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吟 099暫別葉棲晨

作者 ︰ 祝方婷

火車長鳴著駛進一個小站,站台內豎著一塊頗為破舊的標識牌,上有三個大字「錦城站」,字跡月兌落了少許,顯出歲月風霜的痕跡。

青玉朝葉棲晨瞧了瞧,他也正好看向她,兩人都透出幾分激動。記憶中的故鄉,就在眼前,一種久違的親切感頓時將他二人包袱,仿佛連呼吸的空氣也簡單純淨了許多。

火車終于喘著粗氣停穩了,青玉與葉棲晨起身,取出各自的行李,下了火車。

走到車站出口處,葉棲晨問︰「青玉妹子,你準備先去哪里?不如我們一起先暫時找個地方落腳。」

青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葉大哥,我想一個人隨處轉轉再做決定,因為我是想長留此地。」

葉棲晨點點頭︰「那也好,我這次回來呆的時間不會很長,主要是來探明一下錦城老家的情況,過幾日還要回我原來的住地安城,等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正式將父親的遺骨接回來,」他又笑了笑,「到時,我的家眷也要一起安排妥當才好。」

青玉問︰「不知大嫂是什麼地方人呢?」

葉棲晨說︰「她就是安城本地人,她是個很好的人,以後見到了,妹子一定會和她談得來。」

「嗯,想來能嫁給葉大哥這樣的,人品相貌絕對錯不了!」青玉微笑著說。

葉棲晨並不解釋,但臉上卻浮現出一絲復雜的神情。青玉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很快一抹笑意從他面容上綻開︰「青玉妹子,等你見了她自會知道。天不早了,那我們就此暫且別過,希望不久之後,能夠再見面!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一定要多保重!」

青玉稍有些動情地說︰「放心吧,葉大哥!這些年我一直是一個人過活,知道如何做。倒是你,不僅對錦城一無所知,又有從前家人的那些是非,更要小心謹慎才是。」

于是,二人就此分別,各自上路。

青玉看著葉棲晨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轉角處,難免心頭生出幾分落寞來。她倒不是對葉棲晨有多少留戀,只不過因他是她踏上故土後相識的第一個故鄉人,因此才顯得格外珍貴。

實際上青玉直到站在錦城這一片土地上時,她還不清楚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她來錦城之前,腦中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個念頭︰去錦城,然後在那里永遠留下,這樣便可忘了江城所有的一切!可此刻真的到了錦城,她反而有了種茫然之感。

是啊,接下來,她該做什麼呢?

下車的旅客三三兩兩的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出站口空蕩蕩的,只青玉獨自站著,面對著前方的幾條路,竟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青玉忽然有些後悔剛剛拒絕了葉棲晨的相邀,他雖比她對錦城更陌生,但終究是個男人,況且身邊有個人,凡事可以商量,總好過孤零零一個人。

但這只是片刻的閃念,實際上在青玉內心深處,她是不願意與旁人同行的。

她還沒有從那場浩劫中走出來,因此她不願在外人面前強顏歡笑,她只想躲避開所有人,盼望著有一天,時間會沖淡一切,也許,到了那一天,她也會了解更多的蘇家的事情。

等到那時,再想起江城的日日夜夜,想起沈孟懷,一定也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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