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棲晨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開始緊張起來︰「月兒,你又說胡話了!」
喬月兒露出疲憊的神色︰「晨,我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自得了怪病,我沒有一天不是強作笑臉,我真得太累了。晨,別怪我,我想偷偷懶,好好地休息休息了。青玉妹子,好妹妹,我想求你件事,你能答應我嗎?」她的頭又轉向青玉,眼中滿是乞求。
青玉隱隱約約能猜到幾分,但面對喬月兒漸漸暗淡的面容,還有那雙美麗卻憔悴的雙眼,她只有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悲傷,擠出一絲笑來︰「大嫂,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你!」
「好妹妹,你大哥,棲晨,他是天底下最難得的好男人!只可惜我命薄緣淺,無福消受。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最清楚,眼見是不行了,若去了,也省了好多痛苦,對我來說,實是件好事,我也了無牽掛。可是,這心里只放心不下他……」她的目光投向蘇棲晨,眼中已有了點點淚花。
「青玉妹子,從今往後,我便將他托付與你,求你替我好生照料他,照料他一生一世,好嗎?青玉,你與棲晨是堂兄妹,如此一來,算得上是親上加親,沒有比這更圓滿的好事了。」說著,喬月兒將青玉的手交到蘇棲晨的手中,緊緊握在一起,不肯放下。
一旁的蘇棲晨早已是淚眼模糊,他既是難過,又是生氣︰「月兒,當初你我成親之日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今生今世,我蘇棲晨唯有喬月兒一個妻子,而你喬月兒也只嫁蘇棲晨一人。’字字句句,猶在耳邊!青玉雖是我堂妹,但我與她早已言明,她就是我親妹子!她只想和她的大哥大嫂一起生活,少一個都不行!」
青玉流著淚,嗚咽著說︰「大嫂,你總說些不吉利的話,青玉無德無能,擔不起你受的這份囑托。何況,大哥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若放手,你自己倒是圖一世清靜快活,可,可你真的忍心,讓大哥他下半生都在痛苦中度過嗎?」
喬月兒沒有作聲,只是,她的雙手依然緊緊將蘇棲晨與青玉的手握在一處,漸漸的,她雙手失了力氣,終于長嘆一口氣,松了開來。
「青玉,好妹妹,你答不答應是你的事,總之,棲晨就交給你了!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你會是個好妻子、好母親,而棲晨他,一定會對你比對我更好,他記不記得我都不重要,只要他過得好,我就死而無憾……我真的很累,想好好睡一覺……」喬月兒喃喃低語著,慢慢閉上眼楮。
蘇棲晨撲到她的身上,緊緊摟住她︰「月兒!月兒!月兒!」
青玉呆了呆,猛然直起身︰「大哥,我去榮城,我現在就去,去找雅萱,我要問她,治好她的那個老中醫在哪里?我去接他來……」她不停地念叨著,跌跌撞撞向大門沖去,那一刻,青玉的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只有喬月兒那蒼白的臉在這片白茫中不住晃動。
青玉飛奔到院門口,打開院門,抬腳正欲出門,不防面前站了一個人,差點兒撞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