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夜千玥和百里治剛回到竹楓苑,初夏便雀躍地迎了上來,為她月兌下裘衣,抖去上面的雪花,遞給一旁的初冬。
「雪這麼大,怎麼連個傘也不打?」斜睨了旁邊的百里治一眼,含傻子,也不懂得照顧,嫁給他也真夠可憐。
「世子爺,世子妃安。」一旁一青衣少女急忙上前行禮問安,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婢女,青衣少女膚色偏黑,身材適中,低眉順眼地忙碌著,而在青衣少女三步之遠還有一粉衣少女,見夜千玥和百里治到來,只懶洋洋地抬眸請了聲安,並未行禮,而後站在原地自顧自地把玩著那涂了蔻丹的手指。
夜千玥眉頭微蹙,掃了那粉衣少女一眼,鵝蛋臉面,俊眼修眉,濃妝艷抹,削肩細腰,身量高挑,一身的裝束精致秀麗,所用的布料雖算不上頂好,卻比一般的丫鬟好了不知多少倍,頭上左右兩側各插著一支花式金釵,這派頭,趕得上一般人家的啦。
「七巧!」夜千玥轉身看著她,嘴角輕抿。
粉衣少女「啊」了一聲,隨後懶洋洋地回道,「世子妃喚奴婢何事?」雖是在回話,卻側著身子,並未拿正眼瞧夜千玥,彈了彈身上並未存在的灰塵,那表情猶如一只驕傲的孔雀,不可一世。
骸什麼世子妃?什麼大將軍府嫡女?還不是嫁給一個傻子,沒事叫她干嘛?沒見她正忙著欣賞剛涂上去的蔻丹麼?
七巧舉起嫣紅的指頭,放在嘴邊輕吹,對于一旁的玖兒投過來的擔心的眼神視若不見,加上正廳之事尚未傳開,毫無所知的她不知新女主子的雷厲風行,依舊如往日般我行我素,更未曾深想為何初次見面,夜千玥便一眼認出她來。
夜千玥臉色一冷,早先她便知道百里治跟前有倆丫鱖一為青衣婢女玖兒,另一個便是七巧,昨日新房之內她注意到,眾人對百里治頻出狀況擔憂緊張的時候,唯有這七巧像看好戲一般不是掩嘴偷笑,便是輕蔑冷笑。
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卻不服侍主子,更明目張膽地藐視主子,不就是欺百里治是個傻子嗎?
以前如何她管不著,如今她是百里治的娘子,竹楓苑的女主人,想繼續留在竹楓苑就必須跟著她的規矩來,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跪下!」夜千玥冷聲厲喝,那聲音比寒風還要刺骨幾分。
七巧一愣,「奴婢不知自己做錯了……」對上夜千玥如冰般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顛顛地跪下。
世子妃的樣子好嚇人,像是要吃了她似地,外間不是傳聞世子妃是個花痴草包,只懂得追著太子殿下跑,怎會有如此凌厲駭人的氣勢,比王爺還要讓人恐懼。听聞世子妃自幼習武,該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她吧?七巧越想心越驚,臉上血色盡失,但在濃厚的妝容遮掩下,半分瞧不出來,她著嘴唇,連聲求饒,「奴婢錯了,世子妃饒命,世子妃饒命啊……」
「那你說說,你錯在哪里?」夜千玥微眯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求饒的七巧。
「娘子你莫生氣,這種狗奴才犯不上你為她動氣。」百里治上前牽著夜千玥的手,放低聲音勸道。
「追影,把她拖下去,喂狗!」
「爺饒命啊,七巧再也不敢了,世子妃饒命啊……玖兒你救救我啊……」七巧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拼命地磕頭求饒,以前她一直都是這樣,爺從來都沒責怪過她,為何今日世子妃突然責備她,連著爺也要處置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玖兒緊張地跪在百里治和夜千玥面前,跟著七巧磕頭,「請世子爺,世子妃饒了七巧吧。」
「玖兒,你就起來吧,別枉做好人,姑爺和要責罰的又不是你。」初夏上前拉著玖兒,斜睨了七巧一眼,這七巧仗著拭爺院子里服侍的老人,從昨日起就沒給她和初秋初冬三人好臉色看,冷嘲熱諷不說,還指使她們干活,那臭美的死樣,叫人瞧了就想扁一頓,如今倒好,活該,觸怒了和姑爺,不死也掉層皮。
可是玖兒卻倔強地掙月兌初夏的手,「玖兒求世子妃饒七巧一命。」
「饒命啊,七巧再也不敢了……」七巧不知自己叩了多少個響頭,她只覺得頭暈腦脹得厲害,可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還要嫁給王公貴族,她還要富貴騰達……
光滑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不知何時染上了嫣紅……
夜千玥的視線掃過玖兒,眉眼間滑過一絲欣賞,可是當觸及七巧時,她的眸光頓時變冷,「滾下去自個領二十杖去!」
「謝世子妃不殺之恩。」還好只是二十杖,僥幸逃月兌死亡,七巧頓時松了口氣,卻不敢直視夜千玥,急忙磕了一響頭,彎著身子急匆匆地退下。
「娘子,你又心軟了。」百里治皺著眉頭,「一個這樣,兩個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得了。」
夜千玥白了他一眼,天天嘴上掛著個「殺」字,她又不是殺人惡魔,再說七巧的行為只構成不敬,尚不足死,她無非是借此殺雞儆猴,震懾竹楓苑的下人,「你們都看見了,以後誰敢對世子爺和我不敬,今日的七巧便是明日的你!」
「是,世子妃。」一干下人急忙跪下,暗道,別看只是二十杖棍,這一打下去,命都沒了半條,唉,七巧往日太過囂張,今日世子妃面前還不懂收斂,這不是找死是干嘛?
不過,世子妃好生嚴厲,往後她們得小心翼翼才是。
事實證明,夜千玥這招殺雞儆猴效果一流,往後的日子竹楓苑的下人們都收起原先懶散應付的態度,變得小心翼翼,明面上對她和百里治也恭敬了許多,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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