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院子里靜悄悄的,沉寂得只有夏季蟲鳴不厭其煩的叫聲。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蕁歡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抱著換洗的衣物到院子里專供下人沐浴的大澡堂去洗浴。
很巧的是,在澡堂里,她踫到了魂不守舍的翡翠,而翡翠似乎一直在那里等著她。
見到蕁歡,她便再也忍受不住,紅著眼眶撲上來抱住她埋頭痛哭,把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傾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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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的紗燈之下,蕁歡一路用手指疏離著濕漉漉的長發,一邊神思不屬的想著翡翠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困難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以後把工錢給她拿回去,翡翠的娘病重,她便想到自己年幼時病逝的娘親。
當時還小,她的記憶力有限,只知道娘病得很重,而爹只是一個勁的縱酒,好像正在和娘鬧什麼矛盾,對娘的病情也不管不顧的。
猶記得當時娘親瘦得形如枯槁,本清麗的容顏也是蠟黃無神,那麼年輕便香消玉殞,之後便是越加嗜酒如命的父親。
想著想著,眼眶也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正因為記得爹的無情,所以,離開的時候她才會那麼的干脆。
渾渾噩噩的推開|房門,一道磁性低沉的聲音慢悠悠的從里面傳了過來。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跑哪里去了?」
蕁歡猛地一愣,抹了一把濕潤的眼瞼,瞪大清澈的黑眸看向自己床上那雙臂枕著頭的男子。
男子著一件寶藍色繡著墨色tu紋的華貴錦袍,頭束金冠,腰纏玉帶,腳上還踏著根本未褪去的墨色錦靴,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很是隨性慵懶的樣子。
如玉的容顏上雙眸懶懶的閉著,薄薄的紅唇微微的輕抿,似乎有些不悅。
蕁歡回過神來,像做賊似的急忙往門外探了探,沒發現有人才飛快的關上房門,靠著門板扶著胸口大大的喘氣。
「你在怕什麼?我問你話你沒听到嗎?」楚顏傾緩緩的半睜開眼眸,眸中帶著惱怒。
該死的,他堂堂一個王爺,在自己的府上還弄得跟做賊似的,這叫個什麼事啊?
蕁歡被凶得有些委屈,但因為他的出現,心情又高興得壓過了委屈,提著裙擺快步的奔上去,順勢就朝床上的男子撲了下去。
「顏哥哥,你怎麼來了?我好想你。」
楚顏傾被蕁歡的熱情震了一震,那趴在自己胸膛上的溫軟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
可是听到她又是哭又是笑的一句話吐納在耳邊,舉起的手臂硬生生的垂下,改為撫上她垂在面頰的濕潤發絲,就觸到她滿面的淚痕。
「怎麼哭了?跟著我覺得委屈了嗎?」楚顏傾皺了皺眉,一句話問得冷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