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典妻 第49章

作者 ︰ 笑口常開

柳氏每日里會去自己的田地里探望,督察進度,有什麼地方突發奇想也會和泥瓦匠溝通一下。這日,柳氏吃過早飯,便從家里出發去地里,吩咐小乙哥兒看顧一下柱子,蔣夫子已經是去了鎮上的鋪子里。

天氣晴朗,清風徐徐,柳氏漫步在小道上。只因她那地方距離百花村還是要走一會兒,是以柳氏手里也提了個籮筐,里頭裝上了茶水罐子,拿上了兩三個粗瓷大碗。

柳氏一個人提著,走了一路,稍顯吃力,剛到百花村門口,便坐下歇息,喘上幾口氣兒。

這個時候,不時有村人經過,開始春耕播種,見著柳氏,也會停下來與她聊一兩句。農村人,最喜歡的就是打探個究竟,比如柳氏現下把田地折騰一番,別人便會問她是砌什麼屋啦,又是要干什麼活計呀,末了總要未免發言說什麼如何不種了糧食來得好。

柳氏從一開始就比較反感別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也就只是隨口說幾句,便不再說話。

柳氏歇息得差不多了,又繼續趕起路來。好不容易到了地頭,請的工匠們已經在做活兒計了,柳氏忙將茶水端過去,招呼他們吃茶。

新砌下房子,地基已經下好,開始壘砌起來。邊上幾塊糧田,柳氏也讓肖嬸子家幫著犁了田,如今蓄滿了水,就等著下秧。繁育的秧苗長得還不夠長,得再過些個日子來。

柳氏心情不錯,站在田埂上幻想著自己以後那大把大把的銀錢兒來,即便是真的失敗了,她也覺得心里頭踏實。

柳氏正跟人說話,听見有人在叫她。柳氏忙扭頭瞧去,卻是另外一個泥瓦匠,他指了指外頭,笑道︰「那里站著個人,你看是不是在等你的。「

柳氏抬頭一瞧,果真見那邊俏生生地站著個人,即便幾個月不見,柳氏仍然認出她來,這不是王桃花是哪個。前頭听說她被她娘給拘在家中,不準外出,柳氏听後也只是感嘆一下,沒去找過她。不想今日竟然看見她模到這里來了,柳氏心里一下子緊了一下,王桃花突然出現在這里,讓她不得不往壞處想。

如今她也算小有田產的人,雖說在外人瞧來,這些都是蔣夫子的田產罷了。

柳氏慢慢走過去,見王桃花這些日子不見,看起來竟是有些憔悴,臉上也是愁雲慘淡,柳氏問道︰「桃花,你怎麼到這兒了?」

王桃花道︰「沒甚,我本想去夫子家中尋你,知道你不在,有听村里人說你在外面修房子,問了路尋來的。」

柳氏哦了一聲,道︰「不過幾個月不見,怎麼變得這般憔悴不堪了。」

王桃花這眼眶立馬就紅了,柳氏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往回走。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快到百花村村口,柳氏問道︰「你吃過早飯沒?」

王桃花搖了搖頭,柳氏又道︰「那不若與我一並家去,我也還未曾吃過。」

兩人回到蔣夫子家里,將昨晚的剩菜剩飯煮成一鍋粥,又新放了些菜葉子進去。

兩人吃過,柳氏將剩下的盛進碗里,放在灶台上煨著。便拉著王桃花的手進自己屋子里去。柱子還在床頭上打滾兒,柳氏拍了他一下,讓他去找小乙哥兒,又說飯食在灶台上。

王桃花站在一邊,年前便听說柳姐姐回家奔喪去了,父母雙亡,帶著弟弟回蔣夫子家過活,那時候她那娘,竟然說什麼這掃把星早該賣出去,不然沒得還拖累自家的雲雲。王桃花只覺得眼楮酸澀,這些日子她也不知是怎麼,竟然總是喜歡哭,這短短半年多的光景,竟是比她前十幾年流的淚還多。

王桃花見那孩子懂事兒的出去了,訥訥道︰「這是柳姐姐的弟弟吧,真是乖。」

柳氏嗯了一聲,坐在床邊,她道︰「有什麼話你便說吧,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柳氏如今對王家是一點兒都不想再見,若不是王桃花來,她是有多遠躲多遠去。柳氏指了指屋里頭的凳子,道︰「你坐下說吧。」

王桃花呆呆地坐下,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她道︰「上回听說柳姐姐家里遭逢變故,我便想來的,只被拘在家中不準出去。還請柳姐姐見諒。」

柳氏也覺得有些不舒服,她道︰「過去的事情,便不需再提。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便是。你如今是怎麼了,以前都是那般開朗灑月兌的性子,現在在我面前都是唯唯諾諾。」

王桃花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實在是不討喜。她如今最大的期盼,便是趕緊想要嫁出去。王桃花道︰「柳姐姐,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出嫁了。我好高興,若不是柳姐姐出面,我如今還不知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柳氏心里也軟下來,她道︰「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合該歡歡喜喜才是。你看你如今這焦眉哭臉的樣子,哪里有半絲喜悅。以後嫁了人,這般樣子也會惹人不痛快。」

王桃花道︰「嗯,姐姐說的是。」她又仔細看了看柳氏的臉,見她比起在自家時,長得豐腴了不少,也更漂亮了。

王桃花又想起家中那檔子事兒,也覺得羞恥不堪。待她出嫁,她是萬萬不想再跟家里有什麼牽扯的,逢年過節孝敬一二便是。王桃花道︰「柳姐姐,我家出的那樁丑事兒,你可听說了?」

柳氏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王桃花。王桃花道︰「便是我那大哥,他又多了個女人。」

柳氏恍然大悟,原來那是那樁事情。柳氏點了點頭,道︰「听人說過。你那新嫂嫂……」

王桃花趕緊說道︰「什麼新嫂嫂,柳姐姐快莫要再提。那等羞恥不堪的女人,真是讓人討厭,我是連半個字兒都不願與她說的。」

不過是納妾,又非娶正妻,不用行三媒六娉。那女人到王家來時,不過一頂小轎,她叔叔伯伯們不恥,都沒來。那天除了她娘臉上帶著笑意,誰都板著一張臉。

王桃花覺得那女人面貌甚是丑陋,平時極少與她說話。又不是正經娘子,偏那女人老是擺出一副正妻的臉,真是讓人倒足了胃口。

王桃花又道︰「一大把年紀了,說話走路還歪歪扭扭,拿腔作勢,她家中不過有些小錢兒,又不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做什麼千金小姐做派,沒得讓人惡心的。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女人一個,竟是纏上我大哥,想起來就火冒三丈。」

柳氏抿了抿嘴,道︰「如今總歸是你家里人,你瞧不慣,再過幾個月橫豎要出嫁的,到時候眼不見為淨!」

王桃花道︰「我是氣我大哥,我這幾個月都不想理他。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我原以為我二哥便是不著調的,沒想到他竟然更不著調。這莊戶人家,又不是財主老爺,擺什麼闊綽的!」

王桃花心里是非常悲憤,有時候真是恨不得把他大哥腦袋撬開,看看里面是裝的什麼豆腐渣!

柳氏沒說話,那人娶不娶小,如今與她也沒什麼干系。

王桃花見柳氏面兒上淡淡的,也歇下來,悶聲道︰「瞧我,又說這些惡心事兒干啥。柳姐姐,我攢下幾個錢,下回趕集的時候,柳姐姐能不能陪我去趟鎮上,我想去挑些絲線布匹的,做些小玩意兒,等去了那邊,長輩孩子也好打發。」

柳氏笑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兒,成,下次趕集,我們辰時末在鎮子門口見。」

清明時節雨紛紛,綿綿春雨下個不停。蔣夫子整理好行囊,準備回老家拜祭過世的母親。

蔣夫子躊躇了許久,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帶柳氏去。如此拖了幾日,卻是不得不出發了。

橘黃色的燈光讓人覺得暖洋洋的,柳氏靜靜地坐在燈下縫補衣裳。柱子白日里調皮,這衣裳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她雖氣得打罵了柱子一頓,晚上還是就著燈下拿了那衣裳縫補起來。

堂屋里靜悄悄的,蔣夫子從屋外走進來,外頭下著綿綿細雨,沾濕了衣角邊。蔣夫子理了理頭發,簑衣被他擱放在門外,晚間吃過飯他去了里長家中一趟。

柳氏抬起頭來,放下手里的衣裳,從椅子上下來,道︰「夫子這就回來了?我鍋里燒了熱水,我去端盆水來給夫子暖暖手。」

雖說不是冬天,可這乍暖還寒,一下起雨來,還是涼颼颼的。

柳氏也不等他大話,舉著雙手遮住腦袋,蹦蹦跳跳地跑去廚房。取了一盆熱水進屋里。

洗臉的巾子一並放在盆里,蔣夫子挽起衣袖,修長的手指探入盆里,擰干了布巾,細細擦拭起來。

柳氏站在一邊,看著他,見他頭發上還有些濕,出言道︰「夫子,您頭發也是濕的。」

蔣夫子道︰「無礙,待會兒自會干了。」

柳氏有些埋怨道︰「夫子也太不愛惜自己了。這時節,沾染了寒氣,可是會得風寒。」

柳氏說著又去取了擦頭的布巾來,蔣夫子無奈,只好接過來,搭在頭發上,卻並未搓揉。

蔣夫子仔細地看著柳氏,慢慢道︰「我要出趟院門,回老家祭拜。本該提前幾日便走,如今家中事情忙,凡事你多看顧些。我已拜托里長和肖嬸子一家,在我離開這段時間多多看顧看顧你們。店里的事情,你有時間也可去看看,我也已經安排妥當。」

柳氏啊了一聲,難掩失落,她沒想到夫子會離開。蔣夫子見她悶悶不樂,不由道︰「家里一切便拜托你了。原本是打算帶著你們一塊兒的,如今家中事情多,思來想去,還是我一個人回去比較妥當。我會早去早回,多則二十來日,少則十天半月便回。」

柳氏皺著眉頭,道︰「這麼久呀……」

蔣夫子笑了笑,道︰「此去路途遙遠,若是帶著你們,單單去一趟估模著就要十來日的。我已有三年不曾回去,委實是不孝了。」

見蔣夫子都這般說了,柳氏便是再矯情,也不會說什麼阻擾的話。她憂心忡忡地看著蔣夫子,問道︰「夫子你真的還會回來嗎?不會丟下我們?」

柳氏只覺得心里害怕,怕這個人一去便不會再回來。她不知道若是他不再回來,她該如何。情根已經種下,即使深深埋在心底,突然知道不能再見他,竟讓她心慌不已,迫切需要尋個答案。

蔣夫子見她愁苦的模樣,輕聲道︰「真會回來。你不是常說夫子的話比真金還真,如何這會兒竟是猶豫了。我這家都在這里,你們也都還在,我又如何會拋下你們獨自離開。」

柳氏也笑了,她道︰「我就是著急,夫子一說要離開,這心里就不是個味兒。」

話一說完,柳氏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手指,有些耍賴道︰「那我們拉勾,听說拉過勾的,這承諾才會兌現,不會有欺騙。」

蔣夫子啞然失笑,倒是不知她這小腦袋瓜里都想了些什麼。倒也真伸出手,小拇指很快拂過她的手,便收回去,道︰「這下好了吧。」

雖然很短暫,柳氏卻覺得心安下來,她眉眼兒含笑,喜滋滋地道︰「嗯,好了。夫子一定會回來的。夫子放心,您不在這段時間,我一定好好照看家里。小乙哥兒我也會管著他。」

蔣夫子見她小大人的模樣,道︰「那就辛苦你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大清早,柳氏帶著柱子和小乙哥兒,目送他離開。見他背起行囊,慢慢消失在視野中。柳氏忍了又忍,這眼淚嘩嘩就往下掉。柱子扭頭看著她,問道︰「姐姐,你怎麼哭了。」

柳氏道︰「沒事兒,就是被風吹了,進了沙子,迷了眼楮。柱子你給我吹吹就好了。」

柱子聞言真就哈氣去給她姐姐吹起眼楮來,卻讓柳氏這眼淚是越流越凶,連她都鬧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小乙哥兒一直跟著蔣夫子,很少有跟他分開的。這回夫子要回家祭祖,心里也很難受,他到底是男孩子,又自詡已經長成大人了,不能還能個女人似的哭鼻子。這會兒見柳氏哭了起來,心里卻覺得好受了些,覺得她這一哭,倒是把她那份兒也一並哭了。

小乙哥兒像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似的說道︰「夫子回家祭祖,以後這個家我來當。一定會保護好的。」

柳氏拿了帕子擦了擦臉,問道︰「小乙哥兒,你可知道夫子去哪里祭祖?」

幼年時,小乙哥兒也跟著夫子去拜祭過,到底那個時候年紀尚小,忘了那地方叫什麼名字了。小乙哥兒不好意思道︰「這……卻是忘記了。」

家中男主人離開,這屋里就跟缺了主心骨一般,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每天數著日子,算著蔣夫子離開了幾天。

柳氏倒也沒失落多久,因為郭老漢帶著孩子們過來。還收集了好些動物皮毛,這是郭老漢挨家挨戶去問的,村人們知道那柳家丫頭家的典夫置辦了新的產業,再收集皮毛,還會按市價給錢,都回家翻騰起來。這回便委托了郭老漢一家送過來。

柳氏招呼郭老漢一家吃了飯,就帶著他們去了鎮里。

鋪子里的掌櫃當然認識這位東家,見她來,忙迎她。柳氏笑眯眯地問道︰「咱們這兒有處理皮毛的師傅吧?」

掌櫃道︰「這倒是沒有,得去請人。」

柳氏指了指幾人背簍里的東西,道︰「這是收的動物皮毛,掌櫃的哪去倉庫清點放好,再按著市價算了錢來。」

掌櫃的雖說見那幾人穿得寒磣,可那幾人對東家的確是一點兒怯意也無,還很自然的說笑,倒是看著自己有些局促不安。掌櫃的也是人精了,瞧出幾人關系不匪,忙叫了伙計把東西拿去入庫,自己拿起本子,當著柳氏的面兒一一記下。

柳氏倒也滿意,對郭老漢道︰「郭大叔,您瞧數目可是對了?」

郭老漢搓了搓手,道︰「都是當著咱的面兒親自點的,哪里會有錯去。」

柳氏便讓掌櫃的算了銀錢兒,讓他折合成散碎的銅錢,好叫郭大叔一家拿回去分派給鄉親們。

銅錢被個布袋細細套好,柳氏將那份收費清單列給他,又仔細來回說了幾遍,讓他回去後別忘了售價。郭老漢趕忙道好。

柳氏又著人拿了些吃食來放進郭老漢幾人的背簍里,扯了尺花布,說是給二妞做衣裳的。柳氏家中如今砌的屋子還未完工,便說等他們下回販山貨來時領他們去看看地方。

天色雖然還早,郭家父子忙著要回去。柳氏也不挽留他,坐著牛車往回走,送了他們一程,見他們回去,才折返回家。

日子一日日的過去,沒多久,新房砌好,留了兩間房給住宿。新房濕氣重,至少也得過個熱天再說其他事情。柳氏如今倒也沒那麼焦急了。

柳氏過個三五日就去鎮上看看鋪子,尋問些情況。這小日子過得倒也滋潤,除了會牽掛著出門在外的那個人。

蔣夫子出遠門的消息,也不知是誰說了出去。沒多久百花村的人便知道了。有些閑漢便在蔣家門口打轉,有時看見柳氏在,還會說些渾話逗她。被隔壁肖嬸子罵過幾回,柳氏倒是感激不盡。

這日,柳氏在屋里教弟弟描字兒,沒多久听見外頭擦擦的聲響。如今家里沒個男人,柳氏才深刻感覺到諸多不方便。小乙哥兒一早便出門去了,就只剩他們姐弟兩人在家。

柳氏看了弟弟一眼,讓他專心寫字。自己走出去看看情況。

院子里被人扔了些泥巴石塊之類的東西,柳氏也不知是哪個再惡作劇,又沒見著人影。只好氣鼓鼓地拿了掃帚將這些東西掃到一塊兒。

有是一顆小石子仍進來,剛巧釘在柳氏身上。柳氏原本彎腰用鏟子將垃圾鏟進筐里,不想腰上被丟了塊石頭,氣得柳氏握緊鏟子,看看是誰在惡作劇。

柳氏抬頭一看,沒見著人影,打開院子大門,走出去,嘴里也罵了兩句髒話。

柳氏沒想到會見著他。王顯見她開了門,有些不好意思,柳氏皺了皺眉頭,怒道︰「是你往我家里扔石頭?」

王顯甩了甩腦袋,扭頭瞧去,他那二弟這一晃眼的功夫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本是不願來的,二弟說如今蔣夫子不在,就她一個人在家,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王顯鬼使神差的竟然答應了,這會兒見媳婦兒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對他怒目而視,比起去年,媳婦兒長高了很多,也更……漂亮了。

王顯臉一紅,道︰「真……真不是我扔的。是我二弟……」說著一邊喚他弟弟的名字。

王正慢慢踱步出來,仍舊與以前一般流里流氣。他諂媚道︰「喲,大嫂好雅興呀。」

柳氏呸了他一口,喝道︰「誰是你大嫂,給老娘嘴巴放干淨點!別跟我胡亂攀關系。」

柳氏看見這兩人就跟看見蟑螂一般,讓人惡心。王正道︰「大嫂莫不是還在生氣,當初實在是小弟的錯,連累了大嫂。可在小弟心里,大嫂總歸是大嫂,這點卻是事實。」

柳氏砰的一聲進屋關上房門,思量著去哪里尋條狗來養著。這些瘋子再來搗亂,就放狗!

王顯看著弟弟,有些生氣,道︰「誰讓你往院子里扔石頭的,她都生氣了。」

王正癟癟嘴,道︰「這怎麼能怪我呢,大哥,若不是我,你也不能看見她吧。你沒感謝我倒是埋怨我了。咱先前說好的,你若是見著她,就給我三文錢,如今你也見著了,快給我錢。」

王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懷里模了三文錢給他。

王正一把接過來,提溜著眼珠子道︰「大哥,如今這蔣夫子不在,你就不想跟大嫂那個那個?」說著還笑得一臉的曖昧,又說道︰「你看,這蔣夫子如今睡你的女人,雖說當時是花了錢,可咱家那也是沒辦法。這蔣夫子听說在鎮子里還盤了個大鋪面,生意火紅得很,卻才出了那麼點兒錢。你媳婦兒白白被人睡,你心里就不憋屈?」

王顯握緊了拳頭,面皮繃得緊緊地,一拳打在他兄弟身板兒上,嘴里罵道︰「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這混賬東西做下的事兒,我媳婦兒如何被賣給別人去!」

王正捂著胸口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也氣道︰「我好心替你打算,你竟然打我。好,便是先前是我的不是,你自己還養了個小的,還好意思說我。」

說到那女人王顯也煩躁得很,那丑陋的女人如今與自己媳婦兒一比,完全就是只癩蛤蟆,王顯這心里是抓得慌。而最讓王顯心里火大的是,他自己的媳婦兒他都沒睡過,白白給人個黃花閨女,王顯心里是氣得牙癢癢。

可蔣夫子在村子里受人尊敬,更別說還有里長呢,王顯心里再恨,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平時也只敢在心里嫉恨,卻不敢到這邊來。這回听說蔣夫子外出了,這不他兄弟一說,王顯便跟著過來了。原本他只是想看她一眼,哪怕只一眼也是好的,可如今見了面兒,這心里卻是放不下。

王顯臉上各種神情閃過,倒是嚇壞了王正,生怕他哥再揍他,忙道︰「大哥,我可是你親兄弟。你可不能為了個女人教訓我,那女人如今都跟了別人,破鞋一只,你還記掛她什麼。」

王正本身心術不正,如今眼紅蔣家的錢,他原本的想法是讓大哥和那女人舊情復燃,說不得那女人還會拿了蔣家的銀子補貼自家。不得不說王正這腦補實在是太過,還真把人當傻子了。

王顯很受刺激,他如今心里最大的怨念,便是自己娶得漂亮媳婦兒竟然是完璧之身。每每想到此處,王顯就顯得很是暴躁。

現如今緊緊巴著他的那個女人,王顯雖是看不上她,可那女人卻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王顯氣得拔腿就跑,回到家中,宴氏見他從外頭回來,少不得罵他幾句,王顯正在氣頭上,凶神惡煞地頂了她一回,把宴氏驚得呆在遠處。

宴氏兩個兒媳婦兒在屋里瞧得一清二楚,暢快得很。這老東西,成天管著管那兒,兩人早就看她不順眼。

莫氏本就不是甚好教養的女子,而大伯新娶的這個小,不但面目丑陋,瞧著也不是什麼好鳥,兩人竟然相處得很是愉快。

莫氏笑道︰「還是大嫂會教人,你瞧我家那口子,但他娘一鬧,哪次不是哄著他娘,撇下老娘生悶氣。」

女人笑了笑,道︰「我先回房了。」

王顯躺在床上,他如今的住的屋子仍舊是以前那間,只身邊躺的人卻是換了個人。王顯听見開門聲,听見腳步聲便知道是他那面貌丑陋的女人。

「你這是在外頭受了什麼氣?再怎麼說也是母親,這當長輩的,你又何必與她置氣。」

女人本想扮個識大體的女人,好教他丈夫看看她是多麼心地善良的人。

說來兩人也是有些淵源,她第一眼看見這個男人,心里就喜歡得不得了。可偏叫他看見了自己凶惡的一面,那時她生了氣,她把親爹那私生女暴打一頓,本來那女孩兒雖說是爹爹的私生女兒,在家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賞幾口飯吃罷了。平時打罵,家中人也不會說什麼,那時偏被他看見,還指責自己蛇蠍心腸。自己憋著一口氣兒,本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多少也得給個面子,背後她開始處心積慮的策劃,終歸是如願以償。

王顯看著她丑陋的臉,越發氣憤,指著她罵道︰「給我滾。看見你我都想吐了。」

王顯這心思活絡起來,對發妻念念不忘,常常在蔣家周圍轉悠,只柳氏輕易不出門,讓他尋不著機會。

柳氏自上次被王家兩個人嚇著了,在家呆了好些天,不敢出門,更是想念夫子在家時候。柳氏有時候無聊了,便回去夫子房里看看書,坐在夫子平日的座椅上,一手拿著書本,模仿起平日夫子的坐姿,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即便如此,柳氏也不曾翻過夫子的東西,只是撿了書架上的書翻看著,又放回原地。

一日,柳氏看書入迷,竟是忘了時間做午飯,听見外頭小乙哥兒抱怨,柳氏驚得一下子將書本放進抽屜中,連忙跑去廚房做午飯。等她下午回房,打開抽屜取出書本時,竟然發現夫子的抽屜里有一個小小的紅色中國結放在里面。

柳氏驚訝,她送給他的大中國結還被掛在書房里做擺設,她想自己從未曾送過小的給他。這東西除了當初編了幾個賣,其它時候也就沒做了。

柳氏細細看了看,覺得這是自己的手藝。柳氏仔細回想了一遍,記起當初搭乘蔣夫子牛車時,自己在上面編過,想必是那時候落下的。柳氏笑了笑,沒有去動它,這一天都是笑意盈盈,晚上還做了豐盛的大餐。

柳氏越發掛念起夫子,每日里都會說一句「也不知夫子什麼時候回來」,一天說兩三遍,後來連柱子都會在姐姐只說了個也字就將後面的話自己個兒說起來。倒是讓柳氏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

在家呆了幾日,柳氏也想出去鎮子里看看。去了趟鎮子,買了些東西,便打道回府。

柳氏卻不沒想到,竟然會又踫見王家人。

這回卻只是王顯一個人在,他看著柳氏提著大包小包,憨憨地模了模腦袋,問道︰「你去鎮子里了?」

柳氏嗯了一聲,卻是不想理會他的。便要進屋,王顯卻叫住她,柳氏看著他,道︰「咱們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還是快些回家去。」

王顯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就走,就走……」

柳氏道︰「你以後別來這兒,這里不歡迎你們。」

王顯神色耷拉下來,沒有先前那股子興奮勁兒,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柳氏,問道︰「你是不願意見我?我卻是一直念著你的。」

柳氏只覺得好笑,這男人是怎麼回事。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來做出一副苦大情深的戲碼,真真是讓人發笑得緊。柳氏道︰「請讓開,我要回家了。」

王顯神色復雜的看著她,道︰「你……你不會真對那男人有心思了吧。他只是買了你幾年,你仍舊還是我的妻子,再說了,他都三十幾歲的人,誰知道他家中是否娶過親。」

柳氏翻了個白眼,鄙視地看著他,道︰「蔣夫子是什麼樣的人,我自是清楚。倒是你,莫要做那白日夢了,嬌妻美妾,左擁右抱可不是你王顯有本事享受的。和那女人好好過吧!」

柳氏便要抬腳進屋去,王顯卻伸手一攔,臉色很是不好看,他道︰「我知道你是在怨恨我,我又何嘗不是。那女人硬是要賴上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再說了,我娘也說了,我這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

柳氏冷笑︰「你要生孩子,自去讓那女人給你生便是。生他十個八個我都沒意見,成了吧。快走開,我還得回家。」

王顯確是受了刺激,他瞪著柳氏,嘴里道︰「你說,你是不是跟那男人睡過了?」

柳氏也是惱羞成怒,怒斥道︰「給老娘滾,在我這兒發什麼瘋。我可不是你娘,還得慣著你。」

王顯只當她已經是破了瓜,已經氣得渾身哆嗦,抬手就想打她,柳氏往後一退,王顯怒道︰「你這賤人……」

柳氏見他那模樣,與以前憨厚老實的樣子實在是反差太大,自己雖說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害怕。好在肖嬸子家就在隔壁,柳氏不由大叫肖嬸子。

肖氏打開房門,柳氏趕忙跑過去,拉住肖嬸子。

肖氏看著外頭站著的王顯,還一臉怒容,不由問柳氏道︰「這怎麼回事兒?他怎麼來了?」

柳氏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我剛從鎮上回來,他便攔住我的去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不過是說了他幾句,他就這樣了。」

肖氏拍了拍柳氏的手,示意她別擔心。肖氏走上前來,問道︰「你到這兒來干什麼?」

王顯一眨不眨眼的看著柳氏,肖氏側身擋住她,道︰「大佷子快些回家去吧。」

王顯動了動嘴皮子,道︰「我就是想……想看看媳婦兒。」

肖氏臉一黑,道︰「大佷子莫不是說笑,當初你家把她典賣給蔣夫子,這白紙黑字可是寫得清清楚楚,你如今不過是她前夫,你來尋她作甚?別以為蔣夫子不在,你就敢放肆!你若是不走,咱就去里長那里說道說道,看你是不是有理兒!」

作為典妻,做妻子在合約期滿前是忌諱和前夫見面的。肖氏本身就討厭王家人,生怕這王顯趁著蔣夫子不在,欺負了柳氏。又擔心這事兒若是以後被蔣夫子知道了,會厭棄柳氏。

王顯是知道那些規矩的,他嘆了口氣,道︰「我省得的,我這就回去。」

王顯離開,肖氏松了口氣,對柳氏道︰「沒事兒了,你別怕。以後便是蔣夫子知道了,我來給你作證,都是王家做的不對。」

柳氏點了點頭,朝肖氏道了謝。

柳氏心里不舒服,她思來想去,覺得這事兒還是讓里長出去面王家說道說道,也敲打敲打。是以便提著些酒菜跑去里長家里,說明了來意,蔣夫子臨走前也拜托過他照顧家里,花里長趕忙說讓她別擔心,他會處理妥當。

柳氏還是有些懷疑,第二天跑去鎮里買了條黑色的狼狗回來養著……

再有人前來打亂,關門放狗,不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章節估計還要差幾百字,昨晚趕得實在是太累了。沒修改,等我下午有時間這兩章都要修改過。大家先將就著看吧。實在抱歉,因為家事斷更了這麼久。好在現在事情處理好了,接下來就要看我和姐姐的了。保證以後不會再斷更了,希望大家能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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