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女 第九章南宮古硯

作者 ︰ 木紫林

莫名其妙的我將自己嫁給了南宮古雨,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是不願意,也不是很歡喜,就如同一個干涸了的湖,無法驚濤駭浪,卻總覺得少了什麼!南宮古雨擁我入懷,雖然他那麼矮小,可他的懷抱竟是那麼暖!這讓我想起了長姐阿哥暖暖的懷抱,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我從小就是一個自卑而弱小的人,我習慣了依賴別人,習慣了這種暖暖的懷抱!

「呵呵……」南宮碩突然的大笑嚇了我一跳,手又不自覺的繞道南宮古雨的身後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服!南宮古雨先是一愣,後來是微微一笑!他的笑聲中我仿佛看到了舅舅門前的帶著露珠的小菜,我一時看呆了,我喜歡這種感覺!

「好!憂依熙就留在南宮府,等十五歲成人禮一過,就和雨兒結成夫妻!」南宮碩拉過身邊的兩個小孩︰「這是我的二兒南宮古硯,三女南宮古琴,今後他們就和你作伴!」

「阿哲,你雖是我的暗影衛,也是雨兒的師傅,等小熙十五歲以後,他們的婚事由你來操辦!」南宮碩一臉笑容,他身後的黑影又出來了︰「謝謝將軍!」

「我已經成年快一年了!」我低聲道。

南宮府我過上了高人一等,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我以為我會不習慣,可我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很自然的接受著一切!這些都讓我有一種錯覺︰很久之前的某個時候我也是這樣活得!每天和南宮三兄妹玩樂學習倒也不嫌寂寞。雖然南宮古硯總是捉弄我,南宮古琴總是怪我佔據了南宮古雨太多的時間!但是他們還是很喜歡听我講舅舅給我講的故事!畢竟他們還是小孩子,對于早熟的我來說,搞定他們簡直是小菜一碟!

日子過得的確比從前舒服多了,可那場大火總會不經意間闖進我的生活,一次次在夜間驚醒,一次次在看到紅色暈倒!我覺得這些都是對我貪享舒適,忘記了族滅家破仇恨的懲罰!我逼迫自己去恨去怨,可是我恨不起來也怨不起來,有的只是想到失去親人的心如刀絞!

南宮碩答應幫我尋找哥哥,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他的消息!這讓我的心悶悶的。好在南宮古雨將我的衣服歸還了,雖然他開始不願意。他說,一旦男方歸還了女方物件,那麼就意味著他們不再是夫妻!可禁不住我的懇求還是還給了我,並讓我再給他一件隨身物品,可是除了這件衣服和掛鏈我似乎什麼都沒有了,那時我連鞋子都沒有——我族人是不穿鞋子的!雖然南宮府給了我很多東西,那些同樣不是我的東西!

飯後,小蓮陪我到花園散步。南宮府有一個很大的蓮花池,此時蓮花開得正艷,于是我決定停在此處吹吹涼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古琴聲,婉轉而清脆,似乎是在講述著一個美麗的傳說,我不覺听呆了。這時小蓮臉色難看,讓我快離開。我心中疑惑,這樣動听的樂曲不听不是可惜了嗎?她猶豫一會道︰「小姐你有所不知,那是二少爺在彈奏古琴,是听不得的!」

「二少爺?」我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南宮古硯霸道的身影。在南宮府這些天來,我深知他的霸道、任性和讓人頭疼的惡作劇。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霸道到如此地步。不讓人听他彈出來的曲子,那還有什麼意思!還有南宮府就這麼大一塊地,他彈曲子時難不成要讓所有人搬出南宮府來配合他嗎?

「不,小姐你有所不知,二少爺正在彈奏的不是普通曲子,他立志成為一名偉大的魔音師,他彈奏的曲子听多了很傷害身體的!我們還是走吧!」小蓮著急道。我暗暗吃驚,看似紈褲子弟般的南宮古硯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決心。不過我覺得他更霸道了,既然這樣會傷害到別人,為什麼不找個偏遠無人處練習。

這時,原本柔和的語調突然尖銳了起來。古琴原本空明的聲音完全變了一個形式,嫣然成了惡魔的吼叫之聲,完全顛覆了古琴典雅高貴的形象!此時池塘中的水也在他的琴聲中,如同沸騰般上下震動起來,大多大多嬌艷無比的蓮花在水中奮力的掙扎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折斷身軀!我實在不忍心看到這樣美麗的一切,被南宮古硯摧殘,抓過手帕將耳朵堵起來,向他走去!

我走到少年身後,伸出手想要阻止他。可還沒等我的手落到他身上,琴聲戛然而止,少年猛然轉過身來,寶藍色的眼里的怒色在夕陽下,閃著凜冽的光。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他眼中的幾分沮喪。「你來這里干什麼?」好半天他才蹦出一句話!

「我是來阻止你傷害蓮池中的蓮花的!」我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雖然不懂音樂,可也知道古琴聲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即便你在練習什麼魔音,放棄了樂器本身的特點和長處,而去追究別的東西,即毀了曲子本身的美感,我想你的魔音也不可能因此突飛猛進的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如此沮喪了!我不知道魔音和我們的音樂有什麼不同,但我知道只有樂師充分尊重樂器,與它合二為一,才能彈出樂器自己的聲音,也就是它的靈魂之音,那樣才是最有力量的!」

「好說得好!」我身後傳來南宮碩的笑聲︰「我從來沒听過這種說法,原來樂器也有自己的聲音!不過說的很有道理,硯兒,你應該好好向小熙學習,從今以後你就拜小熙為師,跟她學習如何彈出樂器的靈魂之音!至于你的學費就從你每月的月例里扣除吧!」

南宮古硯臉上的不屑毫不忌諱的展露出來,繡著大片暗色月季花的蘭草色長袍,將少年承托的異常倔強。我心一沉,沒想到我竟然會這樣得罪到他!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也不知道這個霸道而任性的小孩,接下來和怎樣對付我!

讓我沒想到的時,南宮古硯並沒有找我的麻煩,每天按時提著古琴到我屋里彈奏,雖然他會經常「不小心」將我的屋子里的東西震得亂七八糟,毀壞了我不少東西。不過我到是不介意,反正壞了的東西南宮碩會給我換新的,我又何樂而不為啊!而且我听說︰南宮碩將賠給我的東西,前部算在了南宮古硯的月例中,加上他這個月應給我的學費,他不僅分文未得,還到欠了南宮碩一筆錢!

他氣急敗壞的在我屋子里發了一會火,倒也不敢再損壞我的東西,只能對我干瞪眼︰「沒見過你這樣小心眼的人,我不就是失手毀壞了你的東西嗎,有必要告訴爹爹嗎?真不知道我大哥為什麼偏偏看上了你!我看那個劉家大小姐就比你強,先不說她怎麼溫柔嫻淑,論長相你就不如她!真為大哥不值啊!」

「哈哈……」南宮古硯的話讓我覺得很好笑︰「既然你還會有‘失手’的時候,那麼就意味著你來沒練習到家,為了幫助你更好地減少‘失手’次數,為了提前完成南宮將軍交給我的任務,我也只能勉為其難當一次壞人了。至于你說的那個劉家大小姐,我可是听說某人可從來沒有見過她,怎麼知道她比我好看啊!我看是有人氣不過被罰光了月例吧!」

「你……」南宮古硯氣急,臉色漲紅,拂袖而去。我淡淡一笑,突然發現他其實蠻可愛的。

日子一天天過著,南宮古硯也識趣的沒再到我這找麻煩,不過我卻不認為他已經放棄了和我的爭斗,或許他正在密謀這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呢!要知道暴風雨來臨前都是寧靜的!

一天晚上,我透過窗子看起天上的月亮,小蓮則默默坐在我身後!本來我是想讓小蓮叫我刺繡,我想繡一副舅舅門前的小菜給南宮古雨,那是我最美的回憶,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可是天上的月亮卻勾起了我的愁思,那是我才知道原來月亮竟是那麼神奇,可以勾起人的思念!小蓮也只能作罷,默默地陪著我。

「小蓮,繡一幅你心里最喜歡的吧!」我輕輕的嘆了口氣。

「牡丹花最高貴,梅花最傲骨,玫瑰最嬌艷……」小蓮歪著腦袋說這。

「不,不是這些!」我搖了搖頭。

「鴛鴦象征愛情,卻不如鳳凰那麼漂亮……」

「不!不是這些,只要繡你心里最喜歡的,那才是最美的!」

「小姐你心里最喜歡的是什麼?」

「舅舅的破屋和門前的小菜!」

「……」小蓮不說話了,抬起頭和我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半響才怯怯的說了一句︰「蓮花最清雅!」

「對!」我笑了笑︰「就繡這幅吧!」

「還有大片大片的蓮葉,蹲在蓮葉上的小青蛙,還有兩個偷摘蓮花的小孩!」小蓮得到我的鼓勵,又說了幾個景物,眼里閃著淚花!

原來小蓮也是個多情的姑娘,一點即同,倒也和我的心意︰「對就是這樣!」

正當我們說說笑笑時,南宮古硯推了門進來。小蓮忙起身行禮,我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又來我這找樂子了,可我的心此刻少有的安寧,像一潭清水提不起一點心思和他打鬧!

「憂依熙,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只要南宮碩不在,他肯定是叫我憂依熙,就連南宮古琴偶爾叫我一聲「姐姐」,他也會馬上糾正過來。不過我不在乎,先不說我過慣了這種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他只是個孩子,就像好命一樣雖然總是在欺負我,可最後還是他救了我!

「我在後山看到一個傻里傻氣的大高個,我想可能是你哥哥就過來告訴你,可我看你似乎不太領情,算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南宮古硯見我不理他語氣里盡是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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