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音腳下一頓,那個房間,不是霍立行的麼……
這才不到七點鐘,一個小女孩兒怎麼會孤身一人從霍立行的房間里出來……
難道昨晚,霍立行跟映年……
正在肖南音看著房間的方向暗自揣測時,站在房間門口的映年開始用腳踹門——
「霍立行你開門!呻」
映年委屈的一邊踹門一邊叫罵,「你對我做了那種事,你不僅不負責,還把我從房間里趕出來,沒有你這麼欺負人的!霍立行,你再不開門我就去K市找老爺子!」
「你混蛋,你開門啊!!銚」
……
映年委屈而又憤怒的嗓音徐徐傳入肖南音耳中。ai緷騋
此刻,她站在樓梯口,以一個路人的身份,看著自己的前男友被別的女人糾纏——
而映年的每一個字落入耳中,讓她對霍立行僅存的一丁點好感也頃刻間煙消雲散。
一個隨時隨地都可以跟其他女人發生那種關系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人,那種行為,跟只會交|配的畜|生有什麼區別——
映年踹了幾腳木門,不經意的一瞥,她看見了樓梯口的肖南音。
昨天她本來是要去勾|引霍北莛的,結果被肖南音攪合了,她原本就對肖南音沒有任何的好感,現在她這麼狼狽的被一個男人趕出來,正巧又被肖南音撞見,她心中的火騰地一下就燃燒起來了!
「肖南音你看什麼看!」
映年轉過身冷漠的看著肖南音,嘲諷道,「你既然是二表哥的人,我跟大表哥的事你就別管,該滾多遠滾多遠!」
肖南音淡淡瞥了一眼十八、九歲的映年,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脾氣沖一點,是很正常的事。而她已經二十三了,她早已經過了那個逞口舌之快的年紀。
收回目光,她不再看那個方向,轉身繼續朝樓下走——
映年說得沒錯,霍立行的事情,她沒資格管,也沒有那個必要。
可是在她下了兩級台階時,霍立行嘶啞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南,你等等!」
這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肖南音放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她瞳孔微縮,緩緩停下腳步。只是,她沒有回頭——
霍立行穿著浴衣,從房間里走出來。
剛剛他一直在房間里任由映年鬧騰著,沒有出聲,在听見映年喊出肖南音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呆不住了,立刻走了出來——
「表哥!」
映年纏著霍立行的胳膊撒嬌,他冷冷瞥了一眼她,不客氣的甩開。
他不知道這丫頭什麼時候鑽進他房間里的,但他自己清楚,他昨晚根本就沒有踫過她。
幾乎每個男人都有自己某個特別的嗜好,而他一直有一個特別的嗜好,就是喜歡在身下的女人胸.前種草莓——
剛剛他看見映年那白皙的胸他就知道了,這丫頭不過是想賴上他而已。
她想玩仙人跳,這他都可以忍,無所謂,不過是想要點錢罷了——
他之所以將她趕出來,是因為剛剛他去浴室的時候,母親黃樂英打來電話,這丫頭居然不知死活的接听了,還故意曖.昧了一把!
她這麼肆無忌憚,他這才忍無可忍的將她趕出來了——
「表哥……」
「閉嘴!」
霍立行冷漠的呵斥住映年,然後才緩緩凝視著肖南音清麗的背影。
他腦海里浮現出昨晚的事情,但是模模糊糊的,他不確定是自己喝醉了真的差一點傷害了肖南音,還是自己昨晚做的一個夢——
「昨晚——」
他的嗓音依舊沙啞,應該是昨晚喝多了,渴了一晚上,所以嗓子不舒服。他只說了兩個字,再也沒有說下去,他不確定,腦海里那團模模糊糊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
肖南音望著樓梯間的玻璃窗,听著身後的聲音,她冷漠閉上眼。
昨晚要不是霍北莛來得及時,現在狼狽不堪的從他房間里跑出來的,應該是她了。
她回頭冷漠的看著霍立行,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昨晚是我同情心泛濫,霍立行,我就不該管你,早知道,我就讓你被警.察帶走算了!」
肖南音稍微有些失控的情緒已經讓霍立行得到了答案。
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他竟然真的差一點傷害了她——
一時間,霍立行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收緊,凝視著冷漠的肖南音,他喉嚨發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一旁的映年將兩人的對話仔仔細細的听在耳中,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了一眼霍立行,又看向肖南音,她好笑的問肖南音,「喲,昨兒個在二表哥那兒,你不是親口告訴我,說你是二表哥的女人麼?怎麼著,昨晚趁著二表哥不注意,你又跟大表哥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有句話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肖南音眼神冷得像冰渣子一樣,看向嘰嘰喳喳、讓人厭煩的映年。她做人有自己的原則,第一次犯她,她也許會忍,可接二連三的冒犯她,她不會像個傻子一樣任人侮.辱——
「小姑娘,懂什麼叫禮義廉恥麼?」肖南音冷淡的開口,「我是正經人家的女兒,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勾yin你的二表哥不成功,又賠上自己的身體勾yin你大表哥?你肯干的事兒,別人未必干得出來。」
「你!」映年氣得鼓著腮幫子恨恨的盯著肖南音,可礙于人家說的是事實,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只能干瞪眼!
映年方才的一句話,霍立行听得十分透徹——
映年說,昨天肖南音當著她的面親口告訴她們,她是霍北莛的女人……
霍立行的手指握得緊緊的,緊到掌心都被指甲掐得發疼——
他一步步走向肖南音,在她面前停下,他盯著她的眸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南,你真的跟霍北莛在一起了?」
「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系麼?」肖南音抬頭看著眼前的霍立行,他那種質問的語氣和眼神,讓她心里格外不舒服,「你現在該關心的不是我跟誰在一起,而是你昨晚跟誰睡在一起。霍立行,你明明在你們家老爺子的壽宴上宣布了跟肖月瞳的婚事,現在卻睡了老爺子他的親戚,這事兒有多嚴重,需要我提醒你麼?」
說完,肖南音收回目光,轉身朝樓下走去。
霍立行盯著她的背影,久久的沉默著——
她跟霍北莛……真的已經在一起了,映年說,她自己都承認了……
呵,原來她早就背叛了他們的愛情,他還像個傻子一樣從K市追到這兒來,真是滑稽!
*
霍北莛房間里。
阮修宸和霍北莛兩人一人坐一邊,等著肖南音拿早餐上來。
肖南音敲門進ru,進門的時候,她的眸光落在霍北莛身上,很快就移開了。想起昨晚徹夜未眠思考的事情,她的心到現在都還有一點亂——
「二爺,這是您的女乃香包和熱豆漿。」
肖南音彎下腰將快餐盒放在霍北莛前面,然後又將另一個快餐盒放在阮修宸面前,「阮前輩,您的原味面包和牛女乃。」
阮修宸眼楮挺賊,盯著肖南音手里另一個快餐盒,好奇的問道,「那里面是什麼?」
肖南音低頭看了看,微笑著說,「餐廳阿姨特別推薦的,說是麗江十大美食,麗江粑粑,還有麗江酥油茶。我剛剛嘗過了,挺好吃的,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我買了一點上來你們嘗嘗——」
她將快餐盒放下,然後微笑著直起身,示意兩人嘗一口。
霍北莛看著肖南音,見她的神情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他微微挑唇,難道昨晚是自己想多了?她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沒有刻意的疏遠他,這就是好事,于是,他便沒有多想,傾身向前,拿了一個麗江粑粑品嘗——
「金黃酥脆,香甜可口,油而不膩——」霍北莛抬頭微笑著看向肖南音,「明早繼續選它。」
肖南音點點頭,對上霍北莛溫柔的目光,她微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
「坐啊,你站著干什麼?」阮修宸見肖南音站在那兒,于是指指霍北莛旁邊的地方,「去那邊,那兒寬敞。這兒就我們三個,又沒有外人,坐下一起慢慢吃——」
肖南音側眸看了一眼霍北莛旁邊的位置,的確寬敞,可那里再寬敞,不是她這樣的身份能坐的。
她微微一笑,抬手在臉旁輕輕的扇了扇,若無其事的說︰「有點熱,我坐窗邊吹吹風,你們慢慢吃——」
說完,她微笑著走到窗邊,在竹篾編制的椅子上優雅坐下。
霍北莛慵懶的倚著沙發,凝視著肖南音坐在窗邊的姣好側影,他眼底隱隱浮現出一抹落寞。
看來,剛剛是他太樂觀了。
昨晚的事情她果真發現了端倪,即使表面上裝得再怎麼若無其事,她的心已經開始隔離他、疏遠他了。
「酥油茶很不錯,二爺你嘗嘗!」
阮修宸並不知道兩人昨晚的事情,他殷勤的倒了一杯茶香濃郁的酥油茶放在霍北莛面前。剛剛他喝了一點,甜甜的真不錯!
霍北莛點頭,從肖南音身上收回目光,低頭端起桌上的茶杯,一仰而盡。
將杯子擱在桌上,他重新望著窗邊的肖南音——
「喲喲,沒看出來二爺你這麼喜歡喝啊,再來一杯!」阮修宸又殷勤的幫霍北莛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本該慢慢飲用的酥油茶,被兩人當成酒一樣,一口干了。
兩杯酥油茶下肚,霍北莛隱隱感覺到些許不適,他以為只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並未放在心上。
兩人吃完了早餐,阮修宸回自己房間了。
肖南音起身走到沙發邊,彎下腰收拾桌上的快餐盒。
不經意的抬頭,她的目光落在霍北莛臉上,她驚住了,愣了幾秒,慌忙放下手中的快餐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旁邊,一邊扯衛生紙一邊讓他抬頭——
「二爺,你流鼻血了。」
她一條腿跪在沙發上,一只手托著他的後頸,另一只手握著他的下巴讓他仰著頭,這樣能防止鼻血再流出來——
從她走過來到她握著他下巴讓他仰頭,整套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都沒給霍北莛反應的機會。
霍北莛並不知道自己流鼻血了,听到她說他才感覺到鼻間有一絲暖暖的感覺。
他見她已經比他先采取了行動,他也省了自己再去扯紙巾,跟個听話的孩子一樣,任由她小心翼翼的替他擦鼻血。
他仰著頭靠在沙發靠背上,目光落在她緊張的小臉上,將她的擔心和賢妻良母一樣的神情看在眼中,他勾唇輕輕笑了——
肖南音皺著眉頭,「別笑。」
他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剛剛有一點血正好在他酒窩那兒,他這麼笑,她怎麼幫他擦?
霍北莛勉強止住笑意,閉上眼楮感受著她的手握著他下巴、幫他擦血跡的溫柔。
「剛剛樓下的阿姨說,酥油茶屬熱性易上火,你一定是最近幾天熬夜上火,剛剛又喝了酥油茶,才導致流鼻血。」肖南音一面說一面看了一眼閉著眼楮的霍北莛,內疚的說,「我不該買酥油茶上來,一會兒我出去買點藥回來——」
「不用。」
霍北莛睜開半只眼楮,將她內疚的模樣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男人.流這麼點血,不要緊。」
肖南音看著他會說話的眼楮,目光移開,看向他口鼻之間。
看樣子他好像只是流了一點血,並沒有像安陽那樣大量流血,這樣仰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其實她剛剛看見霍北莛流鼻血,之所以會第一時間來到他身邊幫他擦鼻血,是因為她弟弟安陽這兩個月以來就有流鼻血的毛病。
而且,他不像霍北莛這樣只流一點血,他一次下來能有半杯,每次都嚇得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原本她說要帶安陽去醫院檢查的,但一直沒時間,後來霍立行帶安陽去檢查過了,回來說安陽沒什麼毛病,小孩子天氣干燥就容易流鼻血,她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霍立行和安陽一起騙了她……
「你手機響了。」
霍北莛的聲音響起,肖南音側眸看向沙發上的手機。她示意霍北莛自己用紙巾輕輕塞著鼻子,然後走過去拿起手機,一邊按下接听鍵一邊走出房間——
「喂,您好,請問您找誰——」
雖然這個號碼是陌生號碼,但她自從做了霍北莛的秘書以來,經常會接到陌生號碼,因此並沒有在意,只以為是什麼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沒想到的是,手機里傳來的嗓音很熟悉,而且帶著一絲憤怒。
「你是不是肖南音?」
手機那頭的黃樂英憤慨的坐在沙發上,一張嬌俏的臉上滿是怒容。
她此刻正在肖家,她身邊坐著肖月瞳。
剛剛她在來肖家的路上,想給霍立行打一個電話,每想到,打過去竟然是一個女人接的!而且那個女人還故意說一些她跟霍立行很曖.昧的話,氣得黃樂英當場掛了電話!
因為她一直知道霍立行跟肖南音暗地里有來往的事情,所以來到肖家以後,她立刻問肖月瞳要到了肖南音的號碼,第一時間打了過來——
以前霍立行跟肖南音來往,她這個當媽的不管他,畢竟他是個男人,沒結婚的時候想玩一玩也是正常的,可現在他都已經宣布了跟肖月瞳的婚約,她就不準他再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我是肖南音,請問您是?」
肖南音有些驚訝的握緊手機,以前跟霍立行在一起,偶爾有電話打過來,她會幫霍立行接听一下,自然也曾經接到過黃樂英打來的電話,因此,她對黃樂英的聲音有些印象——
只是,黃樂英突然打電話給她,她一時有些難以相信手機那頭的人就是黃樂英,霍立行的母親。
「霍立行的母親。」
黃樂英自報家門以後,然後質問肖南音,「你昨晚跟立行在一起?他跟你一起過的夜是不是?」
听到對方說是霍立行的母親,肖南音心底一沉——
果真是她。
而對方後面一句話,顯然是誤會了什麼。肖南音擠出一絲淡漠疏離的微笑,對黃樂英說︰「霍夫人,我想您應該誤會了,我跟您兒子早就分手了,現在我在麗江出差,跟在二爺身邊,試問,我怎麼會跟您兒子在一起過|夜?」
她盡量讓自己的回答不卑不亢,不丟了自己的底子,也不沖撞了霍家這位專橫跋扈的夫人。
與人為善,是她的做人準則。
黃樂英微微眯了眯眼,側眸看了一眼旁邊安靜泡茶的肖月瞳,她冷冷的對肖南音說︰「那我剛剛打電話給立行,接電話的女人是誰?」
肖南音背脊倚著牆壁,走廊窗外的陽光傾斜射.進來,打在她清秀的臉龐上,讓她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她就說,剛剛霍立行怎麼會將昨晚陪了他一.夜的女人趕出來,敢情是因為那個女人不知死活的接了黃樂英打過來的電話,他惱羞成怒了,呵呵——
「霍夫人,我跟您兒子連朋友都算不上,請問,他昨晚跟誰在一起,躺在他身邊接電話的人是誰,我又怎麼會知道呢?如果您想弄清楚,不妨打電話問問您兒子這個當事人——」
肖南音的回答依然溫婉,雖然她知道昨晚跟霍立行在一起的人是誰,但這種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她沒必要跟個大嘴巴一樣到處宣揚。人家的事兒,人家自己解決,她犯不著多嘴,省得到時候又給了霍立行糾纏她的理由——
黃樂英眉頭皺得深深地,她剛剛以為那個女人是肖南音,可現在听肖南音的語氣,那個女人的確不是她。而且,她還在刻意的撇清她和霍立行的關系。
意識到這一點,黃樂英心中的不悅漸漸地消去了一些。至少她現在可以放心,這個女人不會糾纏她的兒子,更不會拆散她兒子和肖月瞳的婚事了。
雖然明白了這一點,但她還是得警告這個女人一句——
「肖南音,我不管你現在是真的跟立行斷了,還是說出來哄我的,我警告你,你這樣的身份配不上我們家立行,你最好根本就不要打那個主意!呵,你那個媽已經做了人家婚姻里的小.三,我警告你,千萬別走你那個媽的老路,如果你到時候不要臉的纏著我們家立行,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
黃樂英的話落在肖南音耳中,她微微眯了眯眼,她最厭惡的就是誰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
「霍夫人,請您說話客氣一點,我尊重您,不是因為您是霍家的夫人,而是因為您是長輩。可如果您沒有一個長輩該有的度量……」
「呵,听你這口氣你還想對我怎麼樣?肖南音,你就是讓我再說一百遍,我也還是那句話,你就是個賤女人生的野.種,你配不上我們家立行!」
肖南音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握緊,她的眼珠,漸漸淡漠得透明——
「霍夫人,我真是替您悲哀,您以為大家稱您一聲霍夫人,您就真的是霍夫人了麼?二爺的母親還在,霍家就沒有您這個‘二夫人’的地位!」肖南音的背脊離開冰冷的牆壁,她走到走廊的窗戶邊,居高臨下的望著遠處的人工湖泊,「在您口口聲聲叫別人小.三的時候,您有沒有從手機屏幕里看看您自己那張臉?您若不是小.三,您怎麼會在霍承軒先生明明有妻子的情況下,生下霍立行——」
「你……」
「還有,您口口聲聲說我是私生女,我配不上霍立行,呵——我倒是想問問,您家霍立行難不成還是霍家的正主?論身份,他不也跟我一樣麼?霍夫人,您倒是說說看,我是野.種,那您自己生的兒子,又是什麼?」
「你!」
黃樂英氣得騰地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張精致的臉氣得慘白!
從來沒有哪個人這麼羞辱過她!
這個肖南音,有種!
肖南音听著手機那頭黃樂英大喘氣的聲音,她似乎能夠看到黃樂英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勾唇輕笑,肖南音挑了挑眉,淡聲說︰「麻煩您以後說大話的時候多照照鏡子,您自個兒不是什麼名媛淑女,也別太挑別人的身份,那無異于您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抬手輕輕敲了敲額頭,肖南音輕笑著補充道,「哦對了,您以後可千萬別說什麼我配不上你們家霍立行的話,不是我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我。論出身,我們都一樣,大家都是野.種,誰也不比誰高貴。但論人品,你們家霍立行遠遠差我一大截。至少我不會隨便跟別人過.夜,不會讓我母親大清早的找不相干的人撒潑——」
「肖南音,你罵誰撒潑呢!!」
「我罵誰您不用管,只要您不對號入座就行。」肖南音挑眉淡笑,「霍夫人,您慢慢玩兒,像我這種沒有男人養、需要自食其力的女人,現在還得去工作,不能陪您吵了,再見——」
將手機從耳邊拿開,肖南音瀟灑的摁掉了通話,根本就不給黃樂英反駁的機會。
她不想與人交惡,但這種根本就不值得她尊重的人,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那種委曲求全、任由別人糟.蹋自己的事兒,她做不出來。
身後,不急不緩的傳來幾聲掌聲——
肖南音訝異的回頭,看著房間門口佇立著挺拔的身影。
霍北莛已經止住了鼻血,他正倚著門口的牆壁,噙著笑意為她拍手喝彩——
又被他听見她「刻薄」的一面,她有些尷尬的笑笑,轉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別處。
「你知道麼,我媽都沒這麼罵過她。雖然我媽一向讓我不要跟大哥他們母子倆計較,但剛剛听你這麼罵人,你別說,我听得還真爽——」
霍北莛彎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看著肖南音——
嘖嘖,媽,您看您未來的兒媳婦多給您長臉,帥氣!
「……」
肖南音一時有些無言,看著霍北莛眼角那流動的光華,她不禁默默望天。
他以為她想罵人麼?不都是被逼的,黃樂英要是不逼她,她能豁出去、罵得這麼酣暢淋灕?
在她無奈的望著遠處的人工湖泊時,身後,霍北莛的聲音再度傳來——
「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生得不好,更不是我們的錯。」霍北莛溫柔笑著,看著肖南音的側影,繼續說,「不過,我們雖然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但我們可以決定自己以後的路——」
肖南音回頭望著霍北莛,她微微眯了眯眼,她知道,他這句話是說給她听的。
一時,她心底有些暖暖的感動。
關于她的出身,他是第一個給她自信的男人——
他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肖南音,你不比任何人低一等,不論你愛上誰,你都配得上他。如果他不珍惜,那是他配不上你,如果他不能讓你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女人,他不配做男人——」
肖南音凝視著沐浴在陽光中的霍北莛,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肖南音,卻說了一番從未有人對她說過的話。
至少在這一刻,她的心是感動的——
「謝謝你,二爺。」
他搖頭溫柔笑笑,她凝視著那樣斯文優雅的他,心底的念頭不由有了一絲絲的動搖。
他這樣的男人,一個這麼多年都不曾傳出緋聞的男人,想來,他不至于為了刺激自己的大哥,而想方設法的引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入圈套。
她怎麼忘了,他跟霍立行不一樣,他原本就什麼都有了,他根本不需要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去爭取,他就已經是霍家的繼承人。
只是,如果他不是別有居心,那他對她的溫柔、他這些天的各種表現,又該作何解釋……
肖南音的心,忽然有些亂。
*
中午,霍北莛、阮修宸和肖南音三人來到合作公司。
公司門口,阮修宸低聲對肖南音說︰「你去會客廳等我和二爺,一會兒我們談完了出來找你。」
肖南音點點頭,雖然她很想跟進去見見世面,但這種嚴格的場合,霍北莛帶一個秘書就夠了,她跟過去反而不好,會給對方公司一種故意用陣勢壓人的感覺,對方一定不舒服。
目送霍北莛和阮修宸走進電梯,她才在合作公司一個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會客廳。
肖南音跟工作人員客套了幾句,工作人員有事走了,肖南音才推開門走進會客廳里——
剛剛走進門,她就看見會客廳里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