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閥通敵叛國勾結焉耆,人人得而誅之!」
「今上有令,凡為步天騎將士,格殺!」
白紙黑字的桸文將蘇氏打入地獄,真真荒謬至極可笑至極,焉耆對步天騎聞風喪膽她往何處通敵?二十萬步天騎戰死過半,這又該是何等可笑的叛國!
「少將軍,申屠與竇閥私兵已至,我軍被圍!」
「少將軍,皇後娘娘君臨自縊,已招認通敵之罪!」
「少將軍,大殿下畏罪自殺!」
「少將軍,七戰將五死二傷,我們只剩下不到百人了……」
「少將軍,我們死的冤枉……」
「少將……」
淒厲的呼喊驟然了斷,只剩嘶啞的咕咕聲,好似有鋒利的刀口切過喉嚨熱血噴涌而出一般,喊殺聲潮水般涌來,她渾身上下鑽心的疼。
尖利的箭矢削肉斷骨的釘在她身上,恍惚之間,她只看到一張張木然的臉。
明知那些臉此刻都在君臨城瓖金嵌玉的大房子里,可她還是驟然生出勃勃怒意!
每張臉她都會記清楚……
「莫怕莫怕,有哀家在,不會叫別個害你!」
擔憂的聲音落在耳畔,沈蘇姀瑟瑟一抖醒了過來,睜眼便瞧見一張滿布著皺紋的臉,陸氏正滿眸憂心的瞧著她,見她醒來一喜,「丫頭,你可是醒了?」
耳邊傳來的竟是車輪吱呀吱呀的滾動聲,沈蘇姀有些微的恍惚,她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回程的馬車上,陸氏見她迷蒙的模樣不由滿是憐惜的將她摟在懷里,「丫頭莫怕,哀家知你夢見了什麼,且知哀家在此,再也無人能傷你!」
沈蘇姀心頭微震,又听陸氏拍著她的背脊哀嘆,「小小年紀就見到那般場面,任是誰都要做噩夢,難為你了丫頭。」
沈蘇姀背脊一松,「太後……」
嘶啞的聲音叫人听得心疼,陸氏將她摟的緊了些。
「哀家在呢,睡個午覺也不得安穩,也不知你怎麼過的。」
陸氏心疼的目光不似作假,看的沈蘇姀心間某處一塌,她轉身靠在陸氏身爆強自閉眼。
蘇閥滅族,竇氏得蘇閥千里族地,現今的君臨以北,除了漠北便數他竇閥勢力最大!
好一個漠北欲反,好一個老奸巨猾的竇準!
沈蘇姀深吸口氣,在陸氏看不到的地方眸光成殺!
馬車滾滾前行,只怕無人能想到聲勢浩大的皇家避暑不到一月便結束,六月的暑意正是灼人,可相比漠北亂民的暴動和整個漠北都有可能造反的威脅,這暑意便也微不足道了!
陸氏拍著沈蘇姀的背脊哀嘆,「丫頭莫要想那許多,要知道這世上有更多的人比咱們還苦呢,想那漠北,北臨北魏西臨西楚,現如今大旱不得解,不知要有多少人活活餓死,比起他們,我們實在是好了太多!」
陸氏的話語緩而重,好似帶著讓人安心的魔力,沈蘇姀從她懷中月兌出身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太後娘娘宅心仁厚,倒是蘇姀叫太後娘娘見笑了!」
陸氏見她如此說不由一笑,復又將她拉至身旁同坐,「你的年紀尚小,經歷點苦難對你而言仿佛能天翻地覆,等你到哀家這個時候你就會知道,那些苦啊難啊,最終都數眼雲煙,不是只有男人才能高升掌權,女人一樣也可以,想讓別人不再害你,你就得強大到讓他們使盡手段都傷不到你夠不著你——」
沈蘇姀怔怔望著陸氏,似有些不懂,陸氏見她這模樣一笑,「哀家與你說你也不懂,等你長大些自然會明白的。」
沈蘇姀點點頭,復又看向陸氏,「太後,漠北餓死了那樣多的人,若是打起仗來,豈不是死的人要更多!」
陸氏聞言眉心又是一簇,「是啊,打起仗來就麻煩了!」
沈蘇姀眸光幾轉,「有什麼法子不打仗?」
窗外暑意懾人,車廂里放著冰塊自是涼爽,陸氏拂了拂沈蘇姀的額發,「漠北太窮太偏,那里的人熱的受不住餓的受不住自然就打起了搶掠的主意,他們一路搶過來,朝廷不能不抵抗啊,你害怕嗎?」
沈蘇姀不假思索的點頭,怎能不怕,可比起凶狠的亂民,君臨城中那無形的刀斧劍才最可怕!
她眸光幾轉,「既然他們熱便給他們冰,他們餓便給他們吃食,他們不餓不熱了,自然就不會在搶過來了,這樣豈不是就不用打仗了?」
她眸光溫良,精致的面容上稚氣懵懂,陸氏听得笑起來,刮了刮她的鼻尖,「見你是個持重的小丫頭,這心里頭到底還是未長大,你說的冰你說的吃食你知道要多少銀子嗎?你又知道漠北有多少人嗎?朝廷的銀子可不能隨隨便便就這麼花出去!」
沈蘇姀一下子就明白,見她恍然的模樣陸氏一嘆,「知道了吧,難呢!」
沈蘇姀聞言卻,「太後娘娘,這不難!」
陸氏一愣,看著沈蘇姀的眸光帶上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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