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若不是听到德妃所言,很難相信一個月之前的狩獵,神采奕奕射殺獵物的皇上居然是靠著補藥支撐的。
轉念想想,是了,宮中曾有闢謠,劉嬪小產,實則是月復中非龍種。難怪劉嬪小產後被打入冷宮,皇上早已被掏空了的身子哪里還能讓妃嬪懷上身孕。
沒有法子了,選擇接受禛禮有別的女人還是選擇禛禮喪命,無論是哪一個莊煙都難以接受。
「母妃,請給煙兒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若是沒有找到醫好禛禮的法子,煙兒自願下堂。」說的話聲音很大,心里卻是很空,腦袋也很空。
信口許下一年的時間,實則她沒有一絲把握。只是能換來一年只有她和禛禮的日子,有總比沒有要好。
德妃看出莊煙的倔強,雖然生氣但也沒有法子只能允了。
住在皇宮里的女人可憐,住在王府里的女人更可憐,宮里的女人有權利有錦衣華服雖說是生養子嗣的工具但比起王府里的那些卑賤的侍妾好的太多太多。
只要皇帝不倒下,大昭就還能勉強和平幾年,如今皇上定是很難活過今年,戰亂怕是要很快就來了。
跪安離開安德宮與蘭嬪迎面擦肩而過,只隱約听到蘭嬪好像說了皇上今日按時用了補藥。原來蘭嬪是德妃的人。
從德安宮里出來,莊煙就一直愁眉不展,眼神飄然,走路都是靠著映雪帶著。
「王妃,你且別難過了。現在有法子醫治王爺,只要您肯,王爺就會沒事的。」
莊煙並不想跟映雪解釋,她此刻的心思想必只有那個傻丫頭銅鈴猜得到。
映雪突然停住了腳步,映入莊煙的眼簾的是一雙繡莽的藍色靴子。
「听說你進宮了,就過來看看。我本想去四弟的府上看你,只是母妃不允許我出宮。」
比起往日,禛祀對莊煙的態度好的不止一點點,竟然自稱了為‘我’並非是‘本王’。
去看不看她,她都不關心,「三皇兄的身體還沒痊愈,還是安心在宮里將養著好。」
禛祀看著映雪,「你先回去吧,本王還有話要同你家主子說。」
「你先回馬車等著我。」
禛祀從莊煙的臉上看到了悲涼與哀傷,與他眼中所認識的莊煙完全不同,在他的眼里莊煙應該是笑著的或是帶著驕傲或者嗔怒,總之不是現在這般。
「我听說那日皇後刁難,你為了證明我和你之間的清白給他們看了守宮砂。」聲音很輕,似有一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嗯。」
禛祀有些感到驚喜,「我知道四弟不同于常人,你若是願意的話跟著我可好?只要你願意,我就去找父皇要了你。」
「三皇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讓你誤會了,讓你問出這一番話。我只想說我是四王妃,現在是以後也是,是不會改變的。」莊煙有些薄怒。想起剛才德妃說的。
「我喜歡你,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莊煙嘴角譏諷,眼角帶笑。「我記得三王爺喜歡我的二姐姐莊眉兮的,才幾個月你就變心了?不知三王爺是因為我的才情喜歡我,還是因為跳的驚鴻舞又或者是因為那日我救了你。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眼底的嘲諷,你嘴里說我的言語粗鄙、行為大膽,這些都是因為你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我何時喜歡上了你,或許是因為你的才情、你的舞姿、你的聰慧。如果你願意跟著我,我就請我母妃做主,也不會太委屈你的。」
他是瘋了麼?
抬眼斜睨著他,問道︰「側妃還是正妃?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再不濟我和禛禮也是皇上賜婚,天下人皆知的。難不成你是要休妃還是不娶和親公主還是想讓我做個沒名分的侍妾?」莊煙覺得真是可笑,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會努力爭取給你名分。」禛祀聲音很輕,似有些底氣不足。
「你給的,我莊煙不想要!不是誰都看得上你三王爺的。」
說了這麼多等同于是浪費口水,難道是她表達能力不好,他听不出來她表達的意思?懶得搭理這個瘋子,還是快些坐上馬車離開這里,大抵,她于他是另一個莊眉兮,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移情別戀。關于這點,莊煙不擔心所以也不去費心神。
許是堂堂的三王爺,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從沒有過誰膽敢對他說這種話。
禛祀慍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