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霍北莛心疼的低頭看著肖南音,輕聲回答。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長長的睫毛顫動著,似乎在努力地睜開眼楮想看看他,可是眼楮被強光刺激,一時半會兒還有些模糊,看不見眼前的東西。
所以,她拼命眨著眼楮,想看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情,可看到的,卻始終只是模糊的一片。
「北莛,你說你知道?圊」
肖南音皺著眉頭問他——
試了幾次,見自己怎麼努力也看不清,索性閉上眼楮不看了憂。
只是,听到霍北莛說他知道的時候,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擔憂——
他既然知道這些記者是有人雇來的,那應該也知道幕後者是誰吧……
霍北莛點點頭,「嗯,我知道,只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霍北莛撫|模著肖南音緞子一樣光滑的長發,瞳孔微縮——
今天這件事,霍立行應該排除嫌疑。
剛剛醫院傳來消息,霍立行失聰了。
也就是說,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可能性去打電話給記者,讓這些記者來這兒圍堵肖南音。
而認識的人里面,只有南宮若,霍立行,以及霍老爺子這三個人比較有嫌疑……
霍立行已經排除嫌疑了,剩下的兩個人,自然就只有南宮若和霍老爺子……
「先回家,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霍北莛低頭看著肖南音,輕輕地嘆了口氣。
雖然他心里清楚,這件事霍老爺子比南宮若更可疑,但是他更寧願,這是南宮若做的……
哪怕明知道自己和霍家沒有關系,他仍舊不希望,自己叫了那麼久的爺爺,竟然是千方百計想拆散他和肖南音的人。
何況,這幾次的事情不只是拆散他們,而是將肖南音往風口浪尖上推——
恐怕明天,那些夸張不實的報道,會在k市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
飯店門口,肖南音的視線漸漸清晰了一些。
她和霍北莛坐在車里,不知道為什麼,霍北莛沒有開車離開。
當自己的視線漸漸清晰了以後,她才側眸看著窗外。
沒想到,一眼就看見剛剛那些囂張無比的記者,此刻正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走出來。
他們手中的攝像機和照相機等等東西,多半已經被砸壞了。
肖南音驚詫的望了一眼那些記者,然後驀地側眸看著身邊的霍北莛——
「你……」
「他們活該。」
霍北莛淡淡回答了一句,順著肖南音的目光,看向那些走出來的人。
剛剛他帶過去的幾個人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在來飯店的路上他就吩咐過那些人,將那些記者的東西砸了,別客氣,別留情面。
這幾個人辦事果然讓他放心。
他和肖南音在這兒等了不過三分鐘,這幾十個記者手中的東西都砸得差不多了。
呵,攝像機里的膠卷已經被取出來了,而那些數碼相機,則被砸得再也不能用了,自然,剛剛拍攝的那些東西,也已經被毀得差不多——
只不過,有幾個是現場直接連線到他們內部的,這樣的他便無法毀滅痕跡了。
總之還好,明天至少不會全市的報社都報道今天采訪肖南音的內容了。那麼幾家漏網之魚,他日後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傾家蕩產——
「北莛——」
肖南音擔心的看著霍北莛,抓著他的袖子。
看著這些記者一個個都不服氣的樣子,她真怕他們聯合起來報警,告霍北莛今天將他們圍堵在走廊上砸毀了他們吃飯的家伙。
「不用擔心。」霍北莛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一張張倒胃口的臉。
他溫柔看著肖南音,白|皙的手指輕輕撫著肖南音的臉頰——
「今天的事兒是他們有錯在先,你不是藝人,你也不是罪人,你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公民。他們先圍堵你、攻擊你,采訪你的**,這些已經無法容忍了,何況其中還有一些污蔑你的言論?他們若是敢報警,我也能讓律師扣他們一個誹謗你的罪名。」
「可……」
「即便他們報警,我充其量不過是維護自己的妻子,維護過當,罰點錢就沒事了,他們可要吃官司的,你覺得他們會那麼傻麼?」
霍北莛溫柔安慰著肖南音,肖南音听到他這麼說,這才安心了一些。
霍北莛讓肖南音在車上等著他,他推開車門,下車往一群記者走去。
肖南音搖下車窗,望著自己丈夫英俊偉岸的背影,甜蜜的吸了一口氣。
剛剛自己叫他來,是最明智的了。
有他在,這些小麻煩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些記者已經沒有了攝像機和數碼照相機,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霍家繼承人在自己面前招搖,連拍張
tang照片都做不到——
霍北莛站在烏壓壓的一群人面前,冷漠的掃了一眼這些剛剛欺負他老婆的渣滓狗仔們,淡漠勾唇——
「砸了你們相機的人是我霍北莛,若是有誰不服氣,想去報警的,盡管去。」
他掃了一眼底下一聲不吭的記者們,用睥睨眾生的口氣,冷笑著繼續補充——
「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妻子並非藝人,也不是你們這些人配采訪的,你們幾十號人攔截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呵,飯店走廊是有監控攝像的,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這件事若是鬧大了,我砸了你們的東西,我不過是賠償一些錢罷了,而對付你們,我可不會手軟。若你們真的厭倦了忙碌的日子,想去監獄過幾年清閑日子,那現在就可以早點請好假、等著吃官司——」
霍北莛冷冷掃了一眼大氣都不敢出的記者們,冷笑著轉身離開了。
他霍北莛的妻子,豈是任由這些社會敗類欺負的?
哼,那個指使這些人的幕後者,等他確認了,他也一樣不會放過。
車里,肖南音望著自己的丈夫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下朝自己走來,他身後那黑壓壓的幾十人只能大眼瞪小眼,拿他無可奈何,他身上散發著的那種強大氣場,那種男人味兒,讓她滿心陶醉。
霍北莛坐上車以後,淡淡看著前面的司機。
「開車——」
司機立刻唯唯諾諾的開車離開了。
肖南音也將車窗搖了上來,側眸看著霍北莛——
她望著霍北莛俊美的臉,然後緩緩低下頭,遲疑著思考什麼,似乎有話想說。
霍北莛有力的胳膊擁著肖南音的肩膀,低頭看著她——
「怎麼了?」
肖南音搖了搖頭,抬頭重新看著他。
「我剛剛……把我們的關系曝光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霍北莛看著肖南音明顯有些擔心的眼神,不禁挑了挑眉。
不高興?
他為什麼要不高興?
其實他早就想將他們的夫妻關系曝光了,只是怕她一時半會兒不想承認他這個丈夫而已。
如果依著他的性子,他們結婚第二天,他就找幾個記者大肆宣揚了。
娶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偏偏霍家還有一個不識趣的南宮若,他有多想跟全世界宣布身邊這個女人才是他的真愛,估計也只有老天爺知道了。
無視了前方開車的司機,霍北莛將肖南音拉近自己,低頭在她紅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我高興都來不及。」
他莞爾一笑,「你知道這些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有多郁悶麼?如今真好,我們的關系終于曝光了,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叫你一聲老婆,寵著你,愛著你了——」
「真的?」
肖南音抬頭驚喜的望著霍北莛——
她還怕他心里會不高興呢……
畢竟他們都沒有舉行婚禮,只是拜外公所賜,偷偷模|模拿了一張結婚證而已。
外面的人不是都說麼,年輕的豪門公子是不願意讓外人知道娶妻的事情的,她怕霍北莛雖然愛她,但也想保持著隱婚的關系,在外人面前,跟她只有工作關系。
霍北莛彎著自己的食指,挑眉笑著,輕輕彈了彈肖南音的腦門——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當我是那種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紈褲子弟呢?那些玩兒隱婚的不是賊心不死,想在外面偷|腥麼,你瞧著我是那種人?」
「你當然不是,你最好了!」
肖南音抿唇一笑,她自己的丈夫她還不了解麼?
沒結婚以前他或許偶爾還會跟朋友去外面玩一玩兒,但自從結婚以後,他每天下班都是準時回家,幾乎天天都跟她在一起,手機也沒有密碼,隨時隨地可以讓她查崗——
這麼坦蕩的他,哪兒會在外面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嗯,總之呢,今天的事也不全是壞事,至少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一起出現在報紙上了。」
霍北莛十分樂觀的擁著肖南音,雖然明天她會上報,但他也會作為她的丈夫,陪著她一起上報。
有得必有失嘛,看開點就好了。
至于那些肖南音和霍立行以及肖月瞳的報道,即使今天沒有人報道出來,總會有被人發現的一天,總會見報的。
所以,早來晚來,其實都是一樣。
肖南音幸福的靠在霍北莛懷里,眯上了一雙美麗的眼楮。
剛剛在飯店里那種無助和絕望,此刻已經被他的溫柔驅散得遠遠地,一顆心只剩下滿滿的幸福和感動。
有他在身邊,她永遠都不用擔心。
霍北莛低頭看著肖南音,寬大溫暖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著她。
他之前的溫柔神色,漸漸消失。
臉上浮現出一些愁雲。
醫院打電話來說,霍立行失聰了。
雖然他現在怕她煩心,沒有告訴她這件事,但霍立行一定會讓人告訴她的吧!
為了救她而受傷,如今還失聰了,霍立行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只是不知道,霍立行是真的失聰了,還是玩的苦肉計而已。
霍北莛望著前方,眉頭皺的緊緊地——
他真希望霍立行是玩的苦肉計。
如果霍立行這一次真的失聰了,聾了,那懷里這個小女人,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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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花園。
回到家以後,霍北莛才從肖南音口中知道了貝貝被肖月瞳帶回家的事實。
霍北莛一臉深沉的望著肖南音——
「你是說,肖月瞳是因為有人知道了貝貝是她和霍立行的兒子,這才火急火燎的送貝貝回意大利?」
肖南音點點頭。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霍北莛找來的眼藥水。
「大姐一口咬定是我出賣了她,所以……所以她說什麼也不肯再讓貝貝跟著我。」
肖南音委屈的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肖月瞳其實並不全是因為恨她才帶走貝貝,估計也有一小半的原因,是不想再麻煩她吧!
兩個人鬧了矛盾,肖月瞳自然不會再讓自己的兒子麻煩她照顧,所以只能送回意大利。
霍北莛站在肖南音身後,他旋開了眼藥水的蓋兒,骨節分明的手指托著肖南音的下巴,讓她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這才小心翼翼的幫她滴眼藥水。
剛剛在飯店里被那麼多強光刺激,他回來的路上打電話咨詢過那個當醫生的朋友,那個朋友跟他說了這款眼藥水,說能夠緩解肖南音眼楮的脹痛和模糊感——
他特意讓司機停了車,專程下車去買的。
清涼的液體進ru眼楮里,肖南音舒服的眯著眼楮。
剛剛那種脹痛感,很快得到了緩解。
「臨睡前再滴一次。」
霍北莛溫柔的模|模肖南音的臉頰,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看著肖南音眯著眼楮的模樣,他不由得想起了肖月瞳帶走貝貝的事。
他和肖南音都沒有跟肖月瞳說過這件事,為什麼肖月瞳會那樣說呢……
難道,是阮修宸一時說漏了嘴,不小心當著肖月瞳的面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他一心以為阮修宸是不小心說出去的,他哪里知道,阮修宸不是不小心,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個家伙工作態度好,脾氣好,長得也一副好皮相夠迷人的,可偏偏有幾個缺點,其中之一就是藏不住話,大嘴巴。
這一點,霍北莛其實早就清楚。
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心以為是阮修宸不小心說漏了,霍北莛還在怪自己呢,怪自己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阮修宸那個嘴上沒把門兒的——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霍北莛的手輕輕放在肖南音肚子上。
他眉梢輕挑,說︰「貝貝走了,咱們就努力一點,自己生一個,嗯?」
「……你是覺得我還不夠努力麼?」
閉著眼楮的肖南音肩頭一顫,立刻打掉了自己肚子上那只手。
睜開一只眼楮瞥了一眼霍北莛,肖南音感覺得到,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不是怕,而是被他氣的——
老天爺,她真的已經夠努力了!
前段時間這個貪心的男人每天晚上都借著生孩子為借口,每天晚上都要讓她筋疲力盡才肯收手,有時候她都想哭著離家出走了,他還是鍥而不舍,堅持「造人」,她這樣順從他,難道還不夠努力?
霍北莛眯著眼楮笑了一聲,靈巧的手指不老實的往肖南音衣裳下擺伸進去——
踫到她滑女敕的肌膚,他心中一蕩,真想立刻就將她撲倒在沙發上……
肖南音嚇得睜開眼楮、「虎視眈眈」的瞪著他!
「發|情也要看時機,現在這個點兒,正是安安放學回家的時候!」
她紅著臉凶了他一句,然後往旁邊挪了挪。
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以往他輕微一挑|逗,她就會有感覺,但今天吧,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霍北莛勾唇,不要臉的朝她靠近了一點點。
「我出差兩天,加上昨天晚上,我已經三天沒有……」
「不行。」
肖南音不理會霍北莛的小聲求|歡,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
「我……我身上有些不舒服,尤其剛剛在飯店被那些人堵著,我用力的推了那些人那麼久,現在全身都軟綿綿的,提不起力來。」
其實在她沒有去飯店,沒有遇見那些人之
前,她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心里想著,估計是這幾天因為肖月瞳和霍立行婚禮的事情,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身上有些不舒服,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好,那就不要了——」
霍北莛側眸溫柔的看著她,知道她不想要,所以也沒有再強求。
他們倆在那件事上,其實是很和|諧的。
雖然她很羞澀放不開,但一般只要他提出來,她含羞帶怯的拒絕一下下,便紅著臉從了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義正言辭的跟他說不行。
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是不想。
哎,他還能勉強她麼?
雖然自己想要,但也總得給她休息休息的時間——
「不過從我回來就覺得你臉色不好,你又說你身上不舒服,咱們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雖然不勉強她做那種事,但還是擔心她的身體,所以他溫柔的摟著她,低聲說。
「不用了,我感覺自己只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昨天婚禮上又受到了一點驚嚇,所以才不舒服。過兩天應該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肖南音搖搖頭,微笑著望著擔心自己的老公。
她還故意伸了伸自己的胳膊腿兒,感覺自己一點問題也沒有。
生沒生病,她自己還不知道麼?
霍北莛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伸手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你呀,總是這麼不听話,去檢查一下又不會要你的命,乖乖的听話——」
「我真的沒病,哪個好好的人想去醫院檢查呀?」
肖南音輕哼一聲,抬頭看著霍北莛,「你忘了嗎,我進霍氏工作的時候,是去醫院做過全身檢查的,你也看過體檢單,我什麼病都沒有的,要是有什麼病,你個黑心上司會要我進公司麼?」
說完,她調皮的笑著戳了戳他的胸口,算是報復他剛剛捏她鼻子的——
霍北莛無奈的嘆氣,只好作罷。
想想也是,她進公司的時候做過體檢的,而且因為霍氏是大公司,對體檢很嚴格,要求是全身檢查。
她檢查的結果是一切健康,這才兩個多月,自然也不會突然有什麼病。
兩人就這樣決定了不去醫院檢查。
兩個都沒有做過父母的人哪里知道,肖南音之所以不舒服,並不是有什麼病,而是愛情的結晶正在她平坦的肚子里,漸漸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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