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正當我和杜雨煙各自沉侵在各自的回憶中時,房門被粗魯的推開了!我看了一眼門口氣勢洶洶的綿夫人,和她身後一群幸災樂禍的夫人,心中一陣不爽!綿夫人仗著南宮古雨對她的特別寵愛,驕蠻霸道慣了,可她卻忘了,這些在我面前沒用!被人當成的槍使,還這麼趾高氣昂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哼!怪不得府里沒有了果茶,原來是給了你了!」綿夫人也不用我招呼,一**坐在了我對面,用強勢慣了的語氣道︰「我們南宮府的女人,那個不是憑著這張有幾分相似的臉,才得到大爺的垂憐,怎麼就你這麼沒規矩呢?」
「規矩?」我呵呵一笑︰「南宮府如是有規矩,又怎會允許你這樣嬌恨無禮!」
「你!」綿夫人臉色難看︰「想要仗著孩子騎在我們頭上,也得孩子回得來!」
她竟然詛咒我的孩子回不來,我心中大怒,抬起桌上的菜盤,猛地扣在了她的頭上︰「綿夫人別把被人的忍讓當軟弱!滾!」
「你竟敢打我!」綿夫人氣得臉色鐵青,狼狽的整理著滿頭的飯菜。此刻她似乎也意識到了,和我作對只會自討沒趣,可她卻不甘心就這樣走了,不停的放著狠話,最後扭著自認為高人一等的腰走了!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而我卻覺得她在我們面前嫣然成了一個笑話!
我的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被她這麼一鬧,更是布滿了陰霾。看著比我還氣憤的杜雨煙,想到她這幾天心情也不比我還到哪里去,我還是決定帶她到外面散散心!
暮城的夜市,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熱鬧。我和杜雨煙牽手走在大街上,身後跟著的是南宮府一個一等衛士。周圍男子不時的向我們投來炙熱的目光,杜雨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我的手︰「小熙,我們還是回去吧!」
「呵呵!」我握緊了她的手,挺直了胸膛道︰「雨煙不要讓別人打擾了我們的興致嘛!這麼早就回去那多沒意思啊!再說了,有衛士跟著呢,不會出事的!」
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了鐺鐺的敲鑼聲,我不由分說拉著還在猶猶豫豫的杜雨煙隨著人群,尋著鑼聲而去。隔得老遠,就看到人群里三層外三層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人群中不停的發出驚嘆聲,似乎正在圍觀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里邊是什麼東西,可卻突然沒來由的渾身一顫,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疼!
我停了下來,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來。拉著杜雨煙再次向人群靠近,離得近了,我突然听到了人群的歡呼聲中,夾雜了一種啪啪的皮鞭打人的聲音,和一個哭聲。哭得很響亮,可絕非是那種尖銳嘹亮,相反那哭聲很是低沉,淒婉。就像空中悶雷,雄渾的巨響!
我心頭一顫,這種聲音我太熟悉不過了,只有巨人才能發出這樣悶雷般的聲響。我臉色一白,撥開人群向里邊擠進去。只見人群中央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手握一根又黑又亮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抽向縮在地面的一個人身上。地面上的人有著一張五六歲孩童的臉,可卻比常人還高出一倍!
在惡漢的皮鞭下,他稚女敕的臉上布滿了絕望、無辜和不解,就像正常人類小孩一樣向周圍人可憐的求救,卻引起了圍觀人的一陣陣驚呼!他不明白,這里的人為什麼這麼不友好,他明明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有做錯的小孩。他不明白他被這里的人當做怪物來看待,只是因為在這里,他就是一個怪物!
惡漢皮鞭仿佛鞭鞭打在我的心口上,心疼得我變了臉色。小虎!那是小虎,我的親佷子,阿哥的兒子。雖然我離開他時他還不到兩歲,而且過了這麼多年,可他那張和阿哥像極了的臉,還是讓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此刻,我已經顧不上身後的杜雨煙了,還好身後有衛士照顧她。沖了上去奪過惡漢手中的皮鞭,一腳踢翻了惡漢,擋在了他們中間!
「小虎,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將他摟在懷里,可是他卻在我懷中又踢又打,激烈的掙扎起來。我強忍著淚水,將他的頭死死的抱在懷里,一遍遍輕輕的叫著他,安撫著他︰「小虎,我是姑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熙姑姑啊!」
小虎突然停了下來,不再拒絕我的懷抱,在我懷里嗚嗚的哭了起來。他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衣服,同時也深深刺疼了我的心!我掏出手絹心疼的擦著他滿臉委屈的淚水,我顫抖著手輕輕的模著他臉上一道紫青色瘀痕,心疼得如同刀絞,同時也將我的憤恨推向了最高點。我回頭冷冷的盯著身後形態囂張的惡漢,心中的殺意如同決堤的江河,再也抑制不住了!
「走開,走開!哪里來的瘋女人,竟敢打擾本大爺掙錢,是不是不想活了!」惡漢感受到了殺意,可卻絲毫不將我放在眼里,惡狠狠的沖我揚了揚手中的木棍,露出一排惡心的黃牙︰「快走開,不然,刀劍無眼,傷到哪里我可不負責!」
小虎渾身顫抖了起來,眼楮死死的瞪著惡漢手中的木棒,滿臉驚恐,抽搐著直向我懷里躲!我輕輕拍了怕他的腦袋,柔聲道︰「小虎不拍,有姑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看來,這些天小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非人的虐待!我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掏出一條絲帶,輕輕蒙住了他的眼楮︰「小虎,不怕,蒙上眼楮就不怕了!姑姑現在給你報仇!」
懷中的小虎听了我的話,身體停止了顫抖,似乎是不再害怕了。可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我的懷抱,哭道︰「熙姑姑,他們打我,你不要要離開我,我好害怕啊!」
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柔聲安慰著他!可手中的皮鞭卻如同毒蛇般,毫不留情的抽到罵罵咧咧的惡漢身上。此刻我嫣然成了兩個不同的人,摟著小虎的一半是純潔無暇的天使,握著皮鞭的一半卻是一個冷冰冰,殺人不眨眼的地獄惡魔!
惡漢冷不丁被我狠狠打了一鞭,脹紅著雙眼,大叫一聲失去了最後的理智,抓住木棒向我沖來。這時杜雨煙和南宮府幾個一等侍衛已經來到了我面前,擋住了如同蠻牛般沖向我的惡漢,拔劍怒視著他道︰「哪來的蠻牛,敢在我們南宮府地盤上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呀!那女的是南宮府的夫人」此刻圍觀人群騷亂起來︰「不會錯的,南宮府的夫人這個樣的長相,怪不得我就覺得她看著有些眼熟呢!」
惡漢突然渾身一僵,定在里原地。滿臉的驚恐和後悔,面部肌肉抽搐著。南宮府的殘忍蠻狠手段,他早有耳聞,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得罪了讓他避之不及的南宮府!不過驚恐歸驚恐,在世打拼廝混了一二十年了,早已熟知世事炎涼,人心叵測的他,立刻有了主意,換上了一副奉承的笑臉道︰「原來是南宮府的夫人啊,都怪小人眼拙,一時沒有認出來!還請夫人高抬貴手,繞了小人這一回吧!要是夫人喜歡這個巨人,小的改日親自帶他到貴府表演!」
我心中冷哼了一聲,他這一句話,說的可真高明。謙和的主動道歉態度,一來可以討好我們,二來也可以很好讓我們無法為難他。如若不然,這麼多人面前,我們就成了咄咄逼人,仗勢欺人的一方了!再者雖然他語氣卑微謙和,可話里話外卻不忘提醒眾人,是我先打擾他訓練小虎表演的,是我有錯在先。
他的話一箭雙雕,說得完美而又漂亮,即幫助他贏得了人心,又使南宮府的矛頭無法指向他。他得意地好著我們,一臉你奈我何的死相。我一陣冷笑,提鞭又是一邊狠狠的打在了他滿是橫肉趾高氣揚的臉上。或許別的事情,我還真奈何不了他,可他卻不知道他口中的巨人,鞭打的對象就是我的親佷子!同時他也忘記了南宮府不是一個可以說理的地方!
惡漢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條青腫的鞭痕,就像小虎臉上的一樣。臉上的得意掛不住了,變成了憤怒,可有火卻又不敢發出來,慢慢變成了豬肝一樣的醬紅色。他捂著臉,此刻的他或許已經看出了這出事情,是因為小虎而來。但是打死他,恐怕也不會想到我和小虎的關系!于是又開始了他油嘴滑舌的語言攻勢︰「夫人打我是我的榮幸,但是別氣壞了你的身體。這樣吧,我那里得罪了夫人,還請夫人明示,我自己打自己,省得夫人費心費力!」
又像在我面前裝好人,又想給我扣上仗勢欺人的高帽子!我一陣冷笑,他這樣自以為是的跳梁小丑樣,讓我覺得一陣惡心。我將小虎交給杜雨煙,不緊不慢的走到他面前,看笑話似得看著他道︰「你真想知道,我為什麼為難你嗎?」我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指了指小虎道︰「那是應為,他是我的佷子!」
他臉上剛剛聚起想要討好我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是我的佷子」這一句話如同一個巨大的錘子,狠狠的敲擊著他的背脊。此刻不僅是他,就連周圍的圍觀者也不敢相信,南宮府夫人竟然有一個怪物佷子!圍觀者想到他們之前的殘忍,紛紛心驚肉跳,逃命似的散開了,生怕走慢了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