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風箏飛得高高的,但我依然能看到它散發的光芒,就像夜空里最亮的一顆星星,照亮了這個世界,也照亮了我的心。
「澈野,風箏會發光……」我高興地呼喊著。
「笨蛋,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澈野輕笑。
「嗯?」
「因為我事先在風箏上涂了類似熒光粉之類的東西啊,所以在黑暗中,風箏才會發光。」
「可是……沒有風……」
「哈哈,因為在這個奇怪的空間里,風箏不用依靠風的作用也能漂浮起來。」
「呃……」
我再一次上當受騙,可是看著他的笑容,我根本無法生氣。
被他打敗了!
我仰望著高高漂浮在空中的風箏,心里忽然有了很多奇怪的感覺。
曾經,澈野對我來說,就像是這風箏一樣,飛得很高很遠,無法觸及。不,也許還有一點不一樣,風箏只要收了線就會回到放風箏的人的手中,可是我和澈野之間,並沒有那樣的一根線牽引著。
那麼我現在的幸福會不會就像水中的月亮一樣,始終會落空?
想到這里,我的心如被針刺到一般隱隱作痛。
「喜歡我送給你的螢火蟲嗎?」澈野沒有注意到我的心理變化,笑著說。
「嗯。」我使勁點頭,「喜歡。」
曾經抓不住的幸福被澈野用這樣的方式放在了我的手心。
澈野,這是不是你喜歡我的方式?
「听說一個人的靈魂在離開世界的時候,也是像風箏一樣飄然而上。那時它就可以看盡整個世界,可是……」澈野頓了頓,「卻從來沒有人看到過這樣的畫面。」
「為什麼?」澈野的話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側頭看向他。
「因為……」他低下頭和我對視,笑容變得有點無奈,「那個時候,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所愛的人身上。他們所想看到的全部,也只有自己愛的人而已。」
澈野慢慢地說著,聲音很輕柔,里面包含著我無法猜透的深沉的情感。
那澈野,你呢?
當時你眼里唯一的風景,是不是我?
你故意跟別的女生說笑話,故意用機車載別的女孩子,故意去聯誼……做這麼多這麼多愚笨的事情,只為了讓我離開你。為什麼再見到我的這一刻,不再說一次愛的告白?
雖然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但是我的心里還是那麼地忐忑不安。
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太美好,讓我忍不住害怕失去。
澈野……我害怕……
你再一次離開……
「希雅!」澈野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打起精神轉過頭來,只見他的手里魔術般地變出了一把剪刀。
「澈野?」
「希雅笨蛋,如果我把剪刀給你,你會不會為風箏剪斷這根線?」
「為什麼?」我愣住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澈野你給我的幸福嗎?
「因為,風箏也有它該去的地方啊。」
「可是沒有線的話,風箏就永遠都回不來了啊!」
那幸福也就不會回來了吧……
澈野似乎看穿了我的不安,他輕輕地笑了,依著我說︰「那就不剪吧。」
他把風箏線綁在石頭上,然後拉著我在草地上坐下。
「和希雅笨蛋一起看星星,雖然听起來有點老土,卻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澈野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些星星上,「所以現在,我覺得很開心。」
「我也是,澈野。」
他因為我的話而加深了嘴邊的笑意,雙手交叉托著後腦慢慢向後躺下。我也學他慢慢地向後躺下。
和澈野這樣並肩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不就是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嗎?
每個女生,都對自己喜歡的男生有太多的想象和期待,我對澈野……也是這樣。
「澈野。」
「嗯?」
「你……好嗎?」
他看著夜空星辰的眼神忽然飄忽了一下,扭過頭來看著我。
「你是指什麼呢?」
我愣住,那麼多問題一下子卡在喉嚨里,無法問出。
澈野揉了揉我的頭發,說︰「笨蛋,我當然好啊。」
他的目光轉向夜空,語氣開始變得縹緲,「所以,你不需要擔心。」
澈野,他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澈野……」我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他卻忽然坐了起來,笑容燦爛地對我說︰「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啊?什麼?」他的話打斷了我要問出口的話。
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