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虓頷首贊同冷雨心的意見,「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要弄清楚到底誰是對手?吾等總不能打一些莫名其妙的仗吧?」
雷鳴提議道︰「咱們不防先看看必殺令上是否會有線索?」
「也好。」梅子桓听此提議,取過茶幾上的令牌和布片,遞給韓虓,「這就是那必殺令和字條,請爾等過目。」
韓虓接至手中,細細讀了一遍,未發現什麼,便將字條往後傳去。
傳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眾人俱是未曾看出所以然。
他極其失望地攤開布片,再次凝目端詳片刻,終是看不出什麼結果,他搖搖頭,「什麼也看不出,如此一來,吾等豈非是鑽進了一個無底黑洞,只能在里面沒頭沒腦地亂撞了。」
「執必殺令者在江湖上闖蕩已是五年之余,稀稀拉拉做過的大小案件可說是無數,但卻未有人真正見過他們的廬山真面目,由此可見,他們必是不願為人知曉的秘密組織。他們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我們再怎麼看也是白搭。」雷鳴似乎不為此憂心。
冷雨心側頭凝思道︰「這伙人素來來無影去無蹤,所殺之人也實屬一些十惡不赦之徒,想來應該不是什麼窮凶惡極之人,卻不知他們此次為何來犯梅莊?梅莊主向來待人寬厚,從不與人結怨,這伙人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才來做這麼一件大事?想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想了很久都未想透。」
「目的?」韓虓沉吟一陣,「若說是為了錢財,梅莊向以清貧自居,劫財這兒不是最好的選擇;若說是為了人,我想如此秘密的組織絕不會為了兩個人而大動干戈;再如果說是為了報仇。」
他雙眸瞄向梅子桓,又道︰「請問梅莊主該沒有什麼仇人吧?」
「老夫生平沒有結下任何仇人。」梅子桓肯定的語氣不容人質疑。
「會不會是梅莊的下人得罪了他們,而梅莊主您不知道呢?」紀柔蘭坐耐不住,忍不住插口。
梅子桓瞥她一眼,面目沉重,「不,這點就更沒有可能,梅莊下人俱是經過特殊訓練才得以進來的,他們人人待人有禮,寬厚有加,若說有得罪什麼人,似乎不太可能。」
「那這就奇了,難不成這伙人是在故意找茬?」軒少虎也猜不出其中之由。
艾文對他有些成見,他所說之言當然是能貶就盡量的貶。當下,冷嘲一聲,「我總算是听你說了句人話。」言下之意是以前說的都不是人話。
軒少虎一听她說話就忍不住的怒火上漲,剛想發作,卻被旁邊的雷鳴干咳一聲壓了下去,但他也不甘示弱,盯著艾文怒目仇視。
梅子桓因艾文適才的論茶之道而對她頗有好感,他听及艾文開口,抬眼瞄去,「莫非姑娘有什麼好的見解?可否說來听听,老夫但聞其詳。」
艾文見他們傻頭傻腦的討論,忍不住也跟著說出自己的想法︰「好的見解倒是沒有,只不過是覺得你們實在沒必要把那幫人的身價抬得那麼高,他們之所以要侵犯你梅莊,無非是想佔地為王罷了,和土匪強盜沒什麼區別的。」
見梅子桓點頭認同,又繼續張揚道︰「現在正值七國大亂之期,爾等大可想想為什麼會發生七國之亂呢?」
這些江湖中人對政治之事向來知之甚少,艾文所提的問題他們中能回答的寥寥無幾。
梅子桓更加欣賞艾文了,「那姑娘說說看是為什麼呢?」
「還不是為了土地,為了地盤,沒有的想有,有了的又想多有,多的還要更多,這就是人性中貪婪的一面,所以秦王贏政才會有統一六國的野心啊!一國之君尚如此,何況是這些江湖霸主。」
「姑娘說得極是有理。」梅子桓連連點頭。
韓虓突然恍然大悟地點頭,「是了,那執必殺令之人這五年來,在江湖上都是藏頭露尾的,想必是規模不大,而今發展起來,所以,急需找一個總壇之地,扎根鞏固。」
艾文想了一下來時行走的路線,點頭贊同,「說得不錯,梅莊地處偏僻,山高路遠,易守而難攻,如果是我,這麼美又這麼好用的地方,我也會忍不住選它的。」
她心直口快,想到便說,全沒料到已經口不擇言了。頓時,數十道眼光一齊向她放射過來。
艾文見這陣勢,忙擺手干笑,「我是說如果,打個比方而已嘛!犯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梅子桓輕聲一咳,掃掉這尷尬的氣憤,「承蒙姑娘錯愛,若梅莊有幸免于此難,那今後姑娘只要喜歡,隨時可來常住。」
艾文拍手喜呼,「梅莊主您真是太好了,沖您這句話,我一定盡自己之能為梅莊效力。」
軒少虎對此嗤之以鼻,「這麼說,說了半天,你還不是什麼主意都沒有。」
艾文黠然一笑,「不必笑話我,咱們彼此彼此。」
「什麼?」軒少虎的口氣不屑得欠揍,「咱們?憑你這個臭丫頭也配跟我稱‘咱們’?」
「哦!」聞及地位的高低,艾文氣焰一下消了下去,嘟嘟嘴可憐兮兮地道︰「也是哦!」
韓虓瞧瞧還捏在手中的布片,「梅莊主,這個還是請你暫且收好。」
艾文星目無意中觸及那布片,忙道︰「等一下。」從韓虓手中拿過,細細審視起來。
軒少虎哼聲不信她能看出什麼,「你看得懂?」
那是他不了解羅雲方有此一問,事實上,真正的羅雲還真懂得這些文字。不過,艾文這個冒牌貨的確是什麼都不懂,她听見軒少虎的嘲諷,心下一橫,「懂,怎麼會不懂?不就是幾個甲骨文嘛!有什麼稀奇的。」
梅子桓愕然道︰「甲骨文?」他們自己的時代是不稱自己的文字為甲骨文的。
艾文見他們又是不懂,「甲骨文啊!就是寫在骨頭上的文字,不,應該是寫在器皿上的文字,哎!我不知道到底是寫在什麼上的文字,總之呢後世的人發現它們以後就稱之為甲骨文了。」
韓虓听得連連稱奇,「你怎麼知道後世的人會稱呼這種文字為甲骨文呢?」
艾文抓抓頭皮,「這個……這個……」
她這下沒轍了,這種事真是越解釋越糟的,她想了想,干嘿道︰「這個啊!呵呵!我猜的,不要介意啊!」
「哦!那麼姑娘可有什麼發現?」梅子桓不論對誰,他最關心的還是這布片上的答案。
「這個啊?容我再看看。」
艾文故作高明,裝模作樣地左觀觀右瞧瞧,將那布片上上下下不斷地翻旋,神情極是認真,演得真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實際上是在故意做給軒少虎看的。