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瀚行宮傳來了小王爺受驚染病的消息。
一時間,心思眾多的使臣們紛紛猜測,又不得不送上大量的禮品上門拜訪,以示本國對小王爺的關懷。
當然,使臣們的重禮是送出去了,小王爺卻以病重為名,未曾露面,想打探消息的人,是一個屁都沒聞到。
「玉將軍,這是太子爺命屬下送來的千年人參和天山雪蓮,爺說了讓小王爺好生養著,別氣壞了身子。」小金子手里捧著兩個錦盒,恭敬的彎著腰,一雙眼楮卻是努力的瞄著屏風後老實的身影。
心中不免疑惑,難道真病了?
玉孜晨不著痕跡的擋去小金子的視線,一臉正色︰「有勞公公,孜晨在這謝過太子殿下關心,千瀧需要靜養,你看……」言下盡是逐客之意。
「奴才這就回去復命,打擾了。」
「有勞!」
小金子恭敬的退出門外,這才轉身離去。
玉孜晨這才關上門,床上躺著的人立刻翻身而起,討好的粘著玉孜晨。
「看你做的好事,今天各國使臣都快要踏破門檻了!」玉孜晨板著一張臉,教訓某個不安分的人。
「我這不是不能平白的受了冤枉麼?」玉千瀧小聲嘀咕。
「嗯?你還好意思說!關你禁閉,你都關到天夜輕他娘的殿外去了,看來是我對你太放任了。」不說還好,一提這事玉孜晨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在的他,哪里還有半分少年將軍的沉穩。
玉千瀧立刻狗腿的跑過去錘肩按摩的︰「哥哥別氣,千瀧以後再也不敢了。」說話聲越來越小,十足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她會說其實半道上她還去辦了點小事麼?那個女人估計現在也不會好過。
「你,切記以後不可再犯。」玉孜晨見她這模樣,氣也消了,言語間少了份嚴厲,多了幾分寵溺。
玉千瀧連忙小雞啄米的點頭,看著玉孜晨就要離開,連忙拉住他,可憐兮兮︰「哥,可以把我的穴道解了麼?」
說完一眨眼,愣是擠出幾滴淚,可憐巴巴的看著玉孜晨。
「唉∼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抬手拭去她眼眶外的晶瑩,語重心長道︰「為兄已加強防範,再過幾天就回去了,你放心呆著吧,到時候自然就幫你解開了。」
玉千瀧就這樣看著他替她交代遺言似的,淚流滿面。手中拿著塊錦帕,目送他離開。
內院,一個發冠在牆頭晃蕩,那邊傳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
「你也太沒用了,還是個男人嗎你?幫主子爬牆的力氣都沒有,你平時都干嘛吃的!」玉千瀧一拍天寶的腦門,輕聲抱怨。
要不是玉孜晨為了避免她再次出去闖禍,把她和天寶的內力都封了,她至于大半夜的在這爬牆嗎?
「爺,您踩的是天寶的肩膀,何況您不也是男人麼。」天寶跪在地上,駝著玉千瀧,滿頭大汗。
「身為主子的貼身保鏢兼親信,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還敢抱怨,明兒我就把你發配邊疆吃黃沙去。」玉千瀧大口喘氣,兩手終于爬上了高牆,唉,養尊處優的身子就是干不了體力活!
趴在牆上緩了口氣,繼續道︰「天寶快起來,爺就要成功了!」
天寶委屈的閉上嘴,扶著圍牆就起來了,顯然當墊腳石也不止一兩回了。
「咦?」玉千瀧驚呼。天寶雙腳開始發軟,心底哀嘆一聲︰又被發現了!
主子爺已經不是第一次爬牆了,每次爬上牆頭,才看清圍牆底下全是盔甲長矛全副武裝的侍衛。
主子爺是爬一次換個戰略,東西南北牆都被爬過,無一例外的被抓包。奈何她有打不死小強的戰斗力,從來沒放棄過爭奪自由的權利思想。
這不,今天小公子把戰斗地點放在了某個角落的茅房旁邊,小王爺說︰這里無人觀景,牆頭較矮。除了氣味不同凡響,果然是個爬牆的好去處。
玉千瀧驚呼一聲,以往都是大把的士兵圍攻,今天沒有一個影子,倒是讓她不太習慣了。
「千瀧這是不甘寂寞紅杏出牆?看來爺來的正是時候,否則豈不是要爬到別人的牆頭上了麼!」
雙手正要使力坐上牆頭,剛把身子伸出去一半,**高翹雙腿亂蹬毫無形象的一幕,就落在了某個該死的人妖眼里。
入眼的那抹風騷的紅色身影,分外礙眼!
玉千瀧與圍牆外大樹上悠哉坐著的雲逐,哦不,應該是褚天歌。對視三秒,腳下一滑,雙手護著頭部,本能的閉上雙眼大喊︰「天寶,趕緊接住你家小爺!」
底下的天寶聞言,熟練而又迅速的四肢一伸,趴在地上。
以往主子爺掉下來都會夸獎他一句︰有潛質!
被數次當成人肉墊的天寶,已經鍛煉成習慣了!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身子一輕,再睜眼已經穩穩的站在牆頭。橫在腰間的手臂來自欠揍的褚天歌。
此時的他沒了那張冰冷的面具,剛毅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以往深沉的眸中滿是戲謔,換下了明黃耀眼的服裝,一襲金絲暗繡的紅錦,卻更顯張揚。
自己避免了一場落地之災,玉千瀧第一次覺得,好像他也不是那麼的可惡。
「你是誰!快放開我家公子!」天寶歪著頭看見一個輕浮男子親密的摟著主子爺的腰,立馬跳起來一副老牛護犢子的模樣。
「還想出去麼?」褚天歌身上完全隱匿了太子的氣勢,笑問玉千瀧。
那還用說!玉千瀧丟給他一個白痴的眼神。
褚天歌一笑,帶著她轉身就要離去。天寶看著主子爺又要棄自己而去,立馬就急了︰「主子爺,您別忘了帶上天寶呀。」大少爺發現會宰了天寶的!
「咳咳咳,你……」玉千瀧干咳,過河才橋好像不太道義。
誰知褚天歌衣袖一甩,一道銀光閃過,天寶昏倒在牆角。
「這樣有些不太好吧!」玉千瀧滿頭黑線。
「哼,孜晨認得我的手法,他就不必你擔心了。」褚天歌輕哼一聲,修長的手指一點,玉千瀧惡狠狠的眼神還來不及放出來,也陷入了昏迷。
幾天後。
感覺到肚子里開始造反,玉千瀧緩緩睜開雙眼,春季的夜,還是有些冰涼。
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數百平米的陸地上,長滿了半人高的灌木叢,四面都是一望無垠的湖水。
是夜,說明已經離開了雲中城的範圍。
前面的平地上燒著一堆羹火,褚天歌枕著雙臂躺在一塊雪狐毛毯上。
濕乎乎的感覺襲來,玉千瀧低頭,嘴角不斷抽搐,難怪自己睡著也不舒服。
雙腿曲起,一手撐著下巴,本來想咒他的,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處境,如果詛咒靈驗,她自己就等著活活餓死在這吧。
淡淡的月色在他白皙的臉上映出一排卷翹的剪影,精致的五官比女人還要柔上幾分。怨不得要戴張面具示人了,這副容貌,就連她也忍不住想要問句︰姑娘年芳幾何?
「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情難自禁的愛上本公子了?」褚天歌戲謔的看著身側的玉千瀧。
「還是不說話順眼些。」玉千瀧鄙夷,自戀過頭了叫什麼?褚天歌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