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吟 035復雜心思

作者 ︰ 祝方婷

一進會館,沈孟懷便放開青玉,雖只是短短數秒,但青玉已是玉面紅耳赤。

無論如何,青玉也不能夠再沉默,她後退一步,帶著怒意說︰「沈先生!青玉雖一無所有,身份低微,但青玉也有自己的人格與尊嚴。青玉只想求沈先生一件事,請自重!也別輕看了青玉才好!」

沈孟懷卻沒有絲毫不快,他反而好象很樂意看到青玉生氣的樣子︰「蘇小姐,你難道不喜歡我這樣對你麼?」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隨意,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冷峻。

青玉的眼楮里有淚光在閃,但她的聲音卻無比堅定︰「沈先生,非常感激你,在青玉最困難之時的收留與幫助,但若沈先生往後依然這樣對待青玉,青玉只有辭職。」

沈孟懷沒想到青玉會說出這一番斬釘截鐵的話來,他也瞧見了她眼中的淚。

「蘇小姐,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一開始我就說了,能與蘇小姐相識,便是我們有緣……好吧,既然蘇小姐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那我以後一定注意。」沈孟懷的表情也多了幾分莊重。

他轉過身,大聲喊著︰「劉總管!王媽!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快開飯!」腳下不停地向里走,「蘇小姐,你也來吃吧,放心,不會有事的。」

沈孟懷自顧走了,將他那高挺的背影和一句嘲諷的話留給緊鎖眉頭的青玉。

青玉本來還想找機會問一下那位年輕女人的事,但她也沒想到,沈孟懷對她做出那番舉動,而自己居然控制不住情緒向他提出抗議。如今話不投機,她又怎好再問呢?

「罷了,問了又如何?只會多添一份心煩而已。」青玉心說,「沈孟懷是與自己差了太多層的人物,喜歡他,就放在心底吧。千萬別讓他看出來自己的心思,惹他笑話,更讓他輕瞧。」

青玉一旦冷靜下來,剛才的怒氣消失迨盡。而她的手,不知何時放在了自己的左肩頭,輕輕地撫模著。

肩頭上,仿佛還留著些沈孟懷手掌里的熱力。青玉奇怪他的手心為什麼會那麼熱?她自己的手,一年四季永遠都是冰涼。

還有他的胳膊,那麼有力……他剛剛對自己那樣,可是,為什麼,除了生氣之外,自己心內,還是有一絲甜蜜的感覺呢……

青玉獨自站在那里,發著呆,沒留神身邊走近一個人︰「蘇小姐!蘇小姐!」

她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原來是會館的劉總管。劉總管四十多歲,見人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其實,只不過因為他長了一雙彎彎的細眼,讓人一眼看上去總感覺他在笑,因此得了不少好人緣。

不過這次,劉總管確實是笑眯眯的在說話︰「蘇小姐!沈先生請您過去用餐!沈先生特意交待廚房,做了蘇小姐喜歡吃的點心呢。」

青玉答應著,隨劉總管向後院走去。既然沈孟懷能放段,自己又何必再為難他?

青玉心中殘留的怨氣,也就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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