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之從前上海篇 薩拉胖胖的手指打出的字

作者 ︰ 山森Samson

2002年,在華浩杰辭去了他在上海的工作、跟隨楚問筠去紐約定居了兩年後,他獨自回到了上海。他沒有通知任何的其他大學同學,只是打了電話給雷迪慶,約了他晚上到衡山路的波旁街酒吧見面。

雷迪慶離開永嘉路的辦公室後,直接去了衡山路。找到華浩杰的時候,他在吧台旁一邊把玩著一杯芝華士和酒杯里滲透著酒色的冰塊,一邊同兩個穿著性感的女生曖mei地說笑著。見到雷迪慶來了,華浩杰動作夸張地同他擁抱了一下,然後向他介紹︰「這是amy,and這位是……」

「etomeetyou!(很高興認識你)」旁邊那個穿褐色低胸短裙的女生見華浩杰說不出她的名字,就插進來向雷迪慶介紹了自己,然後很優雅地伸出手來跟雷迪慶握手。很明顯,華浩杰是在酒吧里剛剛認識她們兩位——可能就是在附近市中心商務樓里上班的小白領。

雷迪慶輕輕握了下兩位女生柔若無骨的小手,敷衍了幾句,然後就借口抽根煙,把華浩杰拖到了酒吧後門的花小花園里,雙手一攤,盯這華浩杰的眼楮說「so?"——華浩杰當然知道雷迪慶是在問他同楚問筠怎麼樣了,還有這次回來是否有什麼蹊蹺。

華浩杰收起來跟兩位女生曖mei說笑時的開心面容,向花園上方的夜空和街燈吐了一口煙,幽幽地說︰「結束了。看來還是你原來說的,金簪掉在井里,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拿到手里也會滑走。」

華浩杰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告訴了雷迪慶︰他同楚問筠在紐約定居後,兩人恩愛甜蜜了大半年;後來華浩杰因為沒有美國的學歷,英文也只是能應付日常的交流,于是只能到當地的華人超市里干干體力活。楚問筠在那家華爾街的投資公司發展得非常不錯,她也跟華浩杰說過好多次讓他不用去外面那麼辛苦地打工。可是她越這麼說,華浩杰覺得越是無地自容。

再後來,華浩杰參加了楚問筠公司的年會。雖然他在上海時,世貿集團的年會也是豪華絢麗,而且作為項目部經理的他在年會上通常也是風采照人的。可是在楚問筠的公司的年會上,她的同事們談起資本運作的巧妙,談起動輒十幾億美金的項目,華浩杰幾乎插不上嘴;甚至當楚問筠同她的美國同事熱火朝天地談起橄欖球、棒球時,華浩杰也是只能禮貌地帶著微笑,做出聆听的樣子。

有個楚問筠同事的妻子關心地問楚問筠︰「yourhusbandisveryquiet,isheokay(你丈夫好安靜啊,一切還好嗎)?」楚問筠還幫著華浩杰解釋說他是個goodlistener(好的聆听者);其實用華浩杰自己的話說,他當時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最後半年,每當楚問筠公司有什麼應酬要華浩杰一起參加,他都是借口加班或者紐約的上海同鄉要聚會;實際上,他都是一個人在他們在曼哈頓的公寓下面的一個酒吧里喝悶酒。

直到有一個晚上,微醺的華浩杰看到楚問筠被她的一個白人同事勾著腰,大聲說笑著走進了同一家酒吧。那個白人同事他記得在上次年會時見過,一米八的帥男人,楚問筠公司的合伙人。

他們看到華浩杰時,一臉的尷尬。楚問筠趕緊向華浩杰解釋,說這個白人同事開完會送她回家,正好想起來有件公司的事情要再說說,于是停了車來這里坐坐。華浩杰搖著手說︰「noproblem(沒問題)!」,然後說自己困了,先回去了。

從那以後,每次楚問筠晚回家,他都會胡思亂想。他也感覺自己再楚問筠眼中越來越成為了一個loser(失敗者)。終于,華浩杰在紐約住了兩年的那一天,他用他在華人超市里做體力活賺來的錢買一瓶楚問筠最喜歡的紅酒,然後做了一桌的菜。他告訴楚問筠,他要回國了,他覺得他不屬于紐約。

當雷迪慶問華浩杰,他現在狀況還好嗎,楚問筠還好嗎,華浩杰說他現在唯一感覺就是解月兌;而且他還告訴雷迪慶,當他告訴楚問筠他要回國時,楚問筠瞬時就變紅和流淚的

眼中,也閃過了解月兌二字。

雷迪慶听完華浩杰的故事,心里生出無限的感慨。上個時空沒能在一起的楚問筠和華浩杰,在這個時空最終也是分道揚鑣;上個時空一直沒有離開過上海的華浩杰,在這個時空終于也是需要回到上海來找回他男人的自信。

陪華浩杰喝酒到深夜,然後坐出租車回家的雷迪慶,進門後緊緊地抱著已經懷孕的麥姬,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對她說︰「前生今世,永生永世——我注定了會一直愛你!」

2002年的春節過後沒多久,雷迪慶和麥姬的女兒出生了,長得與他們記憶中上個時空的女兒剛生出來時一模一樣。

在商量給女兒取什麼名字的時候,雷迪慶和麥姬不約而同地說︰「薩拉」——上個時空他們女兒的名字。

2003年,薩拉周歲時,雷迪慶和麥姬仿照「抓周」的形式,在家里舉辦了一個「三人派對」︰他們在地板上放上了一圈芭比女圭女圭,hellokitty,小熊維尼等女兒在上個時空喜愛的玩具,和女兒喜愛的小提琴,長笛,和他們去倫敦買到的的剛剛出版了第一部、但在上個時空紅遍全球的《哈利波特》——也是女兒在上個時空最喜歡的小說。他們想知道這個同他們上個時空的女兒長得很像的薩拉,還會不會和上個時空的女兒一樣有同樣的喜好。

他們把還不會說話的薩拉抱到圓圈的中心,讓她自己蹣跚地在地上爬來爬去。薩拉她胖胖的小手開心地抱抱芭比,親親hellokitty,模模小提琴,然後把《哈利波特》翻過來反過去地玩了好久。

玩過了一陣,薩拉爬出了圓圈,向旁邊雷迪慶打開著放在地上手提電腦爬去。麥姬和雷迪慶對視了一眼,心里想他們的女兒在上個時空可是不喜歡玩電腦的呀!

還不會說話的薩拉用她胖胖的手指在電腦上敲打著,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iwillstillloveyouinthislife,mumanddad(在這一次生命里我還會依然愛你們,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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