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這後院的路上,莊煙讓一位小廝去通知賬房管賬的先生把賬本拿來。這府中的進出小賬她得必須知道。
她們都對莊煙欠了身,看著她身後還站著王爺行禮才沒有偷工減料。
「我這王妃剛進門不到三天,你們就給我整了個這麼大的ど蛾子。好生伺候的享福日子不想過了?」大紅豆蔻的長甲慵懶地扶了扶一下頭上的簪子,眼底盡是漫不經心。
嗯,拿腔拿調的話,她說的越來越順也越來越好了。
這些個沒名分養在府中的,卻也都是太後和德妃送進來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莫約是心里有底氣認為這個王妃不敢拿她們怎麼樣,所以模樣仍是張牙舞爪的,拉扯下來的衣服,凌亂發絲,眼眸還是怒氣沖沖的,沒有絲毫收斂,看上去跟市井潑婦沒有分別。
被銅鈴抱在懷里的毛球掙月兌了束縛,毛發豎起盯著其中一名肇事者,穿翠綠色紗裙,散落的發絲擋住了她的臉頰,看了一眼就撲了上去。
「你這該死的貓!小心剪了你的貓爪。」撕扯間,身體敏捷的毛球在她的臉上留下三條血口子。
她拿著繡帕子擦了擦臉,看到血跡,眼球更是充血怒道︰「這是誰的貓?青柳燒一大鍋開水我要把這貓給活煮了!」
青柳低著頭,余光瞥了一眼莊煙,頭低的更低了。
這貓是銅鈴抱著的,不是她養的貓,還能是誰養的,那青柳小丫頭都比她有眼力勁,這人是有四肢沒腦子吧。
嘴角揚起,輕笑了一聲。「這貓是本王妃的,莫不然是這位姐姐是想吃貓肉了?這府中夫人伙食不好。」抱起被她摔在地上的毛球,有些心疼。
她自知不能拿王妃怎樣,就去拉禛禮。「王爺,你要為妾身做主啊!這張面皮怕是要毀容了,以後讓妾身怎麼侍候你?」說著眼中水汽氤氳,梨花帶雨的。
「你是誰?本王何曾讓你侍候過?小福子,本王平日里不都是你侍候的麼?」
小福子頷首。我的爺誒,這‘侍候’和‘侍候’它不一樣!
听言,她面色頗為尷尬。「妾身是岑雪。」王爺不招她們暖床,她們只是名義上的四王爺的人。
音階瞬間跌落六個,莊煙本也不準備要懲治她們。今天毛球護主,呆子也配合,她心情還不錯。
小廝把賬本遞給了莊煙,莊煙接過賬本,大約掃了一下,這本是府中各項設施的價格。「這燒壞的院子的價格,就用整個王府的地皮每平米的價格計算,燒壞的東西這冊子上了都有標價。姐姐們還是照價賠償了,如若不然王爺不會介意本王妃把你們送人的。」
送人!在這府中雖然沒有爺的寵愛但有吃有喝日子也算滋潤,若是送給別人,攤上好的恐怕難,不好的怕是連粗使的丫鬟都不如。
如此想來,縱使心中郁結難平也只能隱忍。
看她垂眸不語的,大抵是怕了。莊煙繼而說道︰「這些個東西賠價款,賬房的管事會看仔細了。今兒個事是兩位姐姐不是,若是委實拿不出這許多銀錢來,那就罰關柴房一個月,扣了三年例錢。」
這後院的人也不少,這次就權當是殺雞儆猴了。
寧萱苒看起來倒是安穩,一直頷首不語,手指不停地攪著繡著蘭草的帕子,帕子倒是做的精致,和岑雪那擦雪的帕子的女紅好的不止一點。
看也不像是和岑雪一類的,真看不出來她能掐架還會放火。委實是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