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全身血液倒流,被纏住的手臂正是之前摔倒的傷處,蕁歡忍不住張嘴叫了一聲。
「閉嘴。」女子輕喝了一聲︰「如此膽怯,是不想學了麼?」
蕁歡還在半空中盤旋著,卻驚得急忙雙手捂住嘴,使勁的搖著頭,盡管面色蒼白如紙,連唇色都烏青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給嚇的。
「小姐。」香榭從暗處走來,手中舉著一方托盤,一條雪白如水的綢緞折疊得整整齊齊,就算在夜色里也璀璨得耀眼。
白衣女子松下手來,雖然蕁歡以輕功落地免去頭破血流,斷手斷腳,卻還是摔得極為狼狽,一對雙丫鬟的發髻也凌亂的松散了下來。
白衣女子遺憾的嘆了一聲,手指拂過那一匹華麗的綢緞,緩緩道︰「雖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這流雲綾若給了你,非但不能錦上添花,反而會不倫不類,罷,等你能學到為師一半功力的時候,為師再賜給你吧。」
蕁歡不敢去顧及手臂上的疼痛,憨厚的點著頭︰「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
「呵。」白衣女子輕柔一笑,話語陡然變得嚴厲︰「蕁歡你記住,舞,即是武,可以殺人的不止是利器,一根手指,一絲頭發,也足以讓人頃刻斃命。」
蕁歡嚇得面色又白了一層,顫聲反駁道︰「不,我不是要殺人,我只是……只是……」
「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為師只問你要不要學?」白衣女子又打斷了她,聲音輕柔卻不容反駁。
蕁歡咬著唇點頭,揚起水光跳動的雙眸,堅定的道︰「弟子謹記師父訓示。」
大半年的文墨惡補,她終于可以像模像樣的說出一句文縐縐的話語,卻不想是在這樣詭異的環境。
她不知道此刻的堅定是好是壞,是對是錯,但是她卻不會後悔,她是顏哥哥的蕁歡,不再是怯弱的楊小九……
*
百里之外,一簇篝火在雪地里幽幽燃燒,細微的溫暖在冰寒的深夜里跳躍。
篝火邊,一黑袍的年輕男子抱劍而立,一邊不時的瞅著天色,一邊暗暗瞄著那披著紫貂大氅,單手支著頭慵懶酣睡的身影,喃喃自語道︰「再不趕過去,人走了就好玩了。」
「我說尋風,你好歹跟了十三哥不下十年了,怎麼還是改不了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習慣啊?」
調侃的笑聲從暗處溢出,大雪覆蓋的灌木之後悄然踱出瀟灑的身影,身著華貴靛青色錦袍的少年一臉嬉笑,身後兩個黑衣影衛迅速隱身暗處。
見到來人,慕尋風這才不爽的收起出鞘的佩劍,又瞄了一眼那連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的楚顏傾,暗暗佩服著王爺雷打不動的功力,黑著臉咬牙切齒︰「老子不是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