功權又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好,好,蘇小姐說話干脆!我就喜歡這樣的爽快之人!嘯風,待會兒,你領著蘇小姐去書院,有問必答!」
阮嘯風站了起來,對著青玉點點頭︰「蘇小姐,我們這就過去吧。」
青玉沒想到阮功權如此爽直,她看向沈孟懷,見他面帶笑容正對自己微微頜首,方才放下心來,也起了身︰「那就多謝阮老先生了!多謝阮公子!」
青玉隨阮嘯風出了正廳,沈孟懷示意程力也陪著過去,只留下管事李仁啟,他們要和阮老先生商議一下江城印染總局成立事宜。
徽州會館中的書院,是會館設立之初便有的,主要是方便來江城的徽商子女學習,而江城會館的義學則純粹是一種慈善行為。
書院里的學生們,自然衣著光鮮,是義學館的孩子們不能比的,但青玉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不同,書院的學生,大多嬉皮笑臉的,上課不認真,教員在講台上搖頭晃腦的說得嘴皮發熱,講台下的學生,不是你做個鬼臉,就是他丟個紙團。他們的父輩都是經商之人,家境富裕,這些孩子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少有自立成人的。而義學館的那些學生,幾乎全是江城或外鄉的貧寒人家愛讀書的孩子們,有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與條件無償讀書,他們哪里有不下功夫苦讀之理?對待教員,更是恭敬有禮。
阮嘯風問︰「蘇小姐,听說你們那里的義學招收的全是貧寒子弟,所有費用全免,如此義舉,確令人佩服!」青玉說︰「阮公子,這話得當著我們沈先生的面說才好,我只是他所請的一個教員罷了。不過,這樣的善事,我也是深為感動,想到自己能為此盡些微薄之力,心中很是自豪。」
阮嘯風含笑點頭︰「蘇小姐,如今象你這樣有俠義心腸的女子確是少見。可惜,我阮家姐妹眾多,卻大多只是會些家長里短。」
青玉卻不同意他的話,她說︰「阮公子,每個女子都有屬于她自己的獨特之處,古時雖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但畢竟也唯她一人而已,更多的,卻也只是在家相夫教子,但是,沒有她們的付出,又何談上家和萬事興?何況,青玉出來工作也是無奈之舉,不象阮公子的姐妹們,命好,用不著為了生存而拋頭露面。」
青玉在沈孟懷面前,總是被壓制住的感覺,而對著阮嘯風,她反倒能夠侃侃而談,說出心中所想。
阮嘯風沉吟片刻,說︰「是啊,蘇小姐所說的也不無道理,所謂貧富有別,由古至今,從來都是如此,可世間之事,誰又能說得清?」他的面上,顯露出一種莫名憂傷的情緒。
青玉已從他的言語中感覺到,他與一般有錢生意人不太一樣,似乎不是那種因財生勢之人,不由心底暗生好感。
「阮公子,看來你和蘇小姐相談甚歡啊,只是,我要打擾一下了!」沈孟懷不知何時現了身,而程力也站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