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子是奇葩 第五十一章 【求首訂】江南的桃花事件

作者 ︰ 小懶龜

一場鬧劇之後,安小妖被順利的「綁架」到安府。舒愨鵡

安老爺和安老夫人對安小妖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已經是無話可說。面對這些千奇百怪的突發事件,安家早已習慣了以不變應萬變,只是,那個惹塵和尚,真得讓他們頭痛。

「井風,你說那惹塵和尚真得追到京城來了?」安老夫人說話時,跟拉風箱似的。本來這哮喘剛好,一听到惹塵,就立刻又犯了。

安老爺打折的大拇指還裹著層層紗布,不能用右手拍桌子來表達他的憤慨之情,轉而用左手不停的敲打著桌面。左手力度不夠,安老爺氣得拿起茶杯,就要往地上砸。

「姨丈別氣,先消消火。」柳井風把安小妖捉回來後,安小妖徑直回了她的房間睡大覺,壓根不打算來跟安家二老請安。柳井風自知此事難以消停,故待在安府沒敢走,就是為了安撫他們。

眼看安老爺險些要背過氣去,柳井風趕緊的接過那茶杯,下人們機靈,悄悄的將這些能摔的東西都撤下去,柳井風拍馬屁的為安老爺捶著肩膀,不停的說著好話。

安老夫人哀怨的瞅著柳井風,雖說這親外甥也不爭氣,但跟起自己肚子里出生下來的安小妖比,卻是長進多了。不但能幫忙打理生意,還懂得照顧老人,最近又捐了個典籍官,說起來,要名有名,要身份有身份,安家又不缺錢,他們從小青梅竹馬的,柳井風脾氣又好,假如他們能成一對,那多省心。

安老夫人漫無目的的遐想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她不由自主的,看著柳井風,嘿嘿笑了起來。

柳井風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安小妖時常不懷好意的笑容,竟是遺傳了他的親姨媽,安老夫人的。

「井風啊!你多大了?」安老夫人一邊笑著,一邊非常和藹的詢問起他來。

柳井風突然打了一個飽嗝,他緊張的時候,偶爾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現象。

安老夫人笑得更親切了,招手叫他過來,拉著他,看了他許久,忽然深有感觸的說道︰「我娘家只有一個親妹子,就是你娘。唉,可惜她福薄命薄,英年早逝,沒等到今天看你事業有成。你娘去世前,拉著我的手,哭著要我好好照顧你……唉,我把你帶在身邊,就是怕你在外面會吃苦吃虧……」

柳井風的背脊梁,開始滲著絲絲寒氣。

安老夫人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就算是在柳井風娘的忌日,她也不見得會說這麼多情深義意的話。柳井風听她說得越多,心里就越不踏實,但又不敢打斷,只能默默的隨著安老夫人說話的節奏,不停的點頭,偶爾的,應上兩聲。

前面的鋪墊終于全都說完了,安老夫人話峰一轉︰「小妖今年十八了,你正好比她大八歲,這個年紀好,不如你們兩個成婚吧。」

听得昏昏欲睡的安老爺忽然的听見安老夫人提起安小妖的婚事,立刻精神抖擻起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親上加親,是個好主意。」

柳井風訕訕笑著想抽出手來,可是,安老夫人卻死死的拽著他,手指頭都要斷了,也沒有扯出來。

柳井風知道,安老夫人年輕時,會些武功。當時,是為了安全讓她防身。只是沒想到,她都六十多歲了,這手上的力氣還這麼的大,就連他這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比不過。

「姨媽……」柳井風痛得熱淚盈眶,安老夫人只當他是感動得潸然淚下。

安老爺見狀,在旁邊說道︰「你這娃,就是實誠,竟然感動得哭了。唉,也不枉我和你姨媽這些年把你養大,教你成才,還花錢給你捐了個典籍官。」

安老夫人一听,又趁熱打鐵︰「是啊是啊,只要你和小妖成親了,我們安家的生意,再另外撥三分之一給你打理。本來,我和你姨丈想著,我們膝下無子,這生意以後便沒了接班人。如今小妖的兩個姐姐都遠嫁,那兩個女婿也不可能回來接安家的生意。井風啊,只要你娶了小妖,以後,安家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

安老夫人說得頭頭是道,柳井風的眼淚是一串接著一串的流。安老夫人見他勉強點了頭,這才放了手。柳井風抓著那受傷的指頭不停的吹著氣,直等感覺沒那麼痛了,他才說︰「謝謝姨媽和姨丈這麼看得起井風……只是,只是井風高攀不起……小妖她乃鳳凰轉世,我一凡人,配不上哈……配不上!」

為了拒婚,柳井風連鳳

凰轉世這樣的借口都想出來了。

安老夫人愣了一下,她還沒想過,自己這個奇葩女兒跟鳳凰有什麼關系。不過,一直心疼女兒的安老爺,听了卻無比受用。

雖然他天天罵安小妖,恨她還不嫁人,但說來說去,還是自家的女兒最優秀。柳井風一說安小妖是鳳凰轉世,安老爺立刻覺得安小妖的頭頂上映著一道閃亮的光芒,再看柳井風時,確實有點瞧不上他了。

柳井風立刻感覺到安老爺的思想活動,他又昧著良心,把安小妖夸得天花亂墜,說得她除了神仙,誰也配不上。

安老爺用左手捻著胡子,听得笑眯了眼楮。安老夫人明知道是假話,可是,每句都是那麼的受用,漸漸的,也放松了警惕,什麼表哥表妹親上加親,全都拋到了腦後。

「姨媽,其實,那惹塵和尚也不錯。人家為了小妖,都還俗了。」柳井風試探性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等了等,見安老爺沒有摔東西,安老夫人也沒有拉風箱,這才敢硬著頭皮繼續說︰「他千里迢迢,從江南追到京城,這誠心……我瞅著,他對表妹是真心的。」

安老夫人瞟了安老爺一眼,連聲嘆氣。

安老爺捻著捻著,將一把胡子都撥下來了。

柳井風見狀,開始煽風點火︰「姨丈,姨媽,原來在江南,是覺得出了家丑才不肯答應的,躲到京城來了。如今,人家追都追來了京城,難道咱們還要躲?以前姨丈嫌棄他是和尚,現在他也還俗了。至于以前的事,遠在江南,只要我們安家隨便編點故事,表妹和惹塵的事,或許還能成一段佳話呢。」

安老爺與安老夫人互遞眼神,最後,他們嘆氣說道︰「你以為我們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嗎?是你表妹不肯!她連王孫貴族都不肯嫁,她怎麼會答應嫁給一個和尚!」

柳井風無話可說。

遙想八個月前,在江南安小妖鬧出來的那桃花事件,整個江南都轟動了。只要有一絲可能,安家都不可能遠離這百年基業的江南,跑到這干燥寒冷的京城,度過了這麼一個忐忑不安的新年。

安老夫人再抬頭看柳井風時,她的眼底,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柳井風真怕會引火上身,立刻表明態度︰「姨媽,井風還有事想求姨媽呢。」

「哦?」

「姨媽是知道的,井風自幼就喜歡南宮妹子的。井風想求姨媽幫個忙,替井風做這個媒!」柳井風提這個要求也不是一次兩次,以前安老夫人只道他年輕好玩,不理會他。今兒他又提起,安老夫人只能嘆氣,捂著胸口,開始拉風箱。

柳井風見安老夫人沒有答應,但至少沒有再提讓他娶安小妖的事,心中暗喜,便找了個理由,一溜煙的,跑了。

安老爺與安老夫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安老夫人問道︰「井風剛才說,在玥王府門口,小妖是抱著玥王爺的胳膊,說玥王爺是她男人?」

「不對,井風後來又說,惹塵說小妖和當今皇上有一腿……」安老爺年紀大,但記性特別好。柳井風向他們形容當時情形時,可是惟妙惟肖,安老爺自然也記得清清楚楚。

安老夫頭疼的說道︰「小妖什麼時候跟皇上和王爺搞到一起去了?」

安老爺忽然笑了,拉著安老夫人的手,寬慰道︰「不管咱們小妖跟誰有一腿,都是咱們家小妖的本事!以前在江南,惹塵吃準了小妖沒人追,這才鬧得滿城風雨。現在,小妖跟當今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都有不明不白的關系,我看那惹塵還能惹出什麼事來!」

安老夫人似乎明白了安老爺的意思,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醮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關」和一個「放」字。

安老你神秘兮兮的,笑著,把「關」字抹成一團,點著那「放」字,無可奈何的說道︰「我們要相信小妖,只要她肯嫁人就好。現在男人多了,我看她還能鬧出什麼ど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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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妖一回到安府,就蒙頭睡大覺。

可是,無論她怎麼睡,惹塵那「阿彌陀佛」就象梵音似的直往她耳朵里鑽。無奈,只能翻身坐了起來,看著星草發呆。

星草正坐在她*邊的腳踏上,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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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草,府里是不是請了和尚來念經,我怎麼總覺得很吵?」安小妖用腳踏了星草一下,問她。

星草茫然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原來他是京畿大臣,我竟然妄想了……真是該死……」

安小妖托著下巴想了想,又說︰「星草,我們收拾些細軟,逃跑吧!」

星草的視線依舊沒有焦距,飄忽在半空中,慢慢回道︰「逃?逃去哪?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想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是啊,這世界太小了,從江南到京城,還躲不掉。」安小妖繼續托著下巴,想著這幾個月來,過得是渾渾噩噩,她都快把惹塵這號人給忘了,結果,他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安小妖甚至有點埋怨佛祖,這明明是你的人,你不好好收著,干嘛放出來還俗,從江南追到京城,害得她現在焦頭爛額的,都不知道怎麼處理他好。

星草憂傷的看著安小妖郁悶的臉,忽然說道︰「小姐,我們逃跑吧。天涯海角,只要別再見到他就行!」

「呃……」安小妖的思緒現在終于有所回歸,她見星草魂不守舍的樣子,這才意識到,星草這場相思病,傷筋動骨,只怕是沒有一年半載的,好不起來。

星草前言不搭後語的又說了兩句不知所謂的話後,倏的一下站了起來,整整衣裳,然後振作的說道︰「小姐,我去洗衣裳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安小妖急忙叫人跟著,她怕星草一時想不開,不是跳井就是跳河。下人尾隨星草去了,安小妖忽然覺得房間里很空曠,非常無聊,正糾結自己該做什麼的時候,下人來報,說南宮芙窈來訪。

安小妖還沒有坐穩,南宮芙窈就從外面沖了進來,抱著她作勢又要痛哭一場,安小妖嚇得立刻捂著她的眼楮,凶道︰「不許哭,再哭,我把你扔到外面去,讓你的眼淚全都變成冰渣渣!」

南宮芙窈立刻收住眼淚,快速說道︰「要我不哭可以,你要把江南的事,全部告訴我!」

安小妖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南宮芙窈雖說是發小,但也不見得有多厚道。

從她來到京城開始,南宮芙窈就想盡辦法的打听她的事。江南的桃花事件,安家在逃跑之前,花了重金封住了悠悠之口。盡管安家也知道,這事瞞得過一天瞞不過一輩子,但能拖一段時間就拖一段時間。更何況京城與江南相距千里,只要沒有好事者來京城胡說,那些事情的細節,想必也沒人知道。

南宮芙窈久居深閨,打听消息的渠道不多,她能知道一些皮毛,卻無法了精髓。當事人又是安小妖,她努力了八個月都沒有打听到的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突然出現在京城,南宮芙窈怎麼可能睡得著,肯定要在第一時間來找安小妖,問個究竟。

安小妖懶洋洋的瞪著南宮芙窈,見她一會笑一會哭的,那變臉的功夫比三月春天還快,不禁搖頭。

「快說,不說我有也本事從你表哥那套出話來!」南宮芙窈遲遲沒有去問柳井風,是不想對他使美人計。再說,只要她問,柳井風肯定會竹筒倒豆似的全告訴她,這樣,就沒有意思了,一點懸念都沒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有逼供的意境。

「你不是都知道嘛!」安小妖被她纏得沒辦法,這才說︰「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我只知道,他要娶你,你不肯嫁,然後鬧得沸沸揚揚,所以你爹娘才決定搬家。但是,肯定不只是這些,你快說啦!你不說,我生氣了!」南宮芙窈大小姐脾氣一犯,眨巴著眼楮,又要開始哭。

安小妖終于受不了了,舉手投降,說道︰「你還記得江南的名寺隱憚寺嗎?」

南宮芙窈一歪腦袋,點頭說道︰「知道,據說前皇帝和前皇後就是在江南的隱憚寺第一次相遇,然後開始了一段悱惻*的愛情故事,成就了一段天賜良緣,所以出名的。」

「是的。」安小妖憋了一會,才說︰「惹塵,原來就是隱憚寺的和尚。」

南宮芙窈听說過惹塵是和尚,但到底是哪里的和尚,她還真不知道。隱憚寺,不比別的一般寺廟,因為在那里成就了前皇帝的美妙姻緣,隱憚寺便成了名寺、國寺。

據傳,前皇帝還在世時,每年都從國庫撥一部分銀子送給隱憚寺。前皇後只要有可能,便會來隱憚寺還願,故,隱憚寺成了龍殊國最為繁華的寺廟,香火鼎盛,富麗堂皇。

一時間,天下人均來此寺求姻緣,女子希望能象前皇後一樣,從此榮華富貴,而男子則希望能象前皇帝一樣,求得佳偶,一生幸福。

只是,萬事皆有定數。極盛之下,便是衰敗。

三年前,前皇帝病逝,前皇後憂郁成疾,一個月後,也撒手人寰。德納皇太後悲慟之余,牽怒隱憚寺,下令閉寺,驅散僧人,並且不允許任何人,在皇宮里提及隱憚寺。

從此,隱憚寺的地位一落千丈,一蹶不振。方丈年事已高,得知此事後,竟當夜坐化,早登極樂世界。方丈走了,群龍無首,隱憚寺的僧人們也各自尋求出路,惹塵卻沒有離開。

隱憚寺關閉之後,寺里的小和尚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惹塵便主動承擔起照顧他們的責任。只是,德納皇太後下令閉寺的同時,還將隱憚寺的田地也一並收走,隱憚寺沒了香火,也沒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和尚賺不到錢,每天都指望著惹塵去化緣,弄口飯吃。

惹塵本就是武僧,會些拳腳功夫。為了養活這些小家伙,他先是下山擺攤子耍武夫,但每天都是入不敷出。無奈,他將隱憚寺的鎮寺之寶紫光黑缽拿了出來,來到夢里水鄉,交由他們拍賣,以換取銀兩。

南宮芙窈听到這里,便有些明白了。

夢里水鄉那樣的地方,一般都是男人才會去的。特別是象這種地下拍賣,也都只有男子參加。安小妖想必是在夢里水鄉混了些日子,這才能得以進入地下拍賣秘室。

正巧遇見惹塵拿著紫光黑缽去拍賣,便這樣出事了。

「人家是去求生活的,這樣你也能惹出桃花債?」南宮芙窈知道安小妖是個惹事精,但她從小到大,桃花債卻是很少惹。如今不過是在夢里水鄉遇到個和尚而已,竟能讓人家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從江南追到京城,南宮芙窈對後面的故事,更加的有興趣了。

安小妖無奈的瞟著南宮芙窈,世人都道桃花美,只有她,最是厭煩。她身為安家三小姐,不愁吃穿,過得消遙自在,只有腦袋被人夾了再進了水,才會想不通的,眼巴巴的要去嫁人,伺候別人,跟無數女人搶相公,為他人做嫁人,為他人活一輩子。

「紫光黑缽對隱憚寺來說,是鎮寺之寶,但對別人來說,卻是無用之物!」安小妖嘆道。隱憚寺若是當年鼎盛之時,這化緣用的紫光黑缽便是個寶物,但如今隱憚寺被封,這樣的東西,便不再是個吉祥之物,又會有誰要。

惹塵等了數日,見紫光黑缽無人要,而寺里的小和尚們都餓得嗷嗷叫,無奈,只能親自到夢里水鄉,取回紫光黑缽另尋他路。

也怪安小妖多事,那日她心情好,瞅見了,便將他叫住,說是要買這紫光黑缽。

「你買了?」憑著南宮芙窈對安小妖的了解,她覺得,安小妖是不可能會買這種在她看來沒有升值空間的東西。

安小妖難得的,面有愧色。

她怔怔的看著南宮芙窈,象是在想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許久,她才說︰「買了,不過,多了一個附加條件……」

「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南宮芙窈調整了一下坐姿,她知道安小妖的附加條件一般都不可能是能令人想像到的,為了防止自己會驚訝的跌倒,南宮芙窈一手扶著桌面,一手緊緊的抓住了桌腿,問︰「你提了什麼附加條件?」

安小妖模了模後頸,忽然笑了起來︰「我看他的頭型很好看,頭也挺亮的,就提出,要讓他給我模一下,我才會買紫光黑缽。」

南宮芙窈身體一晃,差點把整個桌子一起帶得翻過去。

自古,男不模頭,女不摟腰,正如男兒膝下有黃金一樣,深入人心。

惹塵雖然是和尚,但一樣有著男人的尊嚴。安小妖提出這個模頭的要求,實在是太辱沒人。

可是,安小妖卻並不這麼覺得。

「他那破缽子沒人要,我是可憐隱憚寺里的小和尚,才買的。別人都不買,我傻傻的買了,不提點別的要求,我多沒面子!」安小妖振振有詞的,听得南宮芙窈險些厥過去。

她可以要求惹塵耍套拳,或者念段經,做場法事,任是誰,也不會想著要去模和尚的頭,也只有她安

小妖,才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南宮芙窈知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惹塵會忍痛割愛的將紫光黑缽拿出來賣,已經是走投無路。面對安小妖的無理要求,他就算是再有骨氣,也只能接受。

惹塵賣了紫光黑缽,他的頭,安小妖也模了。

本來,這事也就到此為止,怪只怪,安小妖無聊,在第二日,去了隱憚寺後山那游湖,剛巧,遇見想不開的惹塵自殺。

對于惹塵來說,被安小妖模了光頭,這樣的恥辱,並不亞于他從她的裙子底下爬過。當日,他將換來的銀子拿回隱憚寺之後,便全部分給了那些小和尚,告訴他們他再也不能照顧他們,叫他們自謀生路。

沒有小和尚的牽掛,沒了佛祖的庇佑,惹塵從出生到現在唯一能支持他的信念,全都毀滅在安小妖那一模上。惹塵覺得生無可戀,便決定,跳湖自殺,以洗清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好向佛祖報道。

以前,安小妖對別人自殺這檔事,也是沒有興趣的。她怪天怪地,就怪那惹塵的光頭太耀眼,陽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上面,反射的光芒總往她眼里鑽,她就不得不注意,昨天賣缽的和尚要自殺。

安小妖心想,要自殺可以,但不能讓別人誤會是她逼死了和尚。安家在江南還要做生意的,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萬一真得傳出去,是她逼死和尚,她可以不在乎,但以後的生意就難做了。

本著對安家生意負責的想法,安小妖便多事的去勸惹塵。

誰知,那惹塵見了她,變得更加激動,不管三七二十一,要跳湖。安小妖急了,上前去拉他,一來二去的,拉拉扯扯,也不知怎麼了,衣服被拉松了,腰帶也被扯開了,兩個人都掉進了湖里。

等兩人被救上來時,惹塵唯一的一件僧衣被湖水沖走,光著身上狼狽的像落湯雞。安小妖也好不到哪去,穿得好好的衣裳,也七零八落的,什麼女兒家的體面,都沒了。

這對于安小妖來說,都不是大事。

唯一的大事,是惹塵認了死理。他認為,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踫到了不該踫的地方,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是罪過,所以,他要贖罪。

于是,他來提親了。

惹塵來安家提親的那天,安老爺咳了大半年沒有咳出來的濃痰嘩的一直全都噴出來了,安老夫人喘了大半年沒好的哮喘瞬間停止,差點閉過氣去。

安小妖早已過了及笄之年,卻無一人來提親。媒婆對她是避之不及,給再大的紅包,都不敢接安家的活。好不容易听說有人來提親了,卻是個和尚,還是跟安小妖折騰了不少緋聞的和尚,安家所有的臉面,都在此刻,掉得干干淨淨。

本來,這些安老爺和安老夫人都能容忍,想著找人把這和尚勸走,打發走了就好。

可是,也不知道是惹塵念經念多了,還是被佛祖教得太迂腐,他就是一條死胡同走到底也不回頭。誰也勸不住惹塵,最後,安小妖自己去勸。

安小妖將一切都打點好之後,把談判地點定在了臨湖的一個酒樓,這是江南最貴也最有名的酒樓,因為松子魚做得好,又在湖邊,故取名為松魚樓。

安小妖包下整座松魚樓,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擺了一桌全魚宴,請惹塵一敘。

南宮芙窈听到這里,捂嘴笑了︰「你故意不點蔬菜,是想要惹塵破戒,看他是不是真得還俗,有能力娶你吧。」

「錯,我故意點一桌全魚宴,就是想讓惹塵自己看到,他賴以生存的隱憚寺沒了,但他心中的佛是一直存在的。他想娶我,只是一時沖動,我吃定了他,不會破戒。」

安小妖確實沒有猜錯,惹塵是隱憚寺撿來的棄嬰,正如他現在所照顧的其它小和尚一樣,都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全靠隱憚寺養大。

對于惹塵來說,佛不只是他的信仰,還是他的父母,他的親人,他所有的一切。

假如他當面吃下魚,便是破了殺生的戒,從此,他便再也不能回頭。

惹塵真得沒有吃魚,但他要娶安小妖的決心,並沒有因為沒有破戒,而有所松動。

南宮芙窈听糊涂了,大概她們是俗人,不能理解修行人的高深之處。面對惹塵這不同尋常的要負責任的決心,南宮芙窈很想知道,安小妖是怎麼解決的。

「那你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安小妖玩著發尾,輕飄飄的說道︰「我跳湖了。」

「啊!」明明是惹塵跳湖惹出來的事,怎麼好好端端的,變成了安小妖跳湖。

安小妖見南宮芙窈一頭霧水,笑道︰「我去松魚樓之前,就把一切安排好了。我特地選了二樓靠湖的位置,就是為了方便跳湖。既然說不通,就不如讓他看看我的決心。我早就安排了人在旁邊躲著,我一跳下去,就有人把我救走。惹塵也想跟著跳下來,但是被別人拉住了,所以,他眼睜睜的看我跳下去,以為我死了。」

「唔……」南宮芙窈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表揚安小妖這辦法絕,還是該批評她這個方法太絕了。

安小妖托著下巴,有些失望的說道︰「我跳湖的當晚,我們就搬家了。對外只說,我想不開,自殺了。安家太傷心,怕觸景傷情,所以才離開了江南。我想著,京城和江南隔這麼遠,惹塵以為我死了,就會放棄……唉,功虧一簀啊!」

南宮芙窈也跟著唉了一聲,她知道,這故事如果放到別的姑娘身上,可能就會成一段千古佳話,不管美滿還是淒慘,都會令人感動。但愛情這回事,放到了安小妖身上,就成了笑話,或者,一個鬧劇。

「奇怪,他怎麼會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在京城的?」南宮芙窈忽然覺得,惹塵真得不是一般的能人。

安小妖聳聳肩,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來京城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你有什麼打算嗎?」南宮芙窈見安小妖愁眉苦臉的樣子,問她。

安小妖卻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既然裝死都逃不過,就只能改另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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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鑾殿正和龍羿禹商量國家大事的龍羿斐,突然打了幾個噴嚏。龍羿禹好奇的放下了奏折,關心的問他︰「皇兄受涼了嗎?」

小楊子送來手帕給龍羿斐,听到龍羿禹的話之後,便應道︰「奴才听說,一罵二想三念咕,剛才攝政王連打了三個噴嚏,應該是有人念叨了。」

龍羿斐冷冷的瞥了小楊子一眼,嚇得他縮回腦袋立回原處不敢多言。龍羿禹將他們都摒退下去,這才問︰「不知剛才念叨皇兄的,是不是安姑娘……」

從玥王府回到開始,龍羿斐就發現龍羿禹心不在蔫,看奏折的時候,總是看到一半就突然的嘆氣。與他商量國家大事時,也總是走神。

龍羿斐只當他年輕,尚未娶妻,平時只和宮里的宮女嬤嬤們打交道,像安小妖這樣的女子,他第一次遇見,自然稀奇,才會誤以為這是感情。

可是,當他听到龍羿禹這酸溜溜的話時,龍羿斐這才意識到,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簡單。

「皇上言重了,那安小妖,自有惹塵和尚去煩,與臣何干。」

龍羿禹臉皮薄,被龍羿斐說得臉紅,低下頭,佯裝看奏折,但還是忍不住的,借機提起︰「方才在玥王府門口,安姑娘說皇兄是她男人……我才有這麼一問的。」

龍羿斐將手中的奏折放下,輕輕的按著眉頭,好脾氣的說︰「皇上,方才惹塵和尚還說他是安小妖的男人,難道,就真是了?」

其實,龍羿禹一直在糾結這件事的。在玥王府,惹塵的話激怒了龍羿禹,但身為皇帝,不能輕易的讓別人知道他的感情,故龍羿禹忍著怒氣,假裝不在乎的,與龍羿斐回宮。

實際上,他一路都在想,安小妖和惹塵之間,到底有著多麼親切和直接的關系。

如今,龍羿斐主動提及,龍羿禹心中暗喜,表面上還是裝著很平靜的樣子,將桌上的奏折推到一邊,好象很累想閑聊片刻一般,說︰「皇兄一定派人去打听了這事,不如說出來听听。」

龍羿斐無奈,便將打听到的,安小妖與惹塵的江南桃花韻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龍羿禹。

龍羿禹听完,撫掌哈哈大笑。龍羿斐也面有笑意,但還是強做鎮定的看著龍羿禹笑,並不附和。

「我就說這安姑娘生的有意思,會去夢里水鄉的女子,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女子。」龍羿禹對她贊不絕口,狠狠的夸完之後,又多了一層憂慮︰「皇兄所查之事,是否都是屬實的?」

龍羿斐慢悠悠的從懷里掏出一塊金鎖,足足十兩重,放在龍羿禹的面前。

龍羿禹拿起來一看,只見在金鎖的底部,刻有一排字。對著光,仔細的辯論,勉強能看出是「江南安家,妖」的字樣。

「這是安小妖的?皇兄從何得來?」

「在梅園撿到的。」龍羿斐淡淡說道︰「大約是十八那晚,在梅園約會時,她丟失的。」

龍羿禹若有所思的看著金鎖,腦子情不自禁的想像著,自己拿著這金鎖去還給金小妖的情形。或許,她會高興吧。

但龍羿斐的話,卻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據說,這金鎖是她與惹塵的定情信物!」

龍羿禹手一抖,突然叫來小楊子,壞心眼的說道︰「快把這金鎖送去工匠那溶了,做成十兩一錠的黃金。」

小揚子剛準備接過這金鎖送去溶了,龍羿斐卻拿了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袖口里。

他沒有解釋,龍羿禹也不好問,這事,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龍羿斐將其它事情都處理完了之後,便離開了皇宮,往玥王府去。

安小妖住在玥王府時,他為了避嫌,住在城南舊宅那里。耿老將軍當然歡喜,但最歡喜的,還是殷羽真,整天的纏著他要練武,沒有一刻鐘是停的。

龍羿斐很心疼這個妹妹,雖然與她沒有血緣關系,但同生死花患難之後,這樣的情感,絕不亞于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妹。龍羿斐很少拒絕殷羽真的要求,有時間就陪著她鬧,只是被她連續鬧了五天,她是一天比一天精神,龍羿斐卻有些累了。

畢竟,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操心。龍羿斐不可能過得象殷羽真那樣的輕松快樂。

龍羿斐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反正築骨今晚留在皇宮當值,他差人去了舊宅,說今晚不回去休息,而是留在玥王府里,準備喝點小酒看會兵書,就倒頭休息。

龍羿斐尚未娶妻,晚餐便是一盤青菜一碗飯,然後一邊小啜著酒一邊仔細看著兵書,不時的回想著自己過去在邊關的生活,暗自感慨之後,竟有了些醉意。

燭火搖曳,忽明忽暗,龍羿斐的臉上,映著難得一見的溫和。艱苦的邊關生活,走在刀刃上的生活,茹毛飲血,死離死別,在別人眼里看見的是殘忍和痛苦,在龍羿斐的眼里,卻是自由和放縱。

沒有人知道,他是懷念邊關的,雖然那里四處充斥著死亡的血腥氣息,整天在爾虞我詐,在忠誠和背叛之間做著艱難的決擇。龍羿斐,還是想念,沒有戰事的邊關的每一晚,都是他入夢前必須要復習的內容。

龍羿斐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的,帶著困意要入睡時,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不等他起來開門,窗戶,突然呯的一下,被推開。

安小妖,正穩穩的站在窗外。

龍羿斐隨後抽出*頭上的寶劍,對準她的咽喉刺去。安小妖卻一點都不害怕,婷婷裊裊的站在那里,說道︰「不要奇怪這麼晚我是怎麼進來的!我在你這里住了五晚,你府上有幾只老鼠洞我都模得清清楚楚,進來找你自然容易。」

劍尖,在離咽喉一寸的地方停住。劍尖,沒有絲毫的抖動,龍羿斐,穩如泰山,平舉著寶劍,與她保持著一劍之遠,隔著打開的窗戶,默默對視。

安小妖見氣氛有些尷尬,自己給自己鼓掌之後,略有些緩和,這才說道︰「我知道你玥王府窮,家丁不過五個,守衛也才不到十個。要養這些人肯定很費銀子吧,要不要我給你指個明路,點個生財之道,你好我好大家好,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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