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香書狠狠一啐,氣的咬牙,轉而去看自家,那面容仍是淡淡,只那一雙墨眸比平日里幽深許多。
沈蘇姀眸沉似墨,手腕一沉便欲落簾,然而剛落了一半,她的眉頭驀地一皺,銳利的目光越過人堆,緊緊釘在了黑暗中的街市盡頭——
「燒啊!怎麼還不燒!」
高台上,竇齊又是一聲急喝!幾個手持火把的侍衛應是,眸光卻帶著猶豫,這一燒就是上百條人命,自家少爺有竇家庇護,可如他們這般小人物只怕就——
竇齊見幾人動作極慢不由氣極,橫眉一豎,「幾個廢物!做什麼!還不快給爺燒,不給他們點厲害他們不知道小爺姓竇!」
「公子——」
憑白又是一聲喚,竇齊心頭怒火更甚,對著那藍衣侍衛便是一酒壺,那藍衣侍衛險險躲過卻是不敢近前,只跪地回稟道,「公子,巡防營的人回來了!」
竇齊聞言面色一變,轉頭便看到一隊黃衣兵士向這邊來,待那隊人馬靠近,看清領頭之人他邪邪一笑,「原來是曾琪曾副將,可是拿了申屠世子的印信?」
來人正是申屠氏的家臣,亦是現如今九城巡防營的副將曾琪,聞言他面色一沉,卻是,「未曾。」
竇齊立時大笑起來,「可還記得你的上司是怎麼死的?你們九城巡防營,若是沒有申屠世子的印信,還是不要來管小爺的事……除非你們敢把小爺弄死在此處,否則,明日後日,死的就是你們——」
竇齊之話果然讓曾琪等人面生猶豫,曾琪只是個小小家臣,一個副將,哪能和做主子的竇齊較量?看著曾琪之人的面色,竇齊十分滿意的笑了,他轉過頭去,看著那小樓上嗷嗷嚎叫的男男女女們狠聲一笑,「給我燒!」
話音一落,侍衛們面面相覷再不好猶豫,正要狠狠心將那火把扔出去,遠處卻轟的響起了山搖地動的馬蹄聲,那聲音如同平地驚雷,將整個街道都震得顫動!
竇齊心頭驟然一跳,面上的獰笑猛滯,回頭就望見幾個藍衣侍衛正跑過來,連番被打擾,竇齊哪里能忍,不由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又怎麼了!」
「公子,是……是……」
藍衣侍衛面色驚恐,嘴唇抖抖索索的說不出整話來,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怖之物,竇齊被那越來越靠近的馬蹄聲震得心頭鼓動,也顧不上火燒青樓了,只恨恨望著那侍衛,滿是戾氣的喝問,「九城巡防營又來人了!」
「不,不是巡防營——」
藍衣侍衛眼底閃爍著恐懼,語聲帶著哭音,「是天狼軍,公子,是天狼軍!」
畏怕的聲音傳出老遠,空氣為之一滯。
沈蘇姀的眸光仍是看著那處,在她們正前方百步之地,在那藏青色的天幕之下,一片泛著冷光的青甲,正帶著塵囂血氣蠻撞過來!
沈蘇姀墨瞳微縮,周身氣息驟寒。
「是天狼軍?!」
竇齊一聲反問,聲音里頭帶著不可置信,看了看萬分失態的藍衣侍衛,他忽的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朝馬蹄聲來的方向看,「連巡防營都不敢拿我們怎麼樣,你以為那幾個山野莽夫能奈我何?!我倒要看看他們要如何!」
長風蕩起,無星無月的夜空下百多青甲騎兵如同魍魎一般御馬而來,青黑的戰甲映著遠處妖冶璀璨的燈火,夜色之中發出驚悚的色澤,在他們的胸前,無一例外的印著狼牙鬼符,陰厲猙獰至極,叫人不敢直視!
圍觀的人群被那掃平一切的氣勢喝退,面生驚懼的為青甲軍們讓出一條路來,眼看著軍威赫赫的青甲騎兵越來越近,竇齊驀地看向曾琪,高聲笑道,「曾副將,這些人是哪里來的……我怎生不曾見過?」
竇齊的聲音高亢而跋扈,話音故意拉長,充滿著嘲笑與諷刺,曾琪面色沉沉,聞言不置可否的道,「竇公子當不至于如此孤陋寡聞,此乃七王爺的金吾營——」
竇齊大笑起來,眸光掃過那森森軍陣,語聲愈發高揚,「七王爺是誰?金吾營又是什麼東西?我怎生不知?哈哈——我——」
飛揚的話語聲忽然戛然而止,一支飛慣而來的套馬繩精準的朝著竇齊的腦袋罩下來!竇齊還未反應過來脖子便被套住,一股子大力猛然來襲,他整個人好似離弦之箭一般被拉拽出去,「砰」的一聲,直直從他站的高台落在了遠處的青石地上!
突入而來的變故讓眾人愣住,所有竇氏私兵反應過來立時拔刀相向,然而他們的刀還未拔出,青甲軍的長箭已經對準了他們,有那不知死活的要上前,只听「咻咻」數聲,泛著冷光的長箭已經釘在了他們腳爆箭頭釘地,箭簇狠顫,再無人敢動。
青甲士兵們見此便收弓回劍,又從馬背上利落躍下隊列站好,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鏘鏘鎧甲之聲更撞得人耳蝸生疼,眾人正不解其意,齊整整的軍陣卻如同船破浪濤一般向兩邊散去,直直讓出了中間一條道來!
「王爺!」
青甲軍齊聲大喝,伴著長落地聲震撼九霄!
沈蘇姀攬著車簾的手一顫,抬眸望去,那被讓出的街道盡頭,一匹通體全黑的戰馬自夜色之中輕蹄而出,馬上之人寬肩長臂身姿威烈,紫金袍,玄龍靴,貴冑至極。
時間就此停滯,宇宙洪荒只他一人威懾八方,無人敢睜大了眸子去瞧,唯有沈蘇姀,她目不轉楮的盯住來人臉上的鬼面,青銅泛寒,獠牙含厲,再加上那雙寒冰似地墨藍色眸子,冷厲罡煞……與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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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有改動,大家看不明白的可以再去前面看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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