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坐著看戲的兩人,都好奇的挑了挑眉。
「大將軍府的二爺,林易彪?!」真不知道來人怎麼會是他,端木傾跟褚無垠倒是十分好奇,這位御前禁衛軍都統,會怎麼幫他的佷子‘報仇’!
「二爺,您可算是來了,您看少爺他••••••」一個小廝連滾帶爬的跑到來人身邊,一把抱住那人的大腿,就是一陣哭天喊地。
金甲銀盔的中年男子,一看舞台中央面目全非已經陷入昏迷的林俊輝,只一眼,他的瞳孔一縮,他是個武將,自然能看出來林俊輝四肢的骨頭已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
林易彪眼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也不知有幾分真假在里面,狠戾的雙眸掃射四方,冷喝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傷了我大將軍府的少爺!」林易彪眼神轉了一圈,落在了大廳中央那個悠閑喝茶的縴細人兒身上。
「無關人等趕緊滾開,否則別怪本都統手下無情!」
「無關人等?好像本姑娘成了不想負責的負心漢一樣。」玉千瀧放下茶杯,淡淡的瞥了眼林易彪。
嘶!
林易彪冒著精光的雙眼一眯,大腦當機幾秒。
「二爺,就是她,把少爺傷成了這個樣子!」那小廝一手托著林易彪的大腿,一手指著玉千瀧,狠聲道。
「是你?!」林易彪驚呼,滿眼的不可置信,看這位姑娘,腰身都沒有他佷兒的小腿粗,怎麼可能把俊輝傷成這個樣子。
就連他身後跟著的禁衛軍都瞪大了雙眼,他們家魁梧的大少爺,竟然被這麼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給廢了?
「沒看見本姑娘在這等著啊?要幫他報仇嗎?那就快點,本姑娘的時間緊得很。」玉千瀧緩緩站起,一手彈了彈沒有褶皺的衣擺,大有一副開架的仗勢。
「很好!既然你都承認了,休怪本都統不客氣!」林易彪一怒,被一個小丫頭當眾挑釁,再不好好收拾,以後他的威嚴往哪放,他朝著身後一揮手︰「來人,把她給我抓回去,好生伺候!」
嘶——
圍觀的人不禁為玉千瀧捏了一把汗,先別說這麼一個嬌弱的小姑娘落在了一群沒有人性的官兵手中會有什麼好下場,光听著‘好生伺候’四個字,都能想象到,這位姑娘將要吃多大的苦,也許能直接了斷了,還好過一點。
玉千瀧雙眸一緊,一手撩起衣擺,右腳微微後移一步蓄勢待發,面上卻是一冷,道︰「我還以為你就是個能做主的,想不到••••••」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易彪的怒火徹底被挑起,誰都知道他只是老將軍妾室所生的庶子,在將軍府里嫡出的事事都要壓他一頭,可是現在是在外面,他堂堂禁衛軍都統,怎麼能狗忍受一個小姑娘如此的冷嘲熱諷。
林易彪猛地拔出佩刀,內力聚集掌中,生死較量一觸即發。
「都滾開!」
偏在此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破空而入,擋在門口的林易彪被一陣勁氣揮到一旁,足足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緊接著,一道玄色的身影直奔舞台而去,只見那人抱著林俊輝的腦袋,血絲爬滿了眼眶︰「我兒,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就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了?」
被人一掌揮開的林易彪正欲發飆,再看見是自家大哥後,一張臉黑了又紅紅了又白,只能生生的壓下自己的怒氣,一指玉千瀧︰「大哥,俊輝就是被這個女人打的!」哼,看林俊輝那樣子,倒不如死了來的痛快,這個女人,怎麼就不下狠手,一刀了結了他!
「哼,是你?!」玄衣老者年約五十,正是林俊輝的親生老爹林逸邦,只見他雙鬢斑白,一雙鷹眼卻是暗含凌厲,一張老臉盡顯剛毅,可見這人年輕時也是個風靡萬千少女的美男子。
玉千瀧可惜的搖了搖頭︰「看他老子也不丑,生個兒子怎麼差這麼多!」
她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讓整個酒樓的人都听了個一清二楚。可不是嗎,林大將軍年輕時也是赫赫有名的少年俊才,可惜生個兒子卻是天差地別。
不得不說,這句話正好插在了林逸邦的痛楚上,從林俊輝六歲開始,府里的議論就綿綿不斷,就連朝中的老臣,看他他眼光都帶著異樣,為了這些流言,他可是拉著林俊輝就滴血驗親,這才將流言止住。
如今這女子再說這話,又將二十年前的風言風語流傳而出,總不能又當著這些人的面來個滴血驗親吧,所以他怒!
只見林逸邦一手凝聚內力,腳尖輕點,直襲玉千瀧面門而去,他也不虧嘶大瀚的大將軍,出招毫無花俏可言,這一掌可是實打實的取人性命而去的,就連圍觀的眾人都被他的勁氣揮得後退幾步。
玉千瀧後退一步,腳尖一點,站定,毫無懼色的面對林逸邦襲來的一掌。
直到那布滿厚繭的手掌已經來到她面前,玉千瀧這才一扭腰身,掌風擦過她的面頰,在不遠的牆壁上留下一道掌印。林逸邦一腳站定,抬手就是一道橫劈,玉千瀧向後一仰,掌風削斷一縷發絲。
哼!
玉千瀧冷哼,借力一掌撐地,側身飛起,曲起一腳,另一腳腳尖點地,只瞬間便月兌離林逸邦的攻擊範圍,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與林逸邦擦肩而過的瞬間,說了句什麼。
玉千瀧站在門口,笑看林逸邦放大的瞳孔,剛剛林逸邦听見她所說的話,身形一僵,發出的內力徒然沒了控制,看來已經傷了自身。
「大將軍以為本姑娘所說如何?」
林逸邦回過神,轉過身看著玉千瀧,臉上略顯慌亂︰「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那可是大將軍府生存攸關之事,她一個小姑娘怎會知曉?這事若被陛下知道,盡管沒有證據,帝王心誰又能測?
玉千瀧一副悠閑的挑眉不語,就是這副表情,才讓林逸邦不敢輕舉妄動,說多了反而讓人以為她在唬人。
眾人剛剛松了一口氣,卻又滿是疑惑,這變化也太讓人捉模不透了。
「今日你家兒子竟然敢調戲本姑娘,我出手廢了他也是出于自保,大將軍可還有什麼不滿?」你當我傻啊,還告訴你是誰,方便嘶殺人滅口嗎?呵,笑話。
四周的人一致點頭,林逸邦見此,也深知自家兒子的脾性,怒也怒不得,也罷也罷,終有一日,他勢要親手報這仇!
「大將軍,這位姑娘說的正是,依本殿看來,還是作罷吧,若是鬧到父皇耳邊,大將軍也是理虧,討不到好處的。」這時,褚無垠從二樓緩步而下,看向玉千瀧微微一笑,額首。
正欲開口打算就此作罷的林逸邦聞言,劍眉緊蹙的回過身行禮︰「老臣見過大皇子殿下。」心下卻是權衡利弊,這女子與大皇子是何關系,女子剛剛所說之事,大皇子又是否知曉。
玉千瀧勾唇一笑,滿是嘲諷,想要幫忙早干嘛去了,偏偏等她解決完了才出來充好人。這是借機在跟自己套近乎,莫非••••••想到這里,她心里生出了幾分防備。想利用本姑娘?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大皇子,可要準備好了!
「大將軍不必多禮,往後本殿還有望大將軍照顧才是。」褚無垠臉上始終保持的淡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為無害溫柔皇子呢。
林逸邦心中幾番思索,連連稱是,反正口頭上說說而已,想拉攏他麼︰「既然大皇子都說話了,老臣也不多說什麼,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吧。」明面上的意思是順著褚無垠的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只是玉千瀧卻十分清楚,這位心里恐怕已經想了無數個殺人滅口的方案來了。
「如此甚好,姑娘可還有意見?」褚無垠笑問玉千瀧,看她一句話拿捏林逸邦,讓他放棄了自己寶貝兒子重傷之仇,可見有不輕的籌碼,這樣的人若能為自己所用••••••
「我有什麼意見,只是大將軍的兒子毀壞了酒樓的公共設施,還望大將軍別忘了依法賠償才是。」玉千瀧癟嘴,要不是褚天歌跟她說過京城中各方勢力,今天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倒是又讓她收獲了一份意外的信息,這位大將軍的功法,可是讓人深思呢。
「噗噗——」
四周響起了陣陣笑聲,這位姑娘真幽默,自己剛逃離虎口,還能想著讓大將軍賠酒樓的損失。
「那是自然!」林逸邦咬牙切齒的說道。
玉千瀧點點頭,轉身離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好懶得麻煩。
林逸邦忍的額頭上青筋爆起,這死丫頭,別落在他手上,等他反應過來,人已離去,可自己連別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褚無垠看著美人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最後翩然一笑,這女人有意思,就是不知,還能不能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